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青端了飯菜進來,駱辰風一看,很清淡的四菜一湯,連葷腥都不見多少。
看了看絡辰風有些驚訝的表情,水心坦然一笑,“大夫說我身子不好,飲食宜清淡。”其實她沒有說的是,這些菜主要還是因為即墨童,因為他的傷,所以這些天她們都是以這種清淡飲食為主。
“不過這也太清淡了。”駱辰風很快恢復了臉上了表情,“水兄弟你身子這么弱,單吃這些東西也不行,不如還是搬到我的莊子上休養,飲食上也能好好調理一番。”
看著桌上這幾個菜,駱辰風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水心沒有銀子才只能吃這些。
想到有這個可能,他的心里沒來由的一痛,繼續游說水心。
水心看了駱辰風一眼,伸手接過菊青遞過來的碗,自顧自地吃了起來。她本就無意留駱辰風吃飯,既然他嫌飯菜簡陋,那是最好不過。
看水心吃得香甜,駱辰風也拿起桌上為他準備的筷子去夾菜,誰料手剛一伸出去,就被自己的小廝給攔住了,“公子,我們還是請水公子出去吃吧。”眼角還非常不屑地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
他這不屑的神情雖然是一縱即逝,可是還是沒有逃過水心銳利的眼睛,此時她的眼神也有些冷了下來。
駱辰風自然也注意到自家小廝的眼神和水心的變化,看到她一瞬間變冷的表情,不由得有點心驚,好銳利的眼神。
“水兄弟……”駱辰風還沒說完,即墨童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后,陰測測地說:“駱公子,我家公子不喜歡外出,你還是自己到外面吃吧,反正現在雨也小很多了。”說著不知從哪里變了把傘出來,塞在駱辰風懷里,“好走,不送。”
然后自己拉著菊青大大咧咧地坐在水心對面吃起飯來。
水心看了眼被驚到的駱辰風,也沒開口,繼續吃飯,一點要挽留的意思也沒有。同時心里也是滿滿的感動,不管即墨童是什么人,他現在卻是在實實在在的維護自己。
“呃,那水兄弟慢用,我先走了。”留下這句話后,自己打著傘出去了,根本沒有管小廝的意思,要不是他惹怒了水兄弟,他也不至于被人家的一個下人趕出來。
駱辰風的小廝狠狠地瞪了向水心,卻發覺自己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已出鞘的劍,即墨童冰冷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別以為在有錢人家做奴才就高人一等,少拿你的狗眼睛看人,我家公子不是任何人能看輕的。”
“好了,讓他走吧,別壞了我吃飯的興致。”水心眉毛都沒抬一下,淡淡地說。
即墨童這才收起劍,把小廝推向門外,那小廝一得了自由,也顧不得外面還在下雨,連滾帶爬地消失在雨中。
這陣雨來得快,去得也快,才吃過午飯不久就雨過天晴了,原本悶熱的天氣的了一絲涼意。
“菊青,把這個送到丞相府去。”水心拿了只荷包交給菊青,雖然即墨童去可能更容易見到葉高正,可他現在的還滿身是傷,這種跑腿的活還是交給菊青去做。
本來她不想求助于葉高正,可現在駱辰風的出現讓她不得不改變計劃,憑她現在的能力,無法躲開駱辰風專心治腿,所以必須借助外力了。
菊青這一去,就是四個時辰,回來的時候,多了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同行。
“沁兒,你們這是遇到什么事了?”老者一見水心蒼白的臉眼里就閃出了淚花。
水心沒想到菊青會把葉高正直接帶來,見到他時也是一愣,在腦中翻了好一會兒,才弄清楚眼看這人是原身的老爹,也就是當朝丞相葉高正。
“沒什么。”水心淡淡地看了即墨童一眼,才把目光調回來問,“我不是在信中叫您別來找我的嗎?您怎么還是來了?”
“我不放心,這小菊說得也不清不楚的,我要來親自弄弄明白,為什么你不在王府呆著,杰兒知道嗎?”葉高正見水心沒讓即墨童回避,也就直截了當的問了。
“呆在那里干什么?弄殘了一雙腿還不夠,還要我把脖子伸出去任人宰割嗎?”水心的語氣很淡,很輕,說出來的話卻好似晴天霹靂一般把葉高正霹得呆在原地。
“你說什么?什么叫殘了一雙腿?什么叫任人宰割?誰殘了腿?你……你給我說清楚。”葉高正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難怪,從自己進來到現在,沁兒就沒站起來過,不會是她……他有點不敢往下想了。
“你出去下。”水心吐了口氣,對身后的即墨童說。
“不,我也要聽。”即墨童從怔愣中醒來,執拗地看著水心的眼睛說。
“算了,反正你以后也會知道,就一起聽吧!”水心倒沒有堅持,她知道這件事本就瞞不住他,不如一開始就說明白,“但只許聽,不許沖動。”不知為什么,她就認為即墨童聽完事情原委后不會消停,因而才加了一句。
看著即墨童點頭,才對一臉疑惑的葉高正說:“爹,這是我請的保鏢,你叫他小童好了。”
葉高正匆匆點頭,眼中全是疑問。
水心緩緩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當然除了她對木宇杰三人用藥這一段,“我找您,就是想請您給我安排個清靜的地方,我想要重新站起來。”
“這小子!怎么那么糊涂!”葉高正重重地一拍桌子,上面的茶碗也跟著跳了起來,手勁還真是不小。
而另一面,一個人影閃向門外,水心忙抓起茶杯擲了過去,人影一下子頓住。
“忘記我剛才說的話了嗎?”水心淡淡地說:“這件事與你無關!”
“可是就這么算了嗎?”即墨童緊緊握著拳頭,恨恨地問。
“當然不會。”水心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所有欠我的人都不會好過,只不過這筆帳我要自己收,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我的腿。”
“沁兒,你不會是想殺了杰兒吧,其實他可能還不知道你出事了呢。”葉高正擔心地說,方才若不是沁兒阻止,她身后那個保鏢說不定真的會去把木宇杰殺了,那濃重的殺氣到現在還沒有消散。
還有沁兒剛剛說話時眼中的恨意,都讓他不得不擔心。
雖然他很氣木宇杰這么對待自己的女兒,可他畢竟是木國的支柱,不能就這么死了。
“不會。”水心此時的語氣很淡,“女兒知道他對木國的意義,不會殺他,但代價肯定要付的。”代價兩字咬得特別重。
“那就好,我在郊外有座莊子,連你兩個哥哥都不知道,一會兒我回府知會那里的管事一聲,你盡快搬過去吧,有什么需要盡管跟那里的管事說。不過你這腿要怎么樣才會恢復?”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