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里頭一緊,卻沒有回答他,雖然沒有親眼見過貓捉老鼠,但這種現象葉落卻早就聽說過,而原因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見葉落會意,君逸寒眼角輕揚,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薄涼,“你說的沒錯,本王若想要你的命,比碾死一只螞蟻還要容易。不過,這樣未免太便宜你了,得罪過本王的人,本王決不會讓他們痛快的死去。”
葉落吃力地牽了牽唇,原來自己沒有料錯。君逸寒不會輕易放過她,他會讓他獨有的手段告訴她,得罪他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
知道自己躲不過,葉落反倒安心了不少,抬起頭,懶懶一笑,“不知秦王殿下想要怎么個賭法?”
“本王手中有三支箭,百米之外,只要你能受本王三箭而不死,本王便既往不咎。”君逸寒手持弓箭,沉聲道。
簡單?葉落冷笑,這哪里算得上簡單?
眾所周知,凌云國秦王箭術天下無雙。十歲的時候便在狩獵大會上射下數只老鷹,拿下當年狩獵大會頭彩。別說是三箭,就算只有一箭,君逸寒也能輕易在百米之外射中她的要害。
這分明就是一條死路。
明明知道這是一個死局,葉落卻不得不與之打賭,如果打賭,好歹自己還有意思活下來的希望,而不賭,就連那一絲渺茫的希望也沒有了。
見葉落沒有異議,君逸寒傲然轉身,身形一閃,已至百米之外。
葉落淡然地望著百米開外的男子,夜風中的他,手持長弓,身姿挺拔如松,俊美無雙,可這一切都被他身上那凜冽的王者氣勢所掩蓋,他身上的氣場太強,給人的壓迫感太突出,以至于很容易讓人忽略那張宛若謫仙般俊美的臉龐。
男子宛若輕松一般地立在遠處,從容利落地將箭搭在箭弦之上,箭弦在他的力道上被一點一點拉開,直至被完全拉滿。
月色下,男子幽深的雙眸危險瞇成一條縫,在夜色中閃爍著凜冽的寒光。嗖的一聲,下一瞬,箭宛若閃電一般,直逼葉落。
葉落還未來得及看清長箭的形狀,一陣銳痛便從右肩傳來,一朵妖嬈的血色玫瑰隨之在白色衣衫上綻放開去,而那錐心的劇痛也隨著這血紅一點一點向四周蔓延。
豆粒般大的冷汗從額頭滲出,葉落咬緊下唇,將喉頭痛苦的悶哼生生的咽了下去,她冷冷抬眸,望向不遠處的始作俑者,嗤笑出聲,“世人皆道秦王殿下箭無虛發,而今看來秦王殿下的箭術也不過如此!”
“你以為這樣一說,本王便會給你個痛快?”君逸寒的事現在葉落肩上的那道傷上停留了一會兒,繼而又緩緩移開,“葉落,激將法在本王身上不管用。”
心思被識破,葉落暗自苦笑,果然,像君逸寒這種人,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現在倒好,她恐怕要弄巧成拙了。
“還有兩箭。”男子似笑非笑地睨著她,薄涼的雙唇輕揚,“你希望這兩箭射在哪里?”
葉落盯著那鋒利的箭尖,淡淡一笑,“殺人就這樣好玩兒?”
不但是殺人,還是變著法兒的殺人,一條人命在君逸寒的眼里,到底算什么?是不是連一個畜生都不如?
“不。”男子松開手指,箭再一次毫不留情地撕開葉落的血肉,這一次是葉落的大腿。
葉落痛苦的擰緊眉,身體一左一右被長箭死死的定在身后的木頭上,尖銳的痛從傷處一直蔓延至每一根神經末梢,葉落痛得直抽氣,感覺意識也跟著從身體中抽離。
強烈的眩暈一波又一波地襲來,葉落用力地睜著眼,雙眸卻難以聚焦,只有一點點濕潤從眼眶中一點一點蔓開。
從小大大,她一直很怕痛,哪怕是創口貼能夠搞定的傷口,都會讓她哭個老半天,穿越之后,換了一副身體,可靈魂卻沒有變,她依舊很怕痛,很怕很怕。
在以前,每一次有一點點皮外傷,老媽都會心疼地哄她老半天。可現在,在這異世,即便她的肩胛骨被箭射穿,恐怕也沒有人心疼她。
不知為何,葉落突然想到了楚墨,若她死了,出沒會傷心嗎?會嗎?
不會吧,她只不過是他的一個親衛而已,出門留她在他身邊,只是為了麻醉槍的設計圖,她的生死,對楚墨來說似乎并沒有多大的意義。
想到這里,葉落竟有些失落。葉落一直是個理性的人,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可到生死關頭,還是忍不住感性起來。
來這里走了這一遭,卻沒能留下一絲絲痕跡,她這個穿越,恐怕是歷史上最失敗的穿越了吧。
穿越前,她死過一次,那么這一次呢?萬事都講一個概率,上一回,那幾億分之一或者幾百億分之一被她遇上了,可這一次,她恐怕不會在這么幸運了。
“最后一箭。”
君逸寒清冷的聲音將葉落的思緒拉回,盯著最后一支長箭,葉落聽到自己的心跳忽而一滯。
最后這一箭,君逸寒不打算在對她手下留情了,箭的方向直指葉落心口。葉落釋然一笑,原本收緊的心竟莫名的變得平靜了。
肩上和腿上的痛還在肆意瘋長,不遺余力地折磨著她,與其這樣被折磨致死,還不如早一點解脫,。
“動手吧。”葉落從容地閉上雙眸,臉上沒有絲毫的怯懦,如果這是一場注定要輸的賭局,她希望讓自己輸得漂亮一點。
留下自己的倔強和驕傲。
箭“嗖”地一聲離弦,葉落隱約能聽到空氣流傳的聲音,甚至聽到鋒利的箭尖穿射層層衣衫的聲響。
心臟,人體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心臟如果被利箭穿透,恐怕就算是華佗在世,也回天無術。
心口銳痛傳來,血肉被鋒尖利的箭尖一點一點撐開,時間仿佛變慢了許多,葉落能夠清楚地感覺到,下一瞬,她的心房便會被箭生生穿過。
正在這時,一道銀光突然橫空襲來,準確無誤地擊在箭身之上。隨著刺耳的金屬撞擊聲,箭在剎時轉變了方向,可終究因為太遲,長箭終究還是從葉落的胸膛穿射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