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落倒是要看看,在君逸寒眼里,是身為皇家貴族的尊嚴重要,還是這些自己連名字都叫不出的士兵重要。
“臭小子,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王爺有事找你,那是看得起你!”君逸寒沒有發(fā)話,身后的親衛(wèi)卻按捺不住了,聲音未落,長劍已經(jīng)出鞘。
“銅手,退下!”君逸寒眸色一凜,冷冷地斜了那人一眼,轉(zhuǎn)眸看向葉落,雙眸緊鎖著她,眸光犀利如刀,“此話當真?”
“自然假不了,只要你肯對我磕三個響頭,我便答應(yīng)與你合作。”
葉落可沒有忘記,當初君逸寒給自己的那一箭。俗話說,有仇報仇,有冤報冤,葉落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別人欠她的,她只是會一分不差地從那人身上討回來。
“好,本王答應(yīng)你?!本莺蛔忠活D,每一字都透著千斤的力道。
“既然如此,那就開始吧?!比~落懶懶抱著雙臂,不顧眾人惱怒的眼神,也不顧君逸寒那如刀似劍的眸光,就這樣閑適地站在原地,等著君逸寒的那三個響頭。
“王爺,萬萬不可!”君逸寒的親衛(wèi)哪能讓自己主子受到如此凌辱,紛紛上前,齊刷刷地跪在葉落身前,“公子,王爺千金至尊,怎能向人跪地磕頭?還請公子允許我替王爺磕著三個響頭!”
不只是君逸寒的親衛(wèi),就連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受傷士兵也都從床上爬了下來,跪在地上,為君逸寒求情。
“公子,讓我們代替王爺向您磕這三個響頭吧!”
一時間,整個帳篷之內(nèi),皆是額頭碰地的聲響。士兵們不顧身上的傷,即便是痛得冷汗直冒,也不哼一聲。
葉落本來只是想要報君逸寒當日那一箭之仇,卻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此時這種狀況。她想不通,想君逸寒這樣冷酷無情的人,為什么會受到這么多人的愛戴?
葉落捏緊雙拳,她穩(wěn)了穩(wěn)心神,大聲道,“你們這是做什么?我只不過是在和秦王殿下開玩笑,你們怎么當真了?”
不甘,憤懣,郁結(jié),而葉落卻不得不強顏歡笑,在眾人迷惑的眼神中,轉(zhuǎn)過臉,對君逸寒咬牙笑道,“秦王殿下,你說是不是?”
君逸寒垂眸了她一眼,笑得淡定從容,“眾將士,玉面公子宅心仁厚,又怎會可以為難本王?剛才,只不過是他與本王的一個玩笑而已,大家不用放在心上。并且,玉面公子已經(jīng)答應(yīng)為大家療傷,不日,大家身上的傷便會痊愈。”
待到君逸寒話音落地,葉落才意識到自己被他擺了一道。君逸寒將葉落的惻隱之心緊緊拽到了手中,借助手上的士兵,逼迫葉落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
“你竟敢算計我?”葉落壓低聲音,唇角含著笑,眼中卻能噴出火來,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
君逸寒淡淡地瞟了葉落一眼,眉梢挑了挑,“有么?”
“別以為這一次蒙混過關(guān),我便奈何不了你,你給我等著?!比~落冷哼了一聲,甩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便朝賬外走去。
“本王拭目以待。”
葉落雖然恨君逸寒,顧大局,還是懂的。萬千將士危在旦夕,葉落只好將自己與君逸寒之間的私人恩怨擱置一邊。
為了能生產(chǎn)出足夠的青霉素,之后的一段時日,葉落忙得跟陀螺一樣。令葉落欣慰的是,有了青霉素,受傷士兵再也不會因為傷口感染而枉送性命。
不過,在軍營中呆的時間一久,麻煩也接踵而至。
擺在葉落眼前的第一個麻煩,便是洗澡的問題。整個軍營里面,放眼望去,都是青一色的男子。男子本來就不怎么愛干凈,常年奔波在外的士兵,便更沒有什么可以講究的。
可是,她不行。她能忍一日兩日,總不能忍個十天半個月吧。
葉落摸了摸自己的頭,總有一種錯覺,自己的頭發(fā)似乎都快要油得可以炒雞蛋了。葉落一忍再忍,終究是忍無可忍。
這一日,葉落找了一個借口,決定出去晃蕩一圈。走了好幾里路,終于皇天不負苦心人,讓她找到了一處可以洗澡的地方,而且還是一處溫泉。
葉落心里一喜,掃了一眼周圍,這里四面環(huán)山,地方隱秘,而且離軍營還有一段距離,應(yīng)該不會有人會來。
思即,葉落趁著夜色,解開身上腰帶,一步一步走進溫暖的泉水里。身體被泉水淹沒,葉落舒服得忍不住低嘆出聲。
看來上天還是帶她不薄的,看,這一汪溫泉,可不就是上天給她的回報?
身體被泉水包圍,葉落舒服得直冒泡,就連近日的疲憊也一掃而空。一邊享受著天然溫泉,一邊哼著小曲兒,就在她舒服得就快要睡著的時候,卻聽到有腳步聲正朝這邊走來。
葉落驀地瞪大雙眸,靠!這么晚了,誰來這種鳥不生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