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夫人被寵了一輩子,生了兩個女兒,三個兒子,兒子們一個比一個本事,女兒一個比一個嫁的好,她是養尊處優的,何時被人打過。
尤其是在兒子媳婦,外孫面前。
叫她以后還怎么做人。
忽地鬧騰起來,“好啊你,如今你是丞相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我這糟老婆子倒是礙著你的眼了!”
何德厚還來不及去拉,去勸,去說明事情鬧大了之前,何丞相又狠狠一巴掌甩了過去,“第一巴掌,打你無知,第二巴掌打你無理,若是再敢鬧一聲,我就休了你!”
萬不得已時,何丞相一定會休了何老夫人保全何家,保全二皇子,保全何貴妃。
何老夫人懵了。
也嚇傻了。
在沒有剛剛派人去燒開水淋江宛若那趾高氣揚,整個人呆若木雞。
何氏也嚇得不輕。
她一開始就想等何丞相,何德厚回來,看看何靜楓被燙傷的臉,去江家收拾了江宛若給何靜楓出氣,才故意帶著何靜楓來大廳抹藥,結果卻鬧出這么一出,莫非在她們走后,又發生了什么?
疑問的看向丈夫何德厚,何德厚冷著臉,何氏心一緊,莫非真發生了什么?
到底是自己的親娘,何德厚忙上前,扶住何老夫人,“娘,先坐下說吧!”
何老夫人也想順著臺階下了,何丞相卻開了口,“坐什么坐,此時此刻,她有資格坐下嗎?她簡直就是……”
就是何家的罪人。
何丞相說著,拂袖,扭開了頭。
二皇子辰飛揚深吸一口氣,才說道,“外祖父,我們還是去書房說吧,這兒……”
人多口雜,誰都知道,接下來的話,外人是不能聽去的!
何丞相聞言,臉色才緩和了些,“走吧!”卻狠狠瞪了何老夫人一眼。和二皇子率先離開。
何老夫人險些站不穩,何德厚忙扶住她,“娘,我扶你!”
何老夫人點頭。
臨走的時候,何德厚看向何夫人,“你自己也安穩些,別總是整出些有的沒的,省的丟人現眼!”
何夫人愣在原地,忽地扭頭看向何靜楓,冷聲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何靜楓早就嚇呆,這會子被何夫人責問,紅了眼,“娘……”
“楓兒,你實話告訴娘,你倒底是不是故意的?”
如果不是故意的,那么江宛若怎么也說不過去,如果是故意的……
何夫人不敢想。
一開始的理直氣壯,瞬間找不到立腳之地。
“你說話啊你!”
何靜楓委屈,眼淚啪嗒啪嗒落個不停,“她就是個野種,什么都不是,憑什么她可以嫁給永平王,我就是故意的,我當時是真想潑她臉上去的,我……”
“啪……”
何夫人一巴掌打得極重,極重。打得何靜楓歪過臉去。
扭回頭,嘴角溢出血絲,不可置信,“娘,你打我……”
從小到大,因為是嫡出,又是家中最小的女兒,她都是被眾人呵護著。
何夫人也是后悔,可打都打了。
“楓兒,我是太寵你了,你怎么不想想,她是江家嫡出小姐,皇上賜婚給永平王為正妻,假以時日,她就是永平王妃,我們見著她,都得彎腰福身,請安問候,你……”
恨鐵不成鋼啊。
好好的女兒,那么多男子不喜歡,愣是去喜歡羅之謙那癆病鬼。
“我不服!”何靜楓怒吼一聲,起身就朝自己院子跑去。
她不會放過江宛若的,絕對不會……
丞相府書房。
何丞相請二皇子辰飛揚坐下,卻要求何老夫人站著,“你若真想香韻好,想二皇子好,想何家好,從此刻開始,不管我問為什么,你都休得一個字的欺瞞,否則,何家就完了!”
何丞相說的認真,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兒子,外孫都一臉凝重。
何老夫人嚇到了。
真的嚇到了。
“老爺……”
到底是多年夫妻,何丞相臉色微微好了些,“我問你,當年,果真是鵬程壞了香菱清白,你逼迫鵬程停妻娶的香菱?”
何老夫人一口氣哽在喉嚨,“老爺,是誰這么告訴你的,當年,明明是鵬程誘引了香菱,弄得香菱非他不嫁,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我也是為了女兒好啊!”
好一個為女兒好。
“那香菱處處逼害鵬程原配潘氏母女,霸占她潘氏嫁妝,又把潘氏母女攆出莊子,可是你出的主意?”
“老爺,可冤枉我了,我嫁妝甚多,店鋪、莊子收入一年下來也百來萬兩,這些年,香韻賞賜的也多,我曾幾何時缺過銀子,再者我豈會這般唆使自己的女兒做這等鬧出來被人戳脊梁骨的事!”
何丞相不語。
不是何老夫人,那是誰?
不知為何,何丞相忽地想起自己的老妹妹。
“難道是她…?”
一想到這種可能,何丞相只覺得心都涼了。
何老夫人瞧明白了,頓時覺得委屈,平白無故挨了兩巴掌。
站起身,“老爺,我……”
“德厚,送你娘回去休息!”
“是!”
老夫人,何氏,江鵬程來到丞相府,何丞相直接讓何氏去書房。
書房里,何丞相看著何氏,“你自己招,何家保你,還是何家棄了你,你自己選吧?”
何氏一聽,嚇得撲通跪在地上,來的路上,何氏已經想的很清楚,把一切都推在老夫人身上,“爹,我說,我什么都說,是姑姑的意思,爹,你知道,我不敢的,是姑姑,是姑姑,都是姑姑叫我這么做的……”
何丞相看著自己的女兒,光長了腦袋,不長腦子,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你現在回去,把屬于潘氏的東西,悉數整理出來,還給她,這些年你克扣她們的銀子,各種東西,也雙倍給她,懂了嗎?”
“爹……”
“如果你懂了,回去就做,缺了什么,拿銀子補上,若是銀子不夠,問你娘拿,如果你聽不懂,現在就滾,我何家沒你這種蠢笨如豬的女兒!”
何氏嚇得魂都掉了,忙爬起身,朝外走去。
路過老夫人的時候,紅著眼,“娘,我爹喊你進去!”
老夫人只覺得心一涼,腳重頭輕,眼也有些花。
難道,真這么嚴重嗎?
不就是,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