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果真是地如其名,放眼望去,極盡處都是蒼黃的枯草,高聳的城墻之外,滿眼的渺渺黃沙,杳無人煙,一輪碩大的滄月沉沉的懸在遠處的沙丘上……
夜曦負手立于高高的城墻邊上,一襲紅衣隨風揚著,妖孽而孤獨……
一頂青色披風嚴嚴實實的蓋在她身上,身后青衣少年上前一步,與她并排立著,他青衣飛揚,鬢發微亂,于她共同俯視著滄州的眾生……
“為什么非要把自己卷到我的世界?你該懂的,如此一來,你多年來的籌謀與隱忍便都付之東流了……”清風吹亂了她的一頭齊腰秀發。
清冷的月,清冷的風……
夜闌所有的計謀在遇到夜曦后,早就變得無足輕重……
風,放肆的拂過,靜寂的夜里仿佛聽得見黃沙的喧囂……
“不知曦兒是否聽過一句話?”夜闌的聲音涼涼的,淡淡的,“最重要的不是什么都有,而是想要的剛好就在身邊……”其實還有下一句,“所以,曦兒,你就從了我吧?”只是夜闌一看四下無人,便選擇了三緘其口,他可不想在此種場合惹怒夜曦,否則死了都不會有人知道……
“其實我也不是一無所獲啊!至少現在你是天下人眼中的闌王妃……”夜闌一副我賺了的表情。
望著夜闌眼底滿滿的笑意,夜曦忽地記起,下車那日,夜闌聽到一侍從恭敬的向著夜曦喚了聲,‘闌王妃……’時,高興得像個孩子,隨即大手一揮,豪氣的招呼著,“來呀,賞二十兩銀子……”
夜曦:“……”,果真是帝王家養出來的敗家子。
夜曦似在想著些什么,“君傾,是時候該好好謀謀以后得日子了……”夜曦望著遠處沉沉的月,淡淡的說著。
夜吏不會放過他們的,他二人自然清楚,夜闌的那番話雖說保住了他們沿途的安穩,可明眼人都知道,夜吏將他們挪到如此荒涼之地,端的就是趕盡殺絕的心,用鼻子想也當知道,以后他們在滄州的日子怕是不會好過了。
“安啦!我不會讓人傷我夜闌的妻子的……”夜闌拍拍夜曦的肩,似是安慰……
“如此……甚好……”
月下的滄州甚是空闊,沒了山山水水的阻隔有的只是闊達的平川以及這一漠的寂寥……
“我困了……”夜闌歪著頭,一臉祈求的望著她。
“困了不會去睡?”我又不是你的貼身宮女……
“我不……曦兒都不去,我一個人睡著不安穩……”夜闌噘噘嘴,靠到夜曦肩頭,拱著頭,唇‘不經意’間貼在夜曦頸部,頓時夜曦只覺臉燒的通紅……
“不把頭拿開,那我就讓它永遠留在這……”夜曦眉目一掃,威脅味十足的看著夜闌,夜闌趕緊抬頭。
“曦兒……我……我可是你的夫君……”光看夜闌那一臉的委屈相,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夜闌是個受了媳婦氣的書生,但不得不說,夜闌那純屬自作孽不可活,明知道夜曦不喜歡別人動她,還不知死活的往槍口上撞……
夜闌見一士兵上來巡邏,乘機將夜闌攬在懷中,捧著她的頭,一枚輕吻落在她額頭……
還寵溺的望著夜曦,“娘子……你還有著身孕呢!咱們回房吧!”
我對天發誓,若非有人,夜曦真想拍死他……
“闌王爺,闌王妃……”巡邏的士兵恭敬的行了個禮,夜闌微微一笑。
“王妃身子乏了,你過來給我們提燈籠,我好扶著王妃回去……”夜闌盯著那人,眼光狠毒,仿佛那人只要一拒絕,他便會吃了那人一般……
其實,借侍衛一百個膽,他也不敢違背夜闌的意思……
“你回去吧……我和王爺自行回去便是……”夜曦同樣威脅的看著那人……
那人一陣郁悶,我招誰惹誰了……
“屬下……”
“曦兒,別鬧了,本王知道你只想我們夫妻二人獨處,但如今你身懷有孕,斷斷是不得有一絲大意的……知道嗎?”夜闌輕刮著夜曦的鼻子,動作里寫盡了四個字‘夫妻情深’。
那侍衛低頭提著燈籠,一步一步小心的走著,心里如是想,“王爺和王妃感情真是動感天地呀……”
夜曦微微點點頭,“妾身遵命,王爺,走吧……”
不就是想借著旁人……,我暫且忍你一忍,關上門后有你好受的……當然,這想法夜闌暫且是不知道的……
夜闌望著手中摟著的夜曦,蕩起蜜甜的笑意……
夜,森墻,大漠,滄月。只是風影中,夢醒的是誰的前世今生……
夜曦關上房門,望著躲到角落的夜闌,她嘴角揚起一抹魅笑,抬起手,食指和中指指尖夾著一只長長的銀針,一步一步逼近,“王爺,聽說你近來總是困意濃郁,據醫書記載,你這情況怕是吃飽了撐的引起的‘胃疼’,要不妾身替您治治?一針下去,保證永絕后患……”
夜闌扶著桌子沿著桌沿躲避著,“曦兒……有話好說啊!君子……動口不動手……”
“哦?動口不動手?”夜曦并沒有要停的意思。“……還真沒聽過呢?要不王爺坐下來給我解釋解釋?”
“坐下來……就不必了……”這坐下來還得了?笑話……非死即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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