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暗了一分,又淡了一分,不及他一絲風華,絕代。
他舉起手,放在胸前,那里有母妃留給他的金鎖,此時正發著熱和光傳向他身體的每一處,整顆心,從未有過的暖。
那年,他,七歲。國破家亡。
那年,母妃最后的遺言依稀耳際:“華兒,一定要好好保護這枚金鎖,它是你的本命鎖,他會引著你找到擁有神秘金色指環的女孩,她會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的孩子,你應該是幸福的,陽光的,母妃對不起你,希望母妃沒給你,她能替我全給你……”
那年,母妃說完了那些話,就將他丟在了密道,任他怎么叫,怎么喊,都沒人回答。
那年,滄瀾大陸六國并起,處在夾縫中的小國不管從與不從,凡皇室之人皆處以極刑。本來可以逃出來的母妃,卻隨著那傷了她心的男人而去,留下他孤單的活著。
男人抓著胸口的手微微顫抖。
她對他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那段艱辛的日子,不知名的她住進了他的心,讓他始終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一個人等著他,她會給他幸福,他也會給她幸福。
他的幸福已經在手邊了嗎?
原來,她就是他的那個女孩,原來,她就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所以他對她不排斥,所以他……
是她,真好。
沐勝嵐蹙著眉望著門口的黑影,怎么還不走。
閭仁華極力的壓抑著情緒,轉身,身影若疾電,消失在門前,再不離開,他怕自己突然闖進去會嚇壞了小女人。
見閭仁華離開,沐勝嵐松了口氣,卻沒敢再進金色空間。
翌日。
沐勝嵐被燙傷手的好的差不多了。依舊如平時,做飯。只是——
站在廚房門前的沐勝嵐,硬是沒能反應過來。
這一大早,她這是還沒睡醒的節奏?不然她怎么會看見冷美男搟面,燒水煮面。不禁往西天望去,這太陽沒打西邊出來啊,怪了,這臭男人莫不是神經錯亂了。
還是說——她還在做夢!?
使勁兒的揉眼,還在……
再揉眼,一看。
還在!
再來一次。
抬頭一看。
男人捧著碗,眸子里的笑意如此的明顯,哪里還有冰冷可言。
沐勝嵐下意識的往后退。
這男人,有問題。
“醒了?”嘖嘖,這語氣怎么聽怎么怪。
“你煮面?”
怪哉,怪哉。
“恩。”男人有些惱,瞪了她一眼,卻又怕小女人記仇,趕緊回目光,傻愣的端著面站在門口,面具下的俊臉竟然染上了淡淡的紅暈。
若是沐勝嵐發現了,一定大呼——呆萌啊!
兩人俱是沉默。
小女人想著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
男人卻想著如何將小女人拐到手,將手中的面送出去。
一息,兩息,三息……
小女人終于有反應了,她微笑著朝男人走去,好像是對著他走去的。
男人不由的頓住了身,望向小女人那彎彎秀眉,寶石般的眸子,胖嘟嘟的臉蛋兒,還有那喜歡較勁兒的粉唇,眸子一剎那的迷蒙。
她向他走來的畫面,仿佛穿越了悠悠歲月,早已經刻在了他的腦海。
腦海里,殘缺的畫面,忽閃而過,快得難以抓住。
然而,本意為餓了小女人,卻直接從他身邊走過,留下一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你做的能吃嗎?”
后背一凝,男人直想摔碗。這小女人明明就是故意的,昨晚的面難道是她做的,他心疼她她手受傷了,想要好好補償一下,她竟然不領情!
金色眸子半斂,怒意瞬間化為烏有,平靜的仿佛無底的幽深寒潭。
他挺直了背,轉身幽幽的打量忙碌的小女人。
她,只能屬于他。
他迅速的出現在灶臺邊,將精心準備的面放下,只道:“這次我可能會晚幾天回來,你在家等著我回來。”
乍一聽,他要晚幾天回來,沐勝嵐心一緊,心里的話脫口而出:“去做什么?”也未注意到閭仁華的用詞。
閭仁華不想讓沐勝嵐擔心,趁她不注意,將她輕輕抱住,只是短短的一息,便放開了她。之后,便消失在廚房之中。
耳畔,他輕聲話語還未消散。
“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