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葉落心頭一跳,面色卻依舊不變,漫不經心地問道,“聽人說,明日便是秦王與定遠侯千金的大婚之日,圣上怎會派他帶兵出征?”
“是他主動請纓的。”楚墨本來擔心提到君逸寒,葉落心里會不痛快,卻沒有料到葉落非但不排斥,反倒對此事十分好奇。
不要洞房花燭,反倒選擇上陣殺敵,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君逸寒一人能做出此事。
不過,葉落倒是樂意看到這個結果,新郎官兒上戰場去殺敵了,那么也就沒有她的雙眸事兒了,這婚期恐怕得往后無限期的推遲了。
葉落惡毒地想,要是君逸寒能死在戰場上該多好,到時候她不再為此事發愁了,也能間接報當日那三箭之仇。
秦王府
隨著一聲巨響,一名男子宛若破敗的酒壇,重重被扔出,摔在地上的瞬間,一口鮮血從那人口中噴涌而出,將門口的青石板染成深沉的暗紅色。
“欺上瞞下,該死!”書房之內,冷冽的聲音從中傳出,透著濃濃的殺意。
受傷男子用盡全身力氣從地上爬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啊,奴才鬼迷心竅,才會燒掉那些難民的房子,奴才知到錯了,求王爺饒小人一……啊!”
一聲慘叫,男子的身體便被一腳踢飛,君逸寒冷冷站在門口,冷峻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聲音更是如同從地獄中傳來,讓人心膽發顫。
“拖下去,喂狗。”
君逸寒云淡風輕的一句話,便將那人打入無間地獄,男子驚恐地望著君逸寒,不停地求饒,卻換不回君逸寒的半點憐惜。
男子被兩名錦衣男子強制架起,眼底盡是絕望,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當初的自作主張會為自己招致殺身之禍。
男子被拖出院落,整個庭院又恢復了以往的寧靜。君逸寒獨自佇立在書房門前,抬頭望向天空皎月,腦海中閃過葉落那雙充滿恨意的眸子,劍眉微微蹙緊。
君逸寒冷然轉身,走進書房,繞過幾案,從筆筒中取出一支毛筆,在紙上洋洋灑灑地寫下了幾個大字,并印上了自己的章,沉聲開口,“袁毅。”
聲音剛落地,一道黑影便出現在了他的身前,“卑職在,王爺有何吩咐?”
楚墨將幾案上的東西遞到袁毅手中,沉聲道,“去賬房取一千兩銀子,命人買些東西,送到城郊難民營。”
“是。”袁毅依言收下東西,隨即轉身離開,在走出書房的時候,卻碰巧遇到了楚墨這個不速之客。
袁毅頓住腳步,大掌下意識握住手中的兵器,卻聽到君逸寒的聲音懶懶傳來,“袁毅,你先下去,本王與世子還有事商議。”
聞言,愿意心中雖有遲疑,終究還是默默退下。
楚墨淡淡的掃了一眼袁毅離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的手下倒是很忠心。”
“彼此彼此。”君逸寒淡定從容地在幾案之后坐下,鷹眸緊鎖在楚墨的臉上,薄唇輕啟,“找我可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楚墨嗤笑,懶懶靠在門上,鳳眸瞇成迷人的弧度,眸底卻含著冷意,“拒婚之事,是你飛鴿傳書通知我父王的?”
君逸寒漫不經心地擺弄著幾案之上的筆筒,挑眉看向楚墨,“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像這樣的事,即便我不說,你父王也會知道。真想不到,以你的城府,竟然會在百花盛宴上公然拒婚,實在是令我意外。”
見楚墨抿唇不語,君逸寒起身繞過幾案,來到楚墨面前,“你我同窗多年,對你,我自然是有幾分了解的。你有抱負,有野心,甚至對父皇的皇位,恐怕也是覬覦的。可我卻不能理解,你為何會公然拒絕父皇賜婚,那雖然是一場政治婚姻,可對你來說,卻有百利而無一害,你為何要拒絕?”
君逸寒緊盯著楚墨的眼睛,似要將他看穿,卻因為對方藏得太深,什么都沒有看到。
楚墨眸色未變,輕笑出聲,“子隱,你應該知道,我這個人散漫慣了,而子夏公主又喜歡吃醋,若是娶了她,哪能像現在這樣自由?”
“是么?”君逸寒狐疑地睨著他,劍眉輕揚,“這一段時日,我一直疑惑,不過前幾日,我卻得到了答案。是因為你府上那一個男寵吧?”
如君逸寒所料,即便楚墨掩藏的極好,他還是成功地看到了出沒眸底的那一絲波動。
果然,他料得沒錯,一切都是因為那一個叫做葉落的男寵。
“離歌,你如此寵愛一個男寵,就不怕此事傳到你父王的耳中?”
楚墨可是陵南王的嫡長子,陵南王對他這個兒子可是寄予厚望,怎會容忍他喜歡一個男子?
楚墨眸光一凜,唇角卻含著笑意,“子隱,這是我自己的事。”
他的事,他自己會處理,不需要別人插手。
君逸寒到也不惱,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睨著他,“上一次,你將他從我的手中救出,就不知道還能不能躲過你父王的死士。我可聽說,陵南王手下的死士一旦瞄準某一個人,那一個人必死無疑。離歌,你可要將你那個男寵看好了,要知道貓有九命,人卻沒有。”
“我的人,我自會將她看好。”楚墨面不改色,衣袖下的手指卻收緊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