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這真的是?”蘇媽看來也挺滿意的,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嗯,我在廣場那里遇到一個畫素描像的。就跟他說著,讓他畫的。沒想到那個人這么厲害,畫的這么像。”
蘇言笑著解釋道。
蘇媽又忙拿過去讓蘇爸看了看,蘇爸點了點頭:“不錯。”
“看著是個俊杰,不過穿著太破了點。”蘇爸再看了眼,又說道。
蘇言當初說封飛壹,都是一兩句帶過的,根本沒有細提他家里的事。蘇言現在想來,他的家里只怕是很顯赫的。
但這樣就更不能對老爸說了。老爸聽了,肯定會更擔心自己的。
這么想著,蘇言只好說:“他很勤快的。”
這瞎話編的連她自己都想笑了。
蘇媽卻是不同意蘇爸的看法,“好的你嫌,破的你也嫌。只要這孩子能對咱們言言好,我是不管他穿的破不破的。”
蘇爸倒是笑出聲來。
蘇家這段時間的低氣壓,才得以驅散。
晚上蘇帷和蘇秀回來了,兩個人拿著那張素描在那里擠著腦袋,邊看邊嘰嘰咕咕的。
蘇帷還拿相機將素描拍下來,傳到電腦上上色整理了一番。大眼一沖,還以為就是個照片呢。
蘇言端著杯白開水,站在他背后,看到圖畫的變化,不禁笑道:“不錯啊,這么厲害。”
蘇帷臭屁地轉了轉腦袋,然后回過頭問道:“這就是我大姐夫了?”
如果封飛壹是這里的人,蘇帷絕對不會這么輕易地就承認了他的身份的。這時,不日就要送姐姐離開了,蘇帷也沒什么心情玩笑。
蘇言卻被蘇帷問的愣了愣。她這么拿著他的畫像介紹給家里的人,心里竟已經如此的不拿他當外人了嗎?
“是啊,我一到那里就去找他。”
蘇言當即很干脆地點了點頭。
他給她的感覺,與當初看見商雨眠時怦然心動的感覺完全不同。但是從回來到現在,也已經足夠她確認:他在她的心中,更重。
“那我就把他P到咱們全家福里面了。”
“好啊。”
蘇秀這時也挪著椅子坐了過來。
姐弟三個制作那張全家福,直到十二點多才去睡覺。
蘇帷把照片洗了出來,給蘇言一張,讓她帶著。
幾天來,家里的人一直在給她準備東西。
衛生巾首當其沖,蘇秀夸張地給她裝了一行李箱。
還有各種內衣,家常換洗衣物,保溫杯,手電筒,手機,從p3到p5。
蘇言真的無語了。在他們看來,自己要去的地方是不是原始世界啊?
蘇言把那些東西都一一否定掉了,“其實那里的人都不笨的,什么都有呢。有的東西,比我們這里的人做的都好。”
“保溫杯,有嗎?”
蘇秀把保溫杯放到蘇言面前。
蘇言搖了搖頭。
蘇秀又拿出手電筒,“有嗎?”
蘇言搖了搖頭,“可是你給我帶著,也沒地方充電啊。”
“帶電池啊。”
“不要,那里是沒有這些東西,可是我也不是離了這些就不能生活了。”
蘇秀想了想,“好吧,這些東西不帶就算了。衛生巾總是要的吧,你到那里經期怎么辦?”
蘇言下巴掉了掉,秀兒想的真多。她當初是蘇喜梅的時候,好像根本沒有過月經。
雖然這樣,蘇言還是很為難,“你讓我帶這么多,我到了那里還要去找封飛壹呢。”
“這些東西都很輕的,你到時候打個的,哦不,雇個馬車不就行了?”
蘇言低了低腦袋。她根本沒跟家里人說,她不知道封飛壹的家在哪啊。不過,到時候先去句縣,去薛家村問問,應該有人知道吧。
她抬起頭,就發現妹妹又在那里給她裝東西了。
衣服從內到外,吃的從零食到泡面,簡直無所不包。
蘇言哀嚎了一聲,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她,不會帶這些東西過去的。
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再被人當妖怪給抓了怎么辦?
想到這種可能,蘇言不禁抖了抖。忙爬起來自己翻騰出一個皮包,把自己平時喜歡又不太顯眼的小物件兒撿著裝了些。
“秀兒,你裝了我也不帶的。”蘇言裝好了自己的東西,見妹妹那里又拿一皮箱給她裝冬衣,便再次強調道。
“到你用到的時候,卻又沒有,你向誰要去?”蘇秀把手中的冬衣往地上一扔,說著就哭了。
她只是亂,明日一到蘇村,以后就再也見不到姐姐了。
“好了,那你裝吧,我也來幫你。”蘇言見此,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走過去開始把衣服從衣柜中往外拿,并不勸說她。
蘇秀不出聲地掉了會兒眼淚,就也過去幫忙,“再帶件夾襖吧,秋冬時節穿。”
“嗯”,蘇言轉頭看了她一眼,這才笑著道:“你就不要擔心我了,封飛壹真的很好很好,我要什么他都會給我找來的。”
“知道啦,你現在就是心急著早點走,早點去見到那個什么封飛壹呢。”蘇秀一邊疊著羊毛衫,一邊沒好氣地說道。
姐妹兩個一陣忙碌,收拾了整整三個大皮箱。
蘇言看著那些個皮箱,不禁頭皮發麻,她要怎么拿啊?
這一晚蘇家人都沒怎么睡,蘇爸后來又過來把這么多年整理出的藥膳譜交到了女兒手上。
蘇爸說:“拿著爸這一本膳譜,只要是有人吃飯,就能讓你生活無虞。”
蘇言一直告誡自己不要哭,但是面對著爸,卻再沒忍住。蘇爸也沒攔著,抱著女兒任她哭了個夠。
天不亮時,蘇爸就開車帶著一家人去往蘇家去了。
奶奶卻沒有去,只是送著一家人出了門,臨前對蘇言道:“言言,到了那里,找到那封飛壹,就好好的跟人家過日子。咱家人這次送你,就當送嫁了。”
蘇言點了點頭,不敢說話,只是抱住奶奶,過了會兒才上車去了。
車上盡管蘇帷一直說話,但是氣氛還是悶悶的。
將近五個小時,蘇爸開著車直接到了蘇村西坡。
這時正是正午,太陽高懸在天空正中。但是坡上的那個歪脖樹,看著卻好似長在天邊似的。
“爸,媽,我走了。你們別擔心我,我會很好的。”
直到了歪脖樹邊,蘇言才回頭看著父母笑說道。然后又說蘇帷:“你以后要聽話,別對人家女孩子那么粗魯。”
最后看著蘇秀,道:“秀兒,你一定要幸福。以后跟成軒結婚了,常回家陪陪爸媽。”
蘇秀點了點頭,眼中的淚珠卻是一串又一串的往下滑。
幾人正有依依不舍,忽起了一陣怪風。歪脖樹吱呀吱呀地搖個不停,似乎有許許多多的人在催促蘇言快走。
蘇爸上前一步道:“言言,走吧。”又看著樹道:“若我的女兒到那里平安幸福,就每年都開一樹潔白的山楂花吧。”
這只是一棵歪脖的槐樹,但是蘇爸需要許個不可思議的愿望。這愿望真的成真了,他就會徹徹底底放心的。
蘇言提著皮包走到樹邊,見樹身有一個手印,便知是那道士說的法印,隨即將手覆上。樹的周圍頓起一層淡淡地光芒,不等蘇言爬到樹上跳下,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光芒中。
“姐”,蘇秀不禁上前一步,大喊了一聲。
“這些東西沒帶”,蘇秀轉頭對身旁的弟弟道:“姐又沒錢,再沒東西,到那里怎么辦?”
“沒事的,姐不是帶著咱爸的菜譜嗎?”蘇帷眨了眨眼睛,同樣哽咽道。
一家四口都看著那棵樹,不想離開。
未幾,樹上的葉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了形狀,接著點點白花從萌蘗到綻放,開在枝頭。
“爸,這是山楂花嗎?”蘇帷忍不住問道。
蘇爸點了點頭,已經帶了幾分笑容:“正是山楂花。”
又說:“言言能經歷這些,從另一方面想,也未嘗不是她的特殊與福氣。咱們回去吧。”
蘇秀折下幾支山楂花。一家人提著那幾個行李箱,說笑著回去了。
最后回頭看了那棵山楂樹一眼,蘇秀發自內心的笑了笑。
一樹潔白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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