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居忙低頭不敢再說,知道自己剛才的那句話已碰到了二公子的底線。
他極目遠眺,才淡然道:“她本來就是來找三公子的,他們之間的緣分,誰也比不過。”
小壹負氣出門,卻能遇到她。更能從一副衰朽的軀體里愛上她,發(fā)現(xiàn)她。最后更是無比堅定地要娶她。
這一份心,誰也比不過。
封飛花走了沒幾天,李音就從京城回來復(fù)命了。
封飛壹安排他歇兩天再開始校場訓練,李音就有了足夠的時間跟士兵們將他在京城的見聞。
京城很繁華,妓院都是特高級的。
文武百官對他特禮遇,還特地托他跟將軍問好。
若不是他拒絕,禮品能拉來十幾車。
皇上還特地召見了他。
皇宮真是美輪美奐,堪比皇宮。
就是那些宮娥,一個個兒地都比這里的花魁漂亮。
李音的話,讓士兵們都羨慕崇拜個不行。
蘇言偶然一次聽見了,笑得肚子都疼了。
這比喻真好,宮娥大于等于花魁,那么皇上也就大于等于嫖客了。而且是挺高級的那種。
封飛壹進來,見女人捂?zhèn)€肚子在床上笑個不停。不禁也帶著笑意走了過去,坐下按住她的手,輕輕揉了揉軟軟的小肚子,他才道:“什么事這么好笑?”
蘇言坐起,趴在他的肩上,笑著說了自己推理的話。
封飛壹聽了,不由寵溺道:“這么說倒也是。”然后又故出責備:“這也沒什么好笑的,笑成這個樣子,肚子要抽筋的。”
說著便憐惜地摸了摸女人的肚子。
蘇言拿開他的手,看著他道:“我笑的是你的兵啊,竟然有這么神奇的比喻。”
說到這,蘇言才反應(yīng)過來:“好像你們都不怕皇上,你們的皇上很平庸嗎?”
封飛壹又把大手按到女人肚子上,輕輕摸著說道:“皇上早年也是勵精圖治的,不過老了有些昏聵。阿諛之輩多有上進,正直君子看不過掛冠離朝的不少。太子又是庸庸碌碌,所以皇室比較衰頹。”
蘇言完全把下巴頦擱在他的肩上,笑著問道:“那你也是阿諛之輩了?”
封飛壹抬手晃了晃她的小下巴,“我是實權(quán)之輩,只有別人來向我阿諛的份兒。”
蘇言又想了想李音的話,聽那話音里的意思,這位還是一個挺大的讓人震懾的兇惡將軍。不禁有些擔心道:“你還是不要當官了,你這么囂張,皇室的人肯定會忌憚你的。”
封飛壹倒是滿有把握的笑了笑,“官場之道,我比你懂得多。忌憚我他們卻不敢動我,再說了我身在邊地遠離京闕沒有奪他王朝的野心。”
從他掌握驅(qū)靈木鐸那一刻起,天下人就該知道這一點。若他真想奪這天下,十回八回也奪過來了。
他從來就沒有這樣的野心,但是為了她,他會做到無人敢欺的一步。惡名是什么,他也從不在乎。當初他一朝鵲起,弄死那群道士后不過兩個月,多少朝臣給他網(wǎng)羅罪名。
什么大罪小罪,加起來給他整了三百多條。到最后,不還是承認他清廉無比?就是他有罪,也能讓人不敢言他之罪。就是說起他咬牙切齒,還是讓他們不敢誨議他的名聲。
說白了,就是對他這個人恨著,歷數(shù)著他的罪名,還是要夸他。
封飛壹想著這些,句縣縣衙外的一幕狠狠地撞進腦海。他的雙眸立時狠厲起來,這一輩子都拒絕再經(jīng)歷那種心情。
蘇言從沒見過他這樣的眼神,不放心地晃了晃他的肩膀,“封飛壹,遺臭萬年一點都不好。”
封飛壹啞然失笑,他的言兒看問題真是長遠。不想讓她為這些小事煩心,按在她肚子上的手再次輕輕動了動。聲音一時潤朗而又期待:“言兒,你有沒有覺得這里面多了什么東西?”
蘇言忙捂住他的手,按了按,疑惑道:“我今天中午沒有吃很多啊。”
“傻瓜”,封飛壹笑出聲來,低頭對她耳語道:“我是說,這里面會不會已經(jīng)被我放進去一個娃娃了?”
“封飛壹,你這個無賴加混球。”蘇言被他說得臉色爆紅,直起身來抱著他的腦袋就狠狠地照著額頭咬了一口。
“沒有的話,我繼續(xù)努力。”
男子哈哈大笑,眨眼間就托著她的背反轉(zhuǎn)過來壓在身下。
“你說,我們的孩子會是什么樣的?”
他撐在她的上方,愣怔了一會兒。伸手撫了撫她額上的頭發(fā),帶著幾分向往問道。
“可是我不想生孩子。”
“為什么?”
“聽說生孩子好痛的。”
“呃,這個。”
女子無辜的眼神,讓他一陣結(jié)舌。好像,這是一個問題。難道不要孩子嗎?
蘇言看著他皺眉為難的樣子,不由抱住他的后頸,抬起頭吻了吻他:“騙你玩的,我不怕痛的。還有,生孩子也只是痛一會兒而已。”
“真的?”
這個領(lǐng)域的事情,他真的不了解。但聽了她的話,也不怎么相信的樣子。
“當然了。”蘇言笑了笑說道:“再說了,這種事情你又不能代勞。”
“這么損我?”
封飛壹佯喝了一聲,就趴在女子頸間部分地方地輕咬起來。
正鬧著,外面請示封飛壹去主持校場比武。封飛壹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覺得這群兵有點欠管教了。總在他跟著她甜蜜的時候過來找事。
蘇言推了推他,“快去。”
封飛壹臉色仍然不好,只是撐著雙臂看著她。
蘇言像哄小孩子般道:“晚上再繼續(xù)啊。”
封飛壹這才臉色稍霽,從她身上起來,頗帶些從容與自得地整了整衣袖,才邁著廣步出去。
幾天之后,蘇言很準時的來了月信。
蘇言一手按著肚子告訴才帶著士兵田獵歸來的封飛壹,“夫君,你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因為我剛剛發(fā)現(xiàn),我月信準時到了。”
她一開始說的時候有些委屈的模樣,聽得封飛壹忐忑不已。誰知她下一句就換了輕快地語氣,說完了還咧嘴笑了笑。
封飛壹松了一口氣,又無奈笑道:“這次肚子不疼了?”
蘇言皺了皺眉眉頭,“疼啊,你又不在,幸好上次做的衛(wèi)生巾還有剩的。”
封飛壹這次已經(jīng)很熟悉了,把她安在床上就去拿開水。
“喝點水暖暖”,他倒上水,又晃了晃,才遞到蘇言手中。
蘇言窩在床上看他為自己忙碌,心里全是軟軟的幸福。
接過水才發(fā)現(xiàn),這次的竟加了紅糖。蘇言不禁疑惑地抬頭看著他。
封飛壹倒有些不好意思,不帶異樣地說道:“我偶爾聽二哥說的。”
蘇言點了點頭,“偶爾啊,那個軍營里也有紅糖嗎?”
封飛壹被她這一打趣,不好意思迅疾消減,端出將軍地威嚴:“吩咐人去買的。”
然后便不理蘇言,拿細棉布剪刀針線,開始幫女人做那東西。
兩日來因為蘇言身上不舒服,封飛壹便自覺地過起了和尚生活。
摸得到吃不到,封飛壹深深吃盡了其中的苦頭。又因敵情明朗,不日他就可為所欲為。所以這兩天,男人簡直老實的不可想象。
她身上,只除了手其他地方一概不摸。就是夜晚她肚子難受,他也只是老老實實地拿溫熱的大手覆在上面。手指頭都不動一根。
蘇言都不敢相信,整整兩天,這個往日沒完沒了地男人只親過她的額頭。
看著坐在那里低頭寫奏疏的男人,蘇言懷疑他是不是要轉(zhuǎn)性了。
蘇言走過去站在他的身邊,想看看他在寫什么。封飛壹隨即抬頭看了看身邊的女人,將筆放下伸手把她拉在腿上坐了。
“你在寫什么?”
“跟皇上說讓他再派人來,我?guī)е慊鼐┮惶耍娺^父母家人,就帶著你去外面轉(zhuǎn)轉(zhuǎn)。”他說完了,停了停,看著女子一副瞧瞧我多好的模樣道:“怎么樣?”
“好是好”,蘇言想了想,才緩緩道:“你還是先跟家里寫封信,咱們再回去吧。”
她也有些猜到他為什么要堅持在這里完婚。
他們這樣貿(mào)然回去,他家里人沒有準備,到時候一定會很尷尬的。她倒并不怕這些,決定嫁給他就會與他一起面對這些事情。
但是能緩和一點就是一點嘛。
封飛壹笑了笑,憐惜地摸了摸她的臉頰,“家里人已經(jīng)知道了,催我們快些回去呢。”
不是收到封飛花的信,說家里人都很想見見她,他也不會這么快就寫奏疏。
蘇言心中也輕松起來,拉住他的衣襟問道:“真的嗎?是不是二哥幫我們說的?”
封飛壹因她這猛地一動倒吸一口冷氣,他能堅持這么長時間容易嗎?要不是為了日后的福利,他哪舍得一點豆腐都不吃?
忙拉下那雙纖手,按住她道:“老實點。”
語畢,男子只左臂攬著她,右手提筆繼續(xù)寫疏。
蘇言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真的轉(zhuǎn)性了?
“夫君”,她突然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抬手緩緩地拿手指順著他的衣領(lǐng),嬌柔道:“你的折子比我還好看嗎?”
她的每一個聲音片段,都讓他熱血沸騰。拿著筆的大手猛地一握,筆折成兩段。
“言兒,你越來越會磨人了。”他狠狠地看了她一眼,大手說話間就扶到了她的腰間。
蘇言得意地笑了笑,看你還裝不裝了。
得意的笑還沒落下,他就把她猛然一轉(zhuǎn),使她極其開放地跨坐在他的身上。
封飛壹忍不住挺身動了動,“你惹得,怎么辦?”
蘇言笑了笑,點了點額頭,建議道:“要不你去洗個冷水澡?”
封飛壹搖了搖頭,“不去。”
蘇言只好垂著腦袋,悶聲道:“允許你像那天那樣。”
“哪天?”
“洞房那天。”
女子的聲音低如蚊蚋。
“不好。”
他還是很干脆地否定了。
蘇言睜大眼睛看著他,惡狠狠道:“那你想怎么樣?”
“我要你這樣。”
說著,他就托起她讓她與他更緊。抱著她的身體緩緩廝磨。
慢慢地,卻磨得蘇言也有些難忍。
“封飛壹,別在這里。”
“喊我夫君。”
男子的動作并不停下,臉上已經(jīng)現(xiàn)出隱忍的享受。
蘇言拿拳捶了捶他,卻引起他的悶哼。
“言兒,動一動。”
蘇言還沒動作,他已經(jīng)抱著她代勞了。
“真舒服。”
他又慨嘆一聲。
書桌前結(jié)束一輪,他仍不滿足地將她抱進里面。
蘇言這次也不能抱怨了。
但還是忍不住說他,“封飛壹,你怎么能在那里就那樣啊。”
男人理直氣壯地,“我當時根本沒心情換地方。”
半個月后,封飛壹把軍營事務(wù)大致安排了一下。暫由李音負責,朝廷委派過來的人不日就到。
把他與蘇言的衣服物什封了箱,然后點了一對一百名士兵,讓他們押著東西一路去京城。
而他和蘇言則兩個單獨上路。
雖然封飛壹自任了這里的將軍,暴戾冷血很長一段時間。但是蘇言去后,與士兵們也算相處愉快。
有之前的暴戾作比,后來這兩個月的生活——即使封飛壹沒少罰那些兵,在這些士兵覺來真的很很愉快了。
一時封飛壹走的時候,竟弄得全營士兵出來相送。
蘇言看著那些依依不舍的士兵,深刻覺得他們有受虐傾向。而且都是被封飛壹給折騰的了。
士兵送到銘烈鎮(zhèn)近郊,封飛壹便趕了他們回去。
之后便拍馬快行,太陽微微西斜時就帶著蘇言在就近的一個城鎮(zhèn)停下休息。
他們并不趕時間,所以幾乎是旅游著向京城走去。路上遇到什么好玩的地方,兩人還會停留一兩天。
這天才剛過午,他們就到了徐州境內(nèi)。到了這里,他們也行了一半的路程。
一進州府城門,蘇言便從馬上跳了下來,和封飛壹并肩走在這個繁華城市的街道上。
封飛壹拉著蘇言的手,防止她一個不留神離開他的視線。
一轉(zhuǎn)目,便看見女子盯著看路邊一個拿著銅鑼在敲的猴兒。封飛壹只好捏了捏她的手,道:“我們今天就別趕路了,在這里轉(zhuǎn)轉(zhuǎn)。”
“好啊”,蘇言喜形于色,然后便拉著封飛壹:“我們?nèi)タ春飪骸!?/p>
封飛壹看著她拉著他急走的模樣,笑得寵溺無邊。當下就牽著馬,和女子擠到已經(jīng)漸漸圍起的人群中。
人很多,封飛壹抬手護著女子。再加上身后有一個很高的馬,兩人一馬便占了很大的一塊地方。
有人仗著本地人,喊這一眼看去就是外地生人道:“你牽著馬看什么雜耍,占多大地方,還不。”
話沒有說話,便在封飛壹狠厲的眼神下噤了聲。抄著袖口往邊上挪了挪,那眼神真的是太可怕了。
不是手上染著血,根本不會有這么陰厲的眼神。
蘇言并未注意到這些,只顧看著圈里鉆火圈的小猴子。
雜耍演完時,他們附近半米之外根本就沒人站了。蘇言四周瞧了瞧,邊人連往他們這邊看看都不敢。
蘇言只好用力握了握男人的手,好像現(xiàn)在他出現(xiàn)在哪里,哪里就變得很清涼。
小猴子托著銅鑼要錢,很快就要到蘇言跟前。
蘇言很喜歡這個可愛的家伙兒,便抬手摸了摸它的頭頂。猴子拒絕生人碰觸,抬爪擋了一下,吱的一聲就往后退一步。
封飛壹當即就要出掌,蘇言忙按住他,笑道:“銀子。”
小猴子還是很懂事的,根本沒有伸爪撓她。養(yǎng)猴人也看出了不對勁,連忙走了過來,拱拳抱歉道:“夫人不好意思,是毛毛沖撞了。毛毛,還不過來道歉?”
小猴兒竟然聽懂了一樣,搖晃著身子就從主人身后出來,對著蘇言做了一個揖,吱了兩聲。
它這神情真是別樣可愛,就連封飛壹的神色也放松了些。
“賞你的。”將一錠銀子穩(wěn)穩(wěn)扔在養(yǎng)猴人懷中,男子高高在上的神色畢露無疑。
養(yǎng)猴人連忙拿手捂住,愣怔了一會兒,才想起道謝。深深地鞠了一個躬,“多謝公子的賞。”
“謝她”。封飛壹冷冰冰的說道。命令般的語氣讓養(yǎng)猴人不禁雙膝一軟,跪在地上道:“謝夫人……”
蘇言忙要扶起那人,卻被封飛壹不滿意地拉住。她知道封飛壹骨子里深植著這種優(yōu)越感,并沒有打算說他什么。
只是因為一錠銀子就把人嚇得跪下,真是讓蘇言有些無語。
他們兩個,謝誰不一樣嗎?
蘇言只好忙打斷那人的話,“你不要謝了,我們夫妻,謝過他就是謝我了。”
養(yǎng)猴人這才站起身來,也不明白剛才自己怎么就雙膝一軟跪下了。
封飛壹對女人的話很滿意,心田霎時掠過一股暖風。他讓謝她,只是因為若不是她,這銀子他是不會給的。
養(yǎng)猴人再三地謝了又謝,封飛壹不耐煩,攬著蘇言便離開了。周圍的人這時再看兩人,眼神都又變了一個色。
既富既貴,怪不得這么囂張,哦不,讓人不敢直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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