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人生本就是浮塵一夢,只不過有人夢得清醒,有人夢得糊涂,有的分不清夢里夢外兩相纏綿……
“小姐,今兒就是進宮的日子了,你可有什么要準備的……”離殤立于一旁,開口。
“將那身紫色的齊胸襦裙拿來,然后過來給我梳妝……”夜曦看了看離殤,聊賴的從躺椅中起來,坐到梳妝臺前。
“是……”離殤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下,東璃不比龍騰,皇上一直都苛待七王府,若小姐還如往常一樣,衣著粗糙,不修邊幅,定會讓人詬病,惹火上身。
夜曦正正的坐著,離殤立于她身后,手里握著一把飛角紫檀木梳,只是卻是生生立在那里,半晌不動,“小姐,梳什么發髻呢?”她微微蹙了蹙眉,向著鏡中人問到。
“……隨便,不要太華麗就行……你自己看著辦吧!”夜曦輕啟朱唇,猶如天籟的聲音緩緩而出。
斜陽如瀑,透過軒窗傾瀉到紅色妝鏡臺上,端坐的人閉著雙眸,沐在這微微泛著橘紅的暮靄中,對著遠山邊上的殘陽,嘴角彌上一絲似有似無的淡笑,清秀絕美的臉龐被暖陽染上了微暈,像是春雨中發酵的桃花,醉了這年華。
“好了,小姐……”離殤放下木梳,恭敬的退了一步。夜曦明眸緩緩掙開,拿起鏡子,端詳著鏡中的容顏,滿意的笑笑,“很好……”
她玉眸一沉,目光落在窗邊梳妝臺上放著的烏青雕花妝盒上,右手隨手拿起為立于盒邊的那只勾勒眼角的黛筆,對著鏡子細細描著精致的遠山黛,半晌后,抬起的手終于放下……
有些美貌,足以醉了夢里煙花,亂了家國天下……
夜曦瞧著鏡中自己的容顏,左手在臉上輕輕摩挲著,“長得這么傾國傾城,不做點傾國傾城的事,想必會讓世界失望好久的……”
“小姐,馬車備好了……”離魅敲了敲門。
“好,我知道了。”夜曦朝鏡中的自己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放下手中銅鏡,朝門口走去。
她站在離魅旁邊,目光望著西邊微醉的夕陽,“離魅,你可會趕馬車?”
離魅抬起頭,正好對上夜曦凝眉微眺的目光,愣住了,“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說的也不過如此吧!自家小姐的美貌離喬和離魅是早就領教過了的,可是現在的她,還是讓他回不過神來。
旁邊的離殤狠狠的掐了他一把,回過神來的離魅羞愧的低下頭,“回小姐,我……我會……”他自知冒犯夜曦,單膝跪了下去。
“起來,我和離殤進宮赴宴,需要一人趕車,你隨行吧!”
“是……”離魅抱了抱拳,起身跟了出去。
若人生如棋,我定要做那棋手,我的人生,豈能由別人執子……?
“安陽郡主到……”隨著太監的公鴨嗓一起一落,御花園中眾人均將目光投到來人身上。
只見夜曦一襲紫色齊胸襦裙,胸前大紅緞子扎著一個翩動的蝴蝶結,原先一頭齊腰青絲規規整整的在頭上盤成一個飛云髻,一支大紅穿花短步搖沒于髻間,胸前剩余的大紅緞子和玉耳上垂下的血色蘭花墜隨著款款的步履有節奏的搖動著。
“安陽郡主?怎么先前沒見過?”原本安靜的人群開始沸騰。
“大人有所不知,據說這安陽郡主原名夜曦,是七王夜絕之女,前不久剛回到東璃,這宴席還是為她準備的呢!……”
“怪不得……你看,這郡主生得可真夠可人的,雖說都是傾城之人,但她和七王爺卻一點也不像呢……”眾人你一言我一語。
“你不知道?她并非七王親生……”然后竊竊私語的兩人明了的點點頭。
“話說回來,你說皇上破天荒的為故去的七王慶冥壽,為安陽郡主接風到底意欲何為?”有人小心猜度著圣意。
“這你還不懂?左右這七王不過是個死人,借著死人的名義來全了自己的名聲倒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有人小聲的說著。在這亂作一團的朝臣中間,安靜的夜闌倒是一個另類的存在。
“闌王爺,這是那日在酒樓詠著:‘如此良辰如此夜’的那位天才?”嚴凌不相信的問著一直很安靜的夜闌。雖然他知道就是她,可還是覺得“這怎么可能?”
“不錯,正是”夜闌微微回頭,波瀾不驚的小聲向著嚴凌說。
“你好像不太相信?”看著有些蹙著眉的嚴凌,夜闌問了句。
“倒也不是,只是覺得今天的她和那日的很是不同……”
“哦?有何不同?”夜闌定定的看著嚴凌。
嚴凌想了想“今兒,她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威儀……”。夜闌靜靜的聽著,不再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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