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今天只不過是陳恒想念自己的兒子,一個普普通通的日子而已,絕對不會知道今天是虞南菱的忌日。
陳鈺哲不喜歡把自己最真實的情緒表現出來,所以她也沒有察覺得到。
“佟小姐,你——”中年男子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岳沫給推了開去,后腦勺撞在了凳腳上面,眼前一片模糊。
岳沫進去后花園,才發現,這教堂別有生天,二樓的階梯居然隱在了花園之內,難怪她在大廳沒有看到任何上去的階梯,而且,這后花園的入口之門,也是極為的堅固厚實,若是關上的話,沒有幾個小時撞門,是進不來的。
她記起了當初和陳恒的第一次見面,二樓處搭了一個扶梯下來,不過當時的她并沒有深究那方面的原因,現在看來,若是當初自己一言失誤,一舉失誤的話,搞不好,就會成為那甕中之鱉,任由他人擊殺玩樂。
在走上階梯的時候,岳沫盡量輕手輕腳,但是眼睛卻是緊緊地盯著左手方的開闔的窗門,這教堂二樓的建筑,結合了一點中國古老的房屋構造,采用了木質雕花窗欄,十分精致與美觀。
據她了解,這座教堂已經被建了將近一百多年,算得上一座古建筑了,不過,對于設計這個教堂的之人的心思,她的確得佩服。
在大廳處向上望,正對門口的二樓,前面留有了一大片空地,這個教堂仿佛不是建來給人成婚用的,而是給人看戲用的。
原先對這個地方,她還有些美好的憧憬與向往,現在卻被毀得一點也不剩了,自從她來到這個地方兩次,發生的都不是好事。
“你們快去,攔下鈺哲,別讓他跳下去,快!”一陣聲嘶竭力吼聲在寂靜中突然爆發了出來。
岳沫趕緊的跑到廊道的最后一個窗子外面,發現陳鈺哲正準備向另一邊西式窗戶跳下去,情急之下,直接沖了過去。
先后踩上三個人的腳,撞飛兩個人,她才剛剛夠扯到陳鈺哲的左手,但是這副身子從小就被慣養著,壓根就沒有什么力氣,這樣一拉,原本要做英雄的她,也跟著陳鈺哲一起摔了下去。
最可悲的是,她還墊底,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讓她不禁在眼中掬了一把淚,不過還好,陳鈺哲的手下也來得及時,在陳恒派人過來之前,就將他們帶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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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沫趴在床上,嘴中咬著那床潔白如雪的被子,身后,Martina正在為她敷藥。
“佟董事長,你忍著點,我要去敷那受傷最嚴重的地方?!盡artina捏著藥棉,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因為她在敷那些輕傷的地方,都明顯感覺到了佟雅琳在顫抖著,雖然沒有聽到那極為尖銳的叫喚,但是這樣帶著消毒酒精的藥水點在那破損的傷口上面,是個人都應該喊疼的。
“沒事,你點吧?!痹滥瓕⑦吳暗谋蛔由陨缘膫扰擦艘稽c,然后閉著眼睛,一口咬了下去。
這就是英雄救美的下場,學藝不精的英雄。
若是陶師傅親臨的話,估計她又會被一頓惡罵,然后接下來的便是那痛不欲生的特訓。
這也不能怪她,誰叫這副身子太過于孱弱,平常連受個冷風,都會頭疼,佟雅琳真的是個溫室里面的花朵,這么嬌貴無比。
正當她在發呆走神的時候,Martina將手上的藥水點了下去,然她頓時就拔身而起,緊咬牙關。
以后,打死她也不要做這種英雄了,在沒有完全的準備之下,她再也不會就這樣救人。
不過,還好,陳鈺哲沒有什么事,若是這次她就這樣回去了,那么,她和陳鈺哲勢必就會成為那陌路之人。
“Martina,好了沒?”岳沫氣息微弱的扭轉過了頭,那蒼白的臉上遍布著那點點晶瑩的汗水。
“嗯,好了?!盡artina起身,將手上的藥物擱置妥當,然后替她蓋上那柔滑舒適的薄被之后,便開口說道,“陳鈺哲在門外等候了很久。”
“唔,先別讓他進來,我這副樣子,怕是招架不住他?!痹滥行┢v的眨了眨眼,剛剛為了不讓自己叫出來,她費了很大的氣力,若是陳鈺哲進來,還是諷刺她的話,她真的沒有一點還手之力,雖然說這次的事件,她是主謀之一。
如果不是自己想要探聽陳恒的口風話,陳鈺哲也不必做出那樣驚險的舉動。
“雅琳姐,我想進來看看你?!标愨曊苣菐е葱缘纳ひ魯y上了三分沙啞,極像是哭過之后的聲音。
本來還有些困意的岳沫,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后,立馬就撐起了身子,剛預備下床,便看到陳鈺哲慢慢的走到了她的面前,頓時一陣驚悚,立即望向了Martina。
“我在小蘭的提醒下,才進屋的?!标愨曊苤浪男乃?,囁囁糯糯的上前,蹲在床邊,捏住被角,神情可憐。
“嗯。”岳沫看到了站在Martina身邊的竇蘭,“我知道了,以后,可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哈?!?/p>
陳鈺哲死死地捏住被角,一個勁的點著頭,強忍住那嗚咽的淚意,在眼眶中打旋。
岳沫拿過床邊的抽紙,細細的替陳鈺哲擦了擦臉,“陳鈺哲呢,一直是個乖寶寶,雖然品行有點不端,可內心善良,這么小的年紀,就會替長輩分憂解難,就連我都比不上呢。”
陳鈺哲今年才十歲,可是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小大人,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甚至會為了那個他恨過的父親去做事情。
這份胸襟,氣度,就是她也比不上的,現在的她倒是十分佩服虞南菱,雖然這個女子并沒有陪伴陳鈺哲多久,但是卻讓這個孩子走上了最為正軌的途徑,咳咳,中間有點小偏差。
“嗯?!标愨曊芎莺莸狞c下頭,吸搭的鼻子滿是酸澀的味道,在看到佟雅琳因為疼痛昏迷過去的那一刻,他十分的慌亂,就像五年前的自己一般,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慢慢的閉上了眼睛,最終陷入了那永恒的沉睡之中。
所以,他很害怕,這種恐懼感比陳恒給自己的羞辱感還要更甚三分,因為他已經拿佟雅琳當做了自己至親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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