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勝嵐胸前起伏不斷,而冰夏則一身輕松,她看了眼盤腿坐下的沐勝嵐,抬步往林子里去。
“冰夏,你怎么又走了?”沐勝嵐有些無語了,才休息了多久啊,又開始趕路,有沒有這么緊。
“我去找吃的。”聲輕如風,淡漠如云。
“我跟你一起去。”沐勝嵐迅速的站起身來,雖然腿還是很軟,不過讓一個比自己小的女孩子去找吃的,卻不是她能干的事,況且這小姑娘還是個粉雕玉琢的可人兒。
冰夏修長的睫毛微闔,落下一點陰影,腦海里的某些記憶一閃而過,她不經意間放緩了腳步。
沐勝嵐在路邊撿了根粗樹枝,撐著身體,跟在冰夏身后。
兩人一前一后穿進路旁的一片小林子,便了發現了條小溪,溪水清澈見底,里面還有魚兒歡快的嬉戲。
沐勝嵐那隱于胖臉上的眸子頓時锃亮,一雙肥嘟嘟的手在腰間一擰,頓感精神百倍,握緊手間的樹枝,一臉的躍躍欲試。
“哧哧——”
破風聲起,不過眨眼之間,水中的魚兒便自動的浮上了水面。
沐勝嵐秀眉緊蹙,下意識的擋在冰夏身前,冷聲喝道:“誰?”
冰夏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胖女孩,星眸中的紫色愈深。伸手將沐勝嵐拉開,將隱藏在手中的銀針示與她看,才道:“是我。”
幾根閃爍著寒芒的銀針夾于冰夏的纖指之間,身細頭尖,仔細觀察還可見其上雕刻著精致的花紋,足見制作暗器之人工藝甚是精湛。沐勝嵐瞪大了眼,直直的盯著冰夏的手。
天哪,有沒有搞錯,怎么越來越有一種處于傳說之中的錯覺了。中國古代武俠片中最受歡迎的暗器之一——銀針,下毒、試毒、殺人、放火必備之良器!如今她親眼見著了。
果真是聞名不如一見,果真是快、狠、準!若是自己學了這使銀針的手法,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沐勝嵐雙眸盡是精光,沉浸在自己的無限yy中。
冰夏櫻唇微勾,袖手一收,指間的銀針便不見了。她任憑沐勝嵐定在原地愣神思索,取過她手中的樹枝,拾起水面上的魚,一條一條的穿起。一舉一動,優雅自然。
等沐勝嵐從美妙幻想中回神時,冰夏已經找了一堆干柴。于是她顛屁顛屁的跑過去,身上一堆肉跟隨而晃,甚是滑稽。她順過冰夏手中的魚,親熱的一喊:“小冰兒,還是我來吧!”
周圍立刻攏上一股寒氣,冰冷無情的聲音響起:“誰允許你這么叫了!”
沐勝嵐心上一個咯噔,一抬頭便迎上了雙盈滿紫光的怒瞳。
“不準你這么叫,聽見沒有,不準!”態度十分強硬,帶著命令,帶著厭惡。
厭惡?沐勝嵐覺得自己一定是餓暈了,不然怎么會在冰夏的眼中讀出厭惡。明明剛才還好好的,兩人不是相處得很愉快的嗎?雖然冰夏有些悶,不愛說話,但是對她卻是有問必答,雖然答了跟沒答沒什么區別,可是她還是能夠感受到她的善意的。
“冰夏,我……”話未完,便被打斷。沐勝嵐覺得眼前身影一晃,冰夏便飛到了幾丈遠,銀發及腰,順風而動,眸中的紫色好似要凝聚成珠,落了出來。她嘴角微動,沐勝嵐耳邊便傳來了一句話:“火折子我已留下,前面不遠會有個村子,你好自為之,不必尋我。”
等沐勝嵐聽完,她也已消失在原地。
沐勝嵐手拿樹枝,癡癡的望著前方,一陣的莫名其妙。
不必尋她!去他妹兒的不必尋她!冰夏,你是自作多情,哼!她會去找她嗎,才不會。自己莫名其妙的生氣,然后又莫名其妙的丟下她一個人,簡直太不負責任了,好自為之,好自為之個屁!餓死了,魚怎么還不好!
沐勝嵐一邊抱怨,一邊守著正烤著的魚肉。陣陣香氣撲鼻而來,饞得她直咽口水。
可是當魚烤好時,她卻沒了食欲,心底憋了一股子氣。她做錯了她認錯不就得了,干嘛要丟下她一個人,還不讓人找,神神秘秘,真以為自己是偷偷下凡的仙女啊!
“唉……也不知道冰夏吃了沒。”
魚肉本來就不耐烤,等某人念叨完后,只聞得一陣焦味。
“哎喲,我的魚呀!”沐勝嵐一躍而起,踢飛了未滅的木棍子,心里那叫個恨,本來香噴噴的魚啊。奈何肚子又餓,只得將就著吃些,等會兒去了村子,再弄些吃的。
與此同時,離沐勝嵐幾百丈遠的一個小山谷里冰夏正處于暴動邊緣,紫眸里燃燒著驚人的怒火,素手通紅,青筋突現。周遭的樹木全被她撂倒。但是依舊難解她的心頭之恨,一陣紫光大盛,冰夏釋放出一身的功力,朝著不遠處更加粗壯的大樹奔去,人未到,腿間卻是一麻,瞬間便失去了意識。
樹影浮動,殘葉飄零。
一個黑影從樹后竄出,緩緩走近冰夏,眼里露出得逞的笑意:“冰夏,你還落在了我的手里。我倒要看看你這次怎么從我的手心里逃脫。”
那人將冰夏扛在肩上,運功提氣,留下一個殘影,便消失不見,不知去向。
沐勝嵐吃了些焦魚,便沿著此前冰夏指的路,啟程趕往村子。
不過是短短一上午的相處,沐勝嵐便將冰夏存進了心里。
有緣自會相見,不知道沐勝嵐哪來的信心,她相信她和冰夏很快就會相見。
申時時分,沐勝嵐終于到了冰夏做所說的不遠的村子,經過這一趕路,肚子又餓了。
急急忙忙的進去,也未注意村口的斑駁石碑。
沐勝嵐剛進村,便與前腳踏出家門的張二毛正面相望。
張二毛一見沐勝嵐,剎時兩眼一白,身子哆嗦,直喊道:“鬼啊!鬼啊!”踉踉蹌蹌退回屋子,口里還直喊著“鬼啊!鬼啊!”
“這青天白日的哪來的鬼,盡說些混話。”張家嫂子于氏正好從里屋出來,連忙虛扶了張二毛一把,調笑道,“二弟,你是不是又偷喝了咱家阿娘的藥酒?”
張二毛驚魂未定,雙眼直直的望著門外,嘴里依舊重復著鬼字,好似中了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