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被這么孤立了，翠丫也不敢開口反駁，往邊上站了站。心中又有些后悔，她是很同情蘇大娘的遭遇，可為什么要把自己也弄成這個樣子呢？

“翠丫，我來晚了。”蘇言幾步走到翠丫身邊，輕拍了她一下，說：“走，咱們進(jìn)廚房做菜去。”

“做菜？”翠丫捕捉到這一字眼，雙目一亮，問道：“難道有人點(diǎn)名讓蘇大娘您做藥膳了？”

雖然很不想打擊她，蘇言還是搖了搖頭，“是我前幾天腌上的雞，再不做，怕就壞了呢。”

“哦”，翠丫的熱情一下子就被澆息，聲音也低了很多：“廚房現(xiàn)在正忙呢，咱們進(jìn)去，又要挨說了。”

“沒事，那也是咱們的廚房。總不能不進(jìn)。”蘇言依然笑著，卻伸手拉起了翠丫。果然，二人還沒進(jìn)廚房，就被明蘭堵住了，“亂跑瞎轉(zhuǎn)什么，不知道這個時候正忙的厲害嗎？”

翠丫不敢反話，低頭不語，蘇言半笑著說道：“你們忙你們的，我們自也有我們忙的。難道云桑間的后廚是你家的不成，哪去還要看你的臉色？”

“你”，明蘭不知道，這蘇大娘今天竟然仍沒收斂半分，雖然誰都知道她在這里待不長，但她畢竟只是個小小的使女，還真不能說不讓她進(jìn)廚房。

“明蘭，讓你去孟姑娘那里拿些蘭花，怎么還在這里磨嘰？”來人移過來，便喝問明蘭。這是晴姑娘手下的學(xué)徒，惠兒。

“慧姐姐，我這不是正要去，卻被人堵住了。”明蘭忙回過身去，一臉笑地說道。同時還用眼角，掃了掃門口的蘇言和翠丫。

惠兒像是才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一樣，冷冷的瞥過去一眼，笑道：“我說，你也真是閑的，有那閑功夫跟著貓兒狗兒置氣，去雕他十個八個湯碟上擺飾的牡丹花來。”

“慧姐姐說的是，我這是沒睡醒呢。什么東西都往眼里放。”明蘭大聲應(yīng)和惠兒的話，說著一抬腳就出了廚房。

蘇言不管他們那里含沙射影的，只要不正面與她發(fā)難，便都不理。明蘭一出去，帶著翠丫就進(jìn)了廚房。

“翠兒，還不過來把門口的地掃掃？”惠兒同樣沒有理會蘇言她們，轉(zhuǎn)身就大聲呵斥翠兒過來。

翠兒是昨天才過來的，頂?shù)木褪侵按溲镜奈恢谩：们刹磺桑挂步袀€翠兒，擺明了告訴翠丫，你盡管走，多得是“翠丫”來頂替你。

蘇言看了那個叫翠兒的小姑娘一眼，又去看翠丫，眼圈已經(jīng)紅了。蘇言將瓷盆中的一只雞移到搪瓷罐中，又將其中的香汁到了一半進(jìn)去，上爐燉煮。

翠丫那邊，蘇言并沒有過去勸說，這種事越勸越難看。

倒是沒過一會兒，翠丫就過來幫蘇言忙活起來。說是幫忙，大致也就是蘇言指點(diǎn)著她照看火候，以及掌握調(diào)湯的基本技巧。

隨著湯汁的沸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漸漸籠罩了整個廚房。晴姑娘手下各處忙碌的人，也都疑惑的相視一眼。或有小聲交談，“這是做的什么？這么香。”說著還深深吸了一口氣。

旁邊的人也有嘴硬的，“恐怕只是聞著香，吃到嘴里要失望的。”

翠丫更是拿一副崇拜的目光，看著蘇言。蘇言搖頭輕笑，她幾乎從小就是聞著這種香氣長大的，還真不能理解旁人在聞到此味時，激動而又喜悅的表情。

“晴姑娘，我們方姑娘讓我過來問問，您做的什么好東西，待會多做些留出來。午間好吃。”廚間正竊竊私語時，方姑娘那的瑩兒邊說著，邊進(jìn)了門。看到門后角的兩人時，她不禁一愣，也有些吃驚地看著爐子上的搪瓷罐。

莫非，是這新來的農(nóng)婦做的？

“跟方兒說，我特地留了鱸魚羹，今兒中午一起吃。”晴姑娘注意到瑩兒突然的寂聲，便開口道：“再有，跟孟姑娘也說一聲。”

瑩兒這才突兀的應(yīng)了一聲，退后一步，出門離去。不過，到了方姑娘那里，卻絲毫沒提這里的事。

文火熬煮了一個時辰，香味更加凝重時，便可以了。

蘇言把湯和雞一起倒進(jìn)了有些粗糙的瓷盅里，瓷盅是比較大號的，正正合適。

“少東家今天應(yīng)該也來了，快送過去吧。”商雨眠過來云桑間的次數(shù)是比較多的，蘇言猜測著他這時八成還在。

“嗯”，翠丫像接受什么重大任務(wù)一般，神色鄭重地接過了食盒，小心翼翼地避過來往之人，往外去了。

其實(shí)，她已經(jīng)流口水了，也不知道蘇大娘待會，會不會給她留點(diǎn)湯？

蘇言看著翠丫的背影，卻是暗自猜測，不知道他會不會喜歡？不過，對自家的這道招牌藥膳，她還是很有信心的。想象著他“驚艷”的神情，嘴角也翹了起來。

她這邊還沒有開始將另一只雞燉上，翠丫已經(jīng)回來了。

“他怎么說？”蘇言一見翠丫，便連忙問，就連“少東家”三個字也不說了。其實(shí)她是很不喜歡那么稱呼他的，不過在外人面前，掩飾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翠丫走到蘇言身邊，才道：“少東家今天沒過來呢，交給藍(lán)掌柜了。藍(lán)掌柜說了，他會把那一盅分一半給少東家送去。剩下這只，說讓咱們吃呢。”

只顧說話的兩個人，沒有注意到晴姑娘那里的兩個使女，聽見這話時，相互對看一眼。

“哦”，蘇言有些失落。翠丫不明，只關(guān)心自己即將吃到的美味，“蘇大娘，您做的這藥膳真是好味道。我一路上饞的口水都流出好幾尺呢。”

蘇言笑了笑，怪自己總愛在一些不切實(shí)際的事情上報什么希望。笑著對翠丫道：“等會兒保證讓你吃個夠。”

翠丫聽了，喜樂滋滋地過去照看爐子。

卻說云桑間大堂邊上的一個小房間，收拾的極為雅致。這里便是藍(lán)格的辦公場所，此時藍(lán)格正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大塊朵頤。藍(lán)格從來不會在做事的地方吃吃喝喝，不過，今日面對如此美味，破例一次，也不為過吧。

他只是嘴上一說，給少東家送去。其實(shí)自覺著，什么樣的美味放在雨眠面前，那也跟一杯白開水沒什么差別。所以，為了不暴殄天物，還是都交給他藍(lán)格一人處理吧。

濃淡適宜的香味飄到外邊大堂，幾個正品酒的客人，聞著了味道，相互看了一眼。難道，云桑間的哪位廚娘有新推出了佳肴？

一個客人忍不住，叫過小二來，問道：“小二哥，敢是方姑娘那里又有什么新菜？”

“客官恕罪，小的也不清楚。”

“要不，小的過去問問？”轉(zhuǎn)眼間好幾桌客人都看了過來，小二很是上道的提議。

“行，快去，快去。”忙不迭地趕人聲。

一時，小二顛顛兒地跑到后廚問過，又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報告道：“方姑娘那里真是有了一道新菜，不過少東家與藍(lán)掌柜未品試定價、、、、、、”

一語，好幾人都是一臉遺憾。

其中有一桌客人，是往來南北的商人，并不在這里逗留。聞此味香溢四注，便愿以十金易之一盤。周圍人聽了，莫不嘩然。

小二也是心動，這樣，他也能分個幾錢銀子吧。便自告奮勇地要去和藍(lán)掌柜商量。

藍(lán)格聽見門外請示，忙把東西收好，埋頭在賬冊中，應(yīng)道：“進(jìn)來吧。”

這里如何報告，如何定價應(yīng)付客商，客商嘗過又有幾分失望，直嘆氣收而實(shí)味散等等暫且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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