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婳忍著怒氣，深呼吸，強擠出一絲微笑，“娘！我有話要和父親說，”

沐洛氏被氣昏了頭，哪里還聽的進去沐婳的話。

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毫無形象，委屈道“婳兒，你父親還要休了我，去扶一個賤婢做平妻……婳兒，娘不想活了，可憐我的婳兒，原哥兒……”

沐洛氏不分場合大罵讓沐澤時臉色有些難堪，尤其沐婳還在現場。

沐婳皺眉，靠在沐洛氏耳邊嘀咕一陣，沐洛氏迅速安靜下來，抹了抹眼淚，“還有些事情尚未處理，你們聊！”

沐澤時點點頭。

沐洛氏一出牡丹堂就碰見了馮氏帶著沐家四姑娘沐嫣，真是晦氣！

沐洛氏此刻雙眼微紅，一看就是哭過的。馮氏也不是什么省心的，慣會扶小做低的，懂得示弱，將自己永遠擺在令人同情弱者位置。之前沐洛氏也是一個溫柔嫻靜的女子，小家碧玉，只是后來當了沐家主母之后，操控權利，誰都敬著。

慢慢的，那股溫柔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跋扈，尖銳。

“見過姐姐。”馮氏象征性的曲了曲膝，不等沐洛氏叫起，自己就先起來了。

一點都沒有敬著的意思，沐洛氏摸摸自己的臉再看看馮氏如花似玉的小臉，心里如貓撓一般。

“母親！”沐嫣乖巧的行禮，低著頭，安靜的立在馮氏身后，愈發嫻靜，和沐婳只差了兩個多月。一襲紫色襦裙腰間再系上一條粉色腰帶，下垂一只小巧精致的荷包，雙目澄澈粉腮紅潤，好不秀雅典致。

比起艷麗溫婉的沐婳，沐嫣更多的小鳥依人容色秀麗，如果不是沐婳太過妖嬈，只怕沐嫣也是不可忽視的美人。

沐洛氏心中本來就有氣，再加上四周都沒有人，就有了要教訓馮氏的心思。

一步步逼近馮氏，看著馮氏眼底的笑意，沐洛氏時刻謹記沐婉的話，轉眼之間，一個巴掌掃向馮氏身后的大丫鬟。

“啪”的一聲，十分清脆。

馮氏微愣，身后的丫鬟捂著臉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望著自家姨娘。

“很得意是不是？”沐洛氏不屑的嘲諷，譏笑道，“不過是樓子里出來的清伶擺了，也配和本夫人爭？”

馮氏臉色微變，緩緩后又微微一笑，絲毫不懼沐洛氏，“既然這樣，姐姐何必擔憂？庸人自擾！”，臉上卻是一幅委屈樣，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沐洛氏欺負馮氏。

沐洛氏這次倒是出了馮氏意外，并沒有急，反而淡淡一笑。轉眼望了沐嫣一眼，“嫣姐兒都這般大了！時間過得可真快。”

果不其然，馮氏的臉色大變，婳兒說的不錯，馮氏之所以敢這么猖狂還不就是因為沐嫣。若是以后沐嫣嫁的好，瑾哥兒又爭氣，只怕騎到自己頭上是遲早的事兒。

“本夫人就不陪馮姨娘閑逛了。一大家子事呢！哪里像馮姨娘這般閑情逸致，真是一刻都不得閑。”沐洛氏嬌笑，斜了眼沐嫣，十分得意。

馮姨娘尷尬的賠笑，“姐姐若是不嫌棄，妹妹愿意替姐姐分憂。”

沐嫣是庶女，日后的婚事當然是掌握在沐洛氏手中，到時候說不定就指了哪門親事，毀了沐嫣一生。

在馮姨娘心里，沐嫣和沐婳相比除了身份，其他的，沐嫣并不比沐婳遜色多少。

想起自身的出身，正妻。那根本不可能，怎么樣也要爭取。

“不必了，我怎么敢勞煩馮姨娘。”沐洛氏想也不想的拒絕，笑話，讓一個姨娘主持中奎，她以后哪有臉見人？

馮姨娘壓根就沒想過沐洛氏會答應，翹首以盼的望向牡丹堂，“方才見老爺過去尋姐姐，這會兒妹妹就不打擾姐姐了。老爺晚上還要去菊香齋留飯，妹妹要去忙了。”

語氣間的炫耀深深刺痛沐洛氏，想起剛才沐澤時的態度，再聯想馮姨娘得意洋洋，絲毫不將自己放在眼里。這還沒當上平妻呢，若是他日平起平坐，在沐府還有自己的地位嗎？

沐洛氏想破口大罵之際，一陣清麗婉轉的嗓音如同二月里的溪水一般清澈，沐洛氏瞬間又找到了存在感。

“馮姨娘真是好興致呢，難得父親如此寵愛，馮姨娘怎么不進去？是來找父親的？還是來給母親立規矩的？”沐婳笑著挽起沐嫣的手，“四妹妹來瞧母親的？”

沐嫣點點頭，似乎很害怕沐婳，一個勁的往馮氏懷里躲。

沐澤時出來的時候剛巧碰上這一幕，不由得皺眉，再看大兒女笑顏如花，人比花嬌，就像那含苞欲放的花蕾，吐著花蕊即將綻放。粉腮紅潤，原本有些動搖的他，現在此刻十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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