“是臨淄王府的世子爺不假,奴婢親眼看見,去了老爺的書房!”
何氏臉瞬間慘白,來的這么快?為什么而來?
此刻,何氏恨不得有十個腦袋,能夠把事兒想清楚,把后路想出來。
忽地站起身,看向江懷蕊,“走,跟我去西跨院,若你想活,一會見了潘氏、江宛若,就給她們跪下,一個勁的磕頭,求她們原諒你!”
“娘,我……”
江懷蕊不愿意,她不愿意跪江宛若,更不愿意去跪潘氏。
“你不愿意是不是?”何氏冷聲問。
江懷蕊垂眸,默認了。
何氏看著江懷蕊,無奈至極,拉起江懷蕊,伸手把她的頭發順到耳后,苦口婆心道,“懷蕊啊,你以為,此時此刻,你還有愿意不愿意的資格嗎?如果咱們不在世子爺從你爹書房出來前處理好這事,別說娘保不了你,就是丞相府,也未必保得了你!”
江懷蕊嚇壞了,緊緊抓住何氏手,“娘,真這么嚴重嗎?”
何氏很認真的點點頭。
江懷蕊并不傻,見何氏說的這么嚴重,心里也害怕。
怕死。
怕失去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娘,我們過去吧!”
何氏見江懷蕊想明白,點點頭,帶著江懷蕊到西跨院的時候,娘三已經吃好晚上,坐在椅子上,吃著水果,說著話,基本上都是潘氏在說,江宛若、江東寶聽,偶爾應上一句,潘氏心里樂壞了。
何氏遠遠瞧著,心里惱火,本想上前拿江東寶身子的事兒,嘲諷潘氏幾句,可想到自己來的目的,深吸一口氣,手握拳,扭頭看向江懷蕊,“你知道怎么做了嗎?”
江懷蕊點頭。
何氏略微放心,深吸一口氣上前,“東寶也在啊!”
江東寶紈绔慣了,壓根不理會何氏,江宛若似笑非笑看著何氏母女,潘氏想到江懷蕊的不要臉,冷了臉,心里就有火蹭蹭蹭冒著。
奈何,不知道要怎么罵人。
何氏曾幾何時受到過這種白眼和慢待,心里也是怒火騰騰,扭頭對江懷蕊說道,“還不跪下跟你大姐姐道歉!”
跪下?
何氏還真舍得,江宛若就笑了。
江懷蕊心里不甘,不愿,可想到自己的性命,還是走到江宛若面前,撲通跪下,“大姐姐,我錯了,你原諒我吧!”
“錯了,你哪里錯了?莫非,你做了什么虧心事兒?”江宛若故作不知的問。
江懷蕊聞言,臉紅了又紫,紫了又青的。
難道要直接認了嗎?
不,她做不到。
“大姐姐,我錯了,我當時豬肉蒙了心,我不是故意的,我年紀小,不懂事,你就大人大量,原諒我吧!”
卻壓根不說什么事兒。
江宛若見江懷蕊做戲做的這么逼真,噗嗤笑了出來,“哎,怎么說你呢,你一個勁的的道歉,說你年紀小,要我原諒你,可我壓根不知道你做錯什么了,又為什么要跟我道歉,要我原諒你什么?”
“你,我……”江懷蕊咬唇。
江懷蕊心里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四處亂爬,想要爬出去,卻發現,鍋中哪里都那么燙,無處可走,無處可藏。
求救的看向何氏。
何氏深吸一口氣,才說道,“宛若啊,就是,臨淄王府的事兒,懷蕊她也是一時糊涂,你就大人大量,莫要跟她計較,原諒她吧!”
“臨淄王府,我不認識臨淄王啊,更不知道臨淄王府的事兒跟我有什么關系,大夫人,二妹妹是不是跪錯人了?”
何氏氣極。
心里明白,江宛若在耍著她玩兒呢。
“大小姐,我們單獨談談如何?”
江宛若笑,“好啊!”
潘氏、江東寶想要出言勸阻,江宛若揚手,示意她們不必出聲,看向何氏,“大夫人,請!”
何氏一把拉起江懷蕊,對江宛若道,“去伊恩園如何?”
“可以!”
江宛若一走,潘氏就捉急,張媽媽忙道,“夫人莫急,大小姐自有分寸,不是還有景云跟著的么!”
伊恩園。
何氏請江宛若坐,又讓人去泡茶,江宛若也不客氣,叫我坐,我就坐,茶來,我就喝茶,哪怕茶里,加了料。
“嗯,大夫人這里的茶,果然與眾不同!”江宛若說著,又抿了一口,才繼續說道,“只可惜,茶雖好,卻不能多喝,喝多了,會沒命的,大夫人,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江宛若眸光灼灼的看向何氏,把她所有的雕蟲小技,都看的一清二楚。
何氏心驚。
江宛若果然懂醫術,那江東寶中毒,知道與否?
“大小姐多心了!”何氏說著,端了茶,掩去心虛,卻用眼角偷偷看江宛若。
見江宛若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何氏心里就發虛。
越心虛,就越想先聲奪人,做出些什么來,掩飾掉。
咻地站起身,“江宛若,你什么意思?你不要以為有了國公府這門婚事,就可以為所欲為,殊不知若你名聲敗壞,國公府壓根不會讓你過門,再者,一個女子,沒有強大的娘家,你在婆家,什么都不是!”
江宛若笑,“所以呢,大夫人是在威脅我嗎?”
“不,我是在提醒你,識時務者為俊杰!”
“那真是對不起,我江宛若,讀書少,不懂這些字的意思!”江宛若說著,擱下茶杯,站起身,“如果大夫人叫我私談,只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天色已晚,恕不奉陪!”
何氏見江宛若要走,急,大聲道,“江宛若,你到底想如何?”
江宛若聞言,看向何氏,漫不經心又字字珠璣道,“很簡單,把我娘的嫁妝還給我娘,一個子都不能少!”
“你休想!”
潘氏的嫁妝,若是認真算起來,銀兩頗多,她有三個女兒,三個兒子,將來嫁娶都需要大把大把的銀子。
更何況這些年,孝敬老夫人也去了不少,老夫人是個摳門的,決計不會拿出銀子來補這個窟窿。
“既然大夫人說的這么信誓旦旦,那就拭目以待,大夫人有朝一日會不會跪在我面前,哭著求著,要我收下我娘的嫁妝!”
江宛若說著,就朝外走去,何氏忽地拿起茶杯,朝自己的額頭砸了一下,大喝,“江宛若,你信不信,明兒晌午,整個京城都會傳出你和嫡母一言不合,拿茶杯砸嫡母的事兒!”
江宛若回頭,看著何氏額頭上,一個口子,血直流。
笑了起來,轉身朝回走,拿起桌幾上的茶杯,走到何氏面前,揚手狠狠砸在何氏的額角上。
“為了讓你的謊言真實一些,我砸了,明兒大街小巷,若是沒有我江宛若的流言蜚語,你何氏就是烏龜王八龜孫子!”
同一個地方,第一次何氏自己砸,不是很重,江宛若砸第二次,卻是用了力氣,一下子在原本的傷口上,砸出了一個血窟窿,血不停往外冒。
整個人暈乎乎的,東倒西歪,身子重重朝后倒去。
“天啊,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