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潘若若透過窗子,瞥見那微縮在王婆樓下的身形,嘴角揚起一抹冷笑,轉(zhuǎn)頭看了眼火紅的紗幔,笑容更甚,既然這紅鸞紗帳已經(jīng)備好,她怎好讓他失望呢!
“吱呀。”開門聲傳來,潘若若轉(zhuǎn)過身,恢復(fù)一臉平靜的看著王婆,那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絲毫看不出她已經(jīng)知曉了接下來的所有事。
“娘子,你喝口茶,潤潤喉嚨再開始吧。”給潘若若倒了杯茶,順便將做衣服用的剪刀、針線拿了過來。
“哎,干娘您忙,不用管我。”回了王婆的話,潘若若繼續(xù)整理衣料,瞥了眼一旁的茶水,她哪里敢喝啊!誰知道里邊加了什么料,她可不想一時嘴賤,成了千古恨。
“滋滋滋滋滋,我看見娘子這般模樣,就想起我三十年前,我雖然沒有娘子這般美貌,那也紅遍了整個陽谷縣啊。”
果然,烘托還不夠,王婆怎么會那么容易離開,這不,又來了。
“干娘說哪里話,干娘現(xiàn)在也是美貌猶然啊。”要么說潘若若這現(xiàn)代人,說起謊話來真不是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潘若若也很佩服自己,面對那么一張皺巴巴的老臉,她居然將美貌說得那般自然,哎,她又變壞了,都怪武大教的,(某武大真的很冤枉。)紅遍陽谷縣?若是她執(zhí)迷不悟,她不介意讓她重溫當(dāng)年的夢。
“嘿嘿嘿,還是娘子會說話,老身老了,年輕時又沒嫁個好相公,現(xiàn)在是開了個小茶館,跟那要飯的沒區(qū)別。”
好相公?她家武大就挺好的,不用她在這唧唧歪歪的。
“咳咳。”王婆說完,還有些意猶未盡,看看時辰,趁著潘若若不在意,對著門外輕咳了一聲,那邊潘若若聽的清清楚楚,嘴角一勾,扯出一抹嘲諷。
“王干娘。”果然,聲音剛閉,門外便傳來一個低沉的男音,這么準當(dāng),說巧都沒人信。
“哎。”王婆假意應(yīng)了一句,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王干娘,連日不見,近來可好啊。”
“我當(dāng)時誰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剛剛老身還說施主大官人呢,來,里間請。”
門簾拉開,西門慶隨即走了進來,瞥見潘若若的身影,桃花眼驟然緊縮,瞇成一條線,直直的盯著潘若若,潘若若自是感受到了那強烈的視線,假意的回了下頭,便轉(zhuǎn)了回來,不再理會。
“王干娘這里有客呀?”
西門慶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王婆提醒是的拉了拉西門慶的袖子,邪瞪了他一眼,西門慶這才稍稍回神,假意與王婆交談起來。
“大官人這邊喝茶。”一邊說著一邊將西門慶引到了一旁的座椅上,能舒坦的喝茶,又能看著潘若若姣好的身材,西門慶自是樂得接受。
“大官人,去年你給老身的意料確實是上等的好料,老身不敢隨意糟蹋,特意請來娘子,你們一個出錢一個出力。”做戲要做足,西門慶走了神,王婆卻是極為入戲,跟西門慶說完轉(zhuǎn)身又走向潘若若。
“娘子,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西門大官人吶。”
她潘若若雖沒做過演員,但是這電視劇卻沒少看,眼眸一轉(zhuǎn),起身對西門慶行了一禮。
西門慶見狀趕忙起身,嘴角帶著淫賤的笑容。
“不知這是誰家的娘子啊?”
“莫不是那日炊餅打的大官人不疼,大官人這就忘了。”西門慶明知故問,王婆自然要幫他順利過關(guān),一句話挑起兩個人的記憶,要是換做上一世可是一句最完美的話啊!
不過潘若若可并沒打算道歉,砸他?他活該,要是注定會遇見,她還不如早些把撐著窗子的棍子換成特別粗的,一桿子砸傻了他才好呢,讓他到處色,現(xiàn)在倒好,炊餅砸他,還真是浪費了那上好的白面,浪費了她家武大的心血,哼。
“干娘與大官人說話,我回去做活便是。”說出這句話,算是她給王婆一個機會,她若放她走,她便就此作罷,否則,可別怪她。
“哎,娘子與王干娘做活,我走便是。”潘若若要走,西門慶可急了,屁股剛沾了椅子還沒熱乎呢,就趕忙蹦了起來。
“這個要走,那個要走,莫不是老身伺候的不周,你們一個出錢一個出力,有緣這里相逢,今日應(yīng)該多喝幾杯才是。要是走也是老身該走,我去備些酒菜,一并將你們二位謝了。”見時機成熟,王婆趕忙在中間和泥。
“好好好,我這里有銀子,干娘拿去。”王婆剛一說完,西門慶立刻拿出來銀子,遞給王婆。
見他們二人的互動,潘若若真的覺得好配啊,王婆不讓她走,這可不能怪她,哈哈,沒準是月老要偷懶,才交給她這么一個牽紅線的活。
“敢問娘子年芳多少。”王婆走后,西門慶再次將視線對上潘若若,開始閑談起來。
“虛度一十八。”說到年齡潘若若有些惶恐,她記得潘金蓮與西門慶丑事發(fā)生之時,潘金蓮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可是如今,一切的事情都提前太多了,脫離她的掌握也太多了,讓她不得不惶恐。
“哦,小人癡長五歲。”
“敢問娘子,夫家何處。”
夫家二字自腦中閃過,潘若若有些微愣,夫家,當(dāng)然是她家武大了。
“額,是炊餅武大郎。”潘若若說的頗為自豪,但是因為那稍稍的遲疑,西門慶卻當(dāng)成了她難以啟齒,心中不由的雀躍起來,但面上卻假意的委婉起來。
“屈啊!”
“大官人說什么?”乍一聽這話,潘若若有些微怒,屈?這陽谷縣還有比他家武大還好的人么,哼,就沖這句話,她決定待會給他多加點料。
“小人在為娘子叫屈,娘子莫怪,小人說話不中聽,得罪娘子了。”
嗯,這一點她倒是同意,是不中聽,不,根本就不能聽,哼。
“兩位客人興致正好,今日一定多飲幾杯。”
說話間,王干娘已經(jīng)回來了,手中端著食盒,笑意盈盈的看著二人。
“來,我敬娘子一杯。”剛剛落座,西門慶便殷勤起來,不停地敬著潘若若酒,潘若若又不是傻的,怎會真的喝掉,假意舉杯,趁著西門慶不注意,將那酒全全的倒進了袖筒里,倒不是她喝不了酒,只是她怕這酒加了料啊。
“呦,瞧老身這腦袋,竟然忘了買解酒的果子了,您們二位先喝著,老身去去就來。”對著西門慶使了個顏色,王婆轉(zhuǎn)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