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他一席白衣勝雪,俊美如神祗,長發如墨隨著清風掃過他雪蓮般的額頭,眉間一點朱砂點綴,平添一點風情。黑曜石般的眸子平靜如一汪千年無波的清水,若說這月光清冷怕也不及他三分。
寂靜的夜,無語的凝視。
許久。
沐勝嵐才回過神來,胖嘟嘟的臉染上淡淡的紅,掙開他的懷抱,防備的后退,鉆心的疼痛自腳間傳來,她胖臉繃得直,眸中危光一閃。
“你是誰?”
“姑娘,山林危險,快些回家去吧。”清冷的聲音宛若初春的微風,沐勝嵐不由得心中泛起絲絲涼意。
語落,他已消失,來去無蹤。
沐勝嵐微愣,扁扁嘴,跑得真快,怕她賴著他不成。這下好了,腳扭了,藥還沒尋著,要不是他突然出現,也不至于弄得現在這般田地。沐勝嵐就地而坐,將破舊的布鞋脫下。
嬌小玉足的踝處一團紅通通的浮腫,沐勝嵐秀眉緊擰,這樣的扭傷還能趕路才怪!
正當沐勝嵐憂心忡忡時,一雙修長白玉般的手出現在她的眼前。
清冷的聲音恍若從遠處傳來:“這藥給你。”
沐勝嵐一驚,連忙抬頭,對上他清冷的眸子。這雙眼清清楚楚的映著她的影子,突地深邃,像是要看穿她所有的一切。她目光微閃,亦是冷漠的回道:“多謝,不畢。”
山中密林,月夜孤人,想來這仙人般的男子也是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吧。這樣的人,遠遠的欣賞也便罷了;接觸太多,對她l來說不是什么好事。
沐勝嵐低頭,取下后背的包裹,幸好她早有準備,出門時帶了跌打藥。男子還沒有走,只是靜靜地看著沐勝嵐,見她拿出跌打藥,又道:“倘若你想繼續趕路,這跌打藥怕是不行。”
沐勝嵐抬頭,望了他一眼,還是執著的打開藥瓶,朝著腳踝而去。
誰知還沒碰著腳,手中的跌打藥便沒了影,繼而手中被強行塞了一個白凈玉瓶。
沐勝嵐眉毛微挑,眸里的怒意一閃而過,紅潤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這位公子,請把藥還給我,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這藥更好,放心我不會害你。”說完,棱角分明的唇竟也微微一勾。盡管只是曇花一現,卻動人心弦。
沐勝嵐看著手中的玉瓶,遲遲沒有動作。手中玉瓶溫暖,握起來絲毫沒有死物的冰涼,能用此玉潤藥的人,身家背景定是不凡。這藥定然也是極為珍貴,藥效自是不必說。
男子把玩手中的黑色的藥瓶,淡淡的藥香盈繞在指尖,眸中波光一點,便聽“嘩”的一聲,藥瓶消失在男子指尖。
沐勝嵐抬頭的瞬間正好看見她的跌打藥不見,連忙道:“你干嘛扔了我的藥!”
“難道我的藥不及它?”男子淡淡的問道。
“你的藥自然是好。”沐勝嵐搖頭,卻又道,“但是公子難道不知這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的道理?”
“這比喻倒是貼切,不過姑娘不必顧慮那么多,在下不過是補償剛才驚擾姑娘的過錯而已。”一絲笑意悄悄染上男子黑瞳,之后隱沒而去。
月上枝頭,投下一抹修長的身影,將沐勝嵐覆蓋,既然人家大帥哥都說到如此地步了,她還能在說什么。乖乖的打開藥蓋,頓時清香溢出,濃而不膩,沐勝嵐深呼一口氣。
這藥……居然是九蓮芝香活骨水!
此藥采集千年雪蓮花蕊與千年肉靈芝,配以陳年蜂蜜,百年桃仁、乳香、梔子、紅花、白芍、木參熬制而成,不僅僅治愈扭傷效果奇佳,而且還是美容養顏的極品。
真是人比人哭死人!
沐勝嵐迅速的沾了一滴碧綠的藥水抹在紅腫的部位,絲絲涼意傳來還有些許灼熱。將藥蓋好,沐勝嵐抬頭道:“多謝公子。”將玉瓶拋向男子。
“夜快深了,我送姑娘出山吧。”說完,不待沐勝嵐反應,她便已經騰空而起,自然腰間多了一雙爪子。
她還沒找到藥,怎么可以就出山了,沐勝嵐使勁兒掙扎道:“放開我,我不走,我不走。”
誰知耳邊的風呼嘯得更快。
“快放開我。”男子只覺著擁著沐勝嵐的手一麻,便沒了勁兒,眸里閃過精光,手一松。沐勝嵐得償所愿的離開了他的魔掌,只是這自由落體的感覺真的好嗎?
沐勝嵐不會輕功啊,摔下去不死也殘廢,連忙道:“不要放手。”
男子身子一轉,另一只手牢牢的扣住了她的大桶腰。沐勝嵐微闔的眼睜開,松了口氣,目光懇切的道:“公子有事便去做,無需理會我,勞煩公子將我送回剛才的地方。”
男子一雙黑眸此時恍若空中的辰星,道:“姑娘為何獨自上山?”
“自然是有事。”并不想告訴男子她的目的。
“敢問姑娘芳名。”破風聲漸漸停下,男子已然倒轉。
“在問別人名字時不是應該先報出自己名字的嗎?”俏皮的眨眨眼,沐勝嵐被這個男子擁著一點也不覺得別扭,可能是因為他身上干凈的氣息吧。
男子眉毛挑起,道:“在下洛孤月。”
“洛孤月……”居然和喬勝嵐的娘同姓,不知這是巧合,還是兩人之間有著聯系,當然也不排除他用假名字哄她。沐勝嵐眸光流轉,洛孤月并沒有急著讓她回答,而是安靜的等著。
搜遍了所有的記憶,沐勝嵐也只知道自家娘親叫洛初嵐,醫術高明,卻從未給和平村人治過病,也許喬家爹娘有著自己的苦衷吧。
過了一會兒,沐勝嵐才答道:“我叫木蘭,是一種花名。”
兩人互相知道了彼此的姓名之后,便都沉默了下來。
夜很靜,遠遠的只見一白影輕松越過樹木,朝著暗崖山頂而去。
“到了。”穩穩的落地,洛孤月將她放開,“木姑娘,那在下先行離去。”話音一落,便見著他朝著山下掠去。
幾晃眼便不見了,沐勝嵐動了下腳,那藥果然神奇,這不沒過多久便不疼了,這一前一后也耽誤了不少時間,她得趕緊趕路了。
身后清冷的眸子遠遠的望著胖胖的背影,嘴角揚起弧度,手中輕輕磨砂的黑色藥瓶正是沐勝嵐以為被他扔掉的跌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