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先放開我吧,男女授受不親,這么多人看著我們呢。”書生被葉落凜冽的眼神嚇到,縮著脖子。
“對呀,姑娘,你還是放過這位公子吧。天下男子千千萬,你又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呢?”其他人紛紛上前為那書生解圍,他們從來還沒有見過這么彪悍的女子。
葉落失魂落魄地放開那人,僵直的站在原地,直到周圍的人群盡數散去,她依然呆呆地
現在她終于知道,為何自己出門的時候,流光溢彩會想方設法地讓她留在流云齋,原來是因為怕她聽到楚墨就要與子夏公主成婚的消息。
楚墨離開的時候,讓她等他回來,是想要和子夏公主成婚之后,陪她歸寧才來看自己么?
葉落呵呵冷笑,原來他要回去處理的事情便是這件事。現在想來,葉落發現,自己真是笨得可以?
當流光溢彩趕到的時候,只見葉落依舊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宛若一座雕塑,她的臉上至始至終掛著笑,只是那笑容太過清冷,太過悲涼,“葉落,其實世子他……”
“他怎樣?”葉落回頭,原本暗淡的眸光忽而一亮,她緊緊扣住流光的肩膀,眼底飽含希冀,“他是迫不得已的對不對,是君逸寒逼他的對不對?”
一定是這樣,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君逸寒是君,而楚墨即便身份再怎么煊赫,終究在君逸寒之下,楚墨不是自愿娶子夏公主,他一定是因為被逼無奈。
思即,葉落繞過溢彩,在她身后的馬車旁駐足,從馬車車夫手中奪過馬鞭,狠狠揮起馬鞭,馬鞭“啪”地一聲打在馬背上。
“駕!”葉落翻身躍上車前馬背,揮刀將連接馬車和駿馬之間的繩子斬斷,在流光溢彩驚慌失措的呼喊聲中,絕塵而去。
她要去找楚墨,她要找到他,她不相信楚墨當初對自己許下的諾言,她不相信!
一路上,葉落馬不停蹄,不不分晝夜地朝陵南首府雍州趕,終于在第六天,在楚墨與子夏公主成婚的那一日趕到了那里。
“小姐可有請帖?”門口守衛盯著眼前一身狼狽的女子,語氣不善。
葉落淡淡地掃了那人一眼,手臂一揮,長袖從那人鼻翼前拂過,一抹無色無味的氣體被那人吸入,守衛眸光隨即變得混沌一片,只是呆滯地對葉落點了點頭,便將她放了進去。,
葉落一踏進陵南王府大門,便聽到司儀的聲音從花堂傳來,“一拜天地!”
司儀的聲音字字入耳,宛若千斤重錘,直直擊打在葉落的心頭,葉落加快腳步,飛奔向向花堂的方向。
“二拜高堂!”
心又被重重一擊,葉落的心被狠狠擰緊,她腳底生風,用盡力氣,只想讓自己快一點,更快一點。
可這幾天,她不眠不休,就連吃的東西也很少有時間吃。她突然發現,即便自己使出全身的力氣,也無法跑快。
“夫妻……”
“楚墨!”葉落大吼出聲,將剩下那兩個字生生截斷,葉落連滾帶爬的來到楚墨身前,緊緊拽住他的衣袖,明明滿身狼狽,眼中卻溢滿欣喜,氣喘吁吁道,“還好,還好,就差一點,差一點你就娶了別人。”
一石激起千層浪,在場的達官顯貴們紛紛將眸光從新娘子身上移開,落到葉落身上,私下里開始議論起來。
“這女子是誰呀?連皇家的婚禮也敢攪和?”一名賓客壓低聲音,好奇問。
“你看她那亂糟糟的頭發,還有那張布滿灰塵的臉,我看吶,是這里出了問題。”另一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可看她的眼神,似乎不像。”
“如果不是,那也太不顧禮義廉恥了。”
“我看她不但不知禮義廉恥,還自不量力,喜歡世子的人多了去了,她也不照照鏡子,和子夏公主比,簡直就是云泥之別。”
那些人盡量將聲音壓低,可葉落不是聾子,多少也聽進去了一些。她并不在意其他人怎樣看自己,卻在乎楚墨對自己的看法。
見楚墨的視線一直膠著在自己的臉上,卻不出聲,葉落有些局促地理了理額頭上的發絲,尷尬地笑了笑,“我連續趕了幾天的路,身上大概有那么一點點亂,你不會介意吧?”
葉落本以為楚墨互相以前那樣調侃自己一頓,誰知楚墨卻不動聲色地將長袖從自己手中抽出,冷漠地眸光從她的臉上淡淡掃過,薄唇輕啟,“姑娘,我們認識嗎?”
姑娘,我們認識嗎?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幾個字,卻讓葉落如遭雷擊。像是被施了咒,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手維持著原來的動作。
她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眼前男子看自己的眼神竟是那樣的陌生。
“楚墨,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喉頭像是卡著一塊刀片,葉落動了動嘴,終究吐出了幾個字。
“小王應該認識你?”楚墨唇唇角輕勾,他的笑容永遠都是那樣迷人,可這一次卻如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捅進了葉落的心窩。
葉落只覺得胸口血氣翻涌,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快步上前,緊緊拽住楚墨的手,靠近他,“楚墨,你再看看,你真的不認識我了?我是貓兒,我是你的貓兒啊。你是不是失憶了,是不是?不然你怎會忘了我?”
楚墨會不認她,可能是中毒了,失憶了,電視里、小說里不就是這樣演的么?
可是,她似乎忘了,還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楚墨根本就不想和她相認。
“姑娘多慮了,小王并沒有失憶。”
說著,楚墨長袖一揚,對府中家丁吩咐道,“將她請出去。”
葉落被家丁架著雙臂,一個勁地往外拖。不知哪來的力氣,她奮力一掙,竟從家丁手中掙脫出來。
“楚墨,你當真忘了我們之間的一切?”葉落盯著眼前那一抹紅色背影,紅著眼眶質問。
男子脊背一僵,薄涼的聲音卻如鐘鼓般響徹整個花堂,“小王與姑娘素昧平生,姑娘有何出此言?娘已經耽誤了小王拜堂的時辰,若是再要胡攪蠻纏,休怪小王翻臉無情。”
“呵呵呵……你竟然趕我走,竟然這么急著與他人拜堂!”葉落冷笑出聲,淚水簌簌落下,他讓她等他一個月,原來就是為了等她看見他和別人拜堂澄清。
葉落深深地吸了客氣,從身上取出那一只白玉狐貍,眼底盡是決絕,“好,好得很!楚墨,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你這樣無情無心之人!”
“啪”地一聲,白玉狐被狠狠擲到地上,小巧精致的白玉狐瞬間被摔成了幾塊。
葉落盯著那白玉狐碎片,心被狠狠擰到一起。原來這個小小的玩意兒竟是這么容易碎,就像楚墨為她編織的夢幻一樣。
雙臂再一次被府中家丁扣住,葉落狠狠將他們揮開,冷聲道,“不用你們趕我,我自己可以走!”
葉落將脊背挺得筆直,邁著步子,一步一步向前走,即便每一步都有千斤般重,即便心口鮮血淋漓,她還是不愿意表現出絲毫的脆弱。
她是葉落,驕傲的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