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這一回再也無法淡定了,想她為了救這妖孽男,差點連自己的性命都給搭上了,這一日,更是連眼都沒有合一下。
若楚墨就這樣死了,她的這些努力,不就白費了嗎?
“妖孽男,你快醒醒!”葉落用力搖他,卻毫無反應,“妖孽男,我跟你說,我們之間的賬可不能這樣算了。”
“你當初是如何折磨我的,我可是全記著的,你別以為你死了就沒事兒了,我告訴你,你若是敢死,我就將你拖出去鞭尸,鞭了尸之后,還要把你的尸體扔去喂狗。”
可楚墨依舊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臉上毫無生氣。
葉落不由急了,猛地傾下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湊近他,就連彼此鼻尖相抵都沒有注意到。
“你別以為那樣我就會放過你,我還要將吃掉你尸身的狗做成活體培養基,在里面培植專門吃人肉的細菌,將你吃得連渣滓都不剩。我還要……”
冷不防,一個沙啞的聲音將她的話打斷,“培養基是什么?”
葉落震驚地瞪大雙眸,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定在原處,她滿眼震驚地望著眼前男子,他……他竟然醒了!
“小貓兒,即便舍不得我死,也用不著這么狠吧?”男子唇角噙著邪笑,映在蒼白的臉上,就像冬雪中盛開的薔薇,竟是說不出的魅惑。
油燈下,二人考得極近,身體相貼,視線相接,呼吸交錯,竟是說不出的曖昧。葉落恍然回神,慌忙起身,由于用力過猛,竟不小心從床上栽了下去。
“哎喲!”葉落吃痛出聲,感覺自己的尾椎骨都快斷了。
頭頂傳來楚墨邪肆的大笑,“見我醒來,貓兒也用不著這么激動吧?”
葉落從地上緩緩爬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屁股,心中又氣又惱,“妖孽男,你還有沒有一良心,為了救你,我可是費盡千辛萬苦,你不感激我也就罷了,還幸災樂禍。”
葉落越想越憋屈,她不痛快,某些人也休想痛快。她大步邁開步子,一把揪住楚墨的衣領,將他直接從床上拽了起來。
“妖孽男,你給我小心一點,現在我的心情很不爽,你若是不想吃苦頭,就給我乖乖把嘴閉上。”
這幾日,葉落吃沒吃好,睡沒睡好,還救了一個大仇人,她本來就郁悶得要死,正好沒有地方出氣。
可有些人偏偏不識趣,不但不偃旗息鼓,還要火上澆油。
楚墨倒也不反抗,一雙瀲滟的眸子就那樣一瞬不一瞬地睨著葉落,宛若秋水一般,溫柔得似乎要滲出水來,而說出來的話卻是那樣的欠揍。
“貓兒奮不顧身救我于水火,又怎會忍心傷我分毫呢?我知道,我的小貓兒口惡心善,刀子嘴豆腐心,肯定舍不得讓我受苦。”
葉落差一點被這一句噎死,什么不忍心?什么舍不得?還有,她什么時候成了他的了?開口一句貓兒,閉口一句我的貓兒,NND,他還能不能再肉麻一點?
可肉麻歸肉麻,楚墨還真是將她給看透了。的確,在這個時候,即便是火冒三丈,她也不敢傷他分毫。她才剛剛將他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可不想又將他送進閻羅殿。
葉落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忍,她一定要忍,忍不住也要憋著。
葉落瞇了瞇眼,猛地將他松開,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摔門而去。
妖孽男,你給我等著,等你身上的傷好了一些,姐姐我一定要你好看!
不想和妖孽男共處一室,葉落決定出去透透氣。她低頭看了自己現在這邋遢的一身,嫌惡地皺了皺眉頭,決定先去將自己好好拾到拾到。
洗完澡,換上一身干凈的衣裳,葉落只覺得一身輕了許多,就連心情也好了不少。
身著一襲黑色長袍,腰系木槿花邊緞帶,手持香綢折扇,面色如玉,發若綢緞,剛才還是滿身狼狽的她,此刻卻搖身一變,成了一位相貌堂堂,風華絕代的翩翩公子。
搖著折扇,葉落優哉游哉地在洛城大街上瞎晃,只要是好吃的,好玩兒的,能拿得動的,她都一一買下,回到客棧的時候,手中已是大包小包。
穿越前,她就是個購物狂,一到心情不好的時候,更是會大花血本。來到古代,這個癖好雖然有些收斂,可這幾日,她實在是憋屈得厲害,如果再不發泄,遲早會得病。
以前她是窮學生,花的是自己的錢,即便再怎么花,也有所節制。可現在不同了,反正用的是從妖孽男那里拿來的錢,她不能拿他怎么樣,就把他的錢全部花光光。
回到客房,葉落將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從中找出一只烤鴨和一壺上等的竹葉青,不過楚墨一臉怪異的表情,自顧自地開始享受起來。
大條的她,沒有注意到,當自己出現的那一剎那,楚墨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驚艷,更沒有注意到楚墨唇角浮起的那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葉落從烤鴨上扯下一條鴨腿,大口大口地吃著,還不忘評論兩句,“嗯,味道真不錯。”
烤鴨的味道其實一般,葉落這樣說,只是想要某些人嘴饞。
見楚墨的視線落在自己手中的烤鴨之上,葉落得意地笑了,舉起一個鴨腿問道,“想吃?”
不等楚墨回答,鴨腿已經送入她的口中,慢條斯理咀嚼,還不忘奚落他兩句,“想吃我也不給你吃,我可沒忘當初你是怎么折磨我的,今兒個我慢慢還給你。我就是要讓你看著我吃香的喝辣的,饞死你,餓死你!”
說著,葉落打開酒壺蓋子,惡意地朝楚墨的方向吹了又吹,讓整個屋子都就像彌漫。
隨后,她又故技重施,將酒壺送至自己唇邊,悶了一口,萬般享受地瞇了瞇眼,“還真是美酒,只可惜世子無福消受這甘甜的美酒。不過,世子雖然喝不著,聞一聞酒香也是好的。”
其實葉落對酒根本就一竅不通,哪里知道什么事美酒,什么事劣酒。在她的眼里,幾兩銀子一壇的竹葉青,跟幾文錢一斤的老白干根本就沒有什么區別。
她根本就不會喝酒,剛才悶下去的那么一大口,差點沒把她給嗆死,可她只能硬憋著,還要裝作一副享受的樣子,看來這整人還真是一門技術活兒。
楚墨不怒反笑,撐起上半身,懶懶地靠在床頭,中衣上盤扣未扣,精壯的胸膛裸露在外,萬千青絲披散而下,再加上那雙勾魂攝魄的眸子,竟是說不出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