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猛地受力,葉落被那力道用力一推,后背在下一刻狠狠撞在書架之上。葉落吃痛地悶哼了一聲,下意識抓住身后書架,抬眸的時候,君逸寒已來到自己面前,大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衣領,眼第似乎噴出火來。
葉落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這座冰山,心中迷霧重生,下巴卻被君逸寒強硬地抬起,那冷冽的眸光,像利刃般毫不留情地從她的臉頰刮過,似乎要將她著一張臉撕碎。
“別讓朕再看到這張臉。”男子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宛若從地獄中傳來。
君逸寒手中的力道太大,葉落只覺得自己的下巴幾乎要被他捏碎。葉落心頭惱恨,可身上卻連防身的東西都沒有。
她很清楚,現在與君逸寒硬碰硬不是明智的選擇。
硬的不成,她只能來軟的。
葉落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低眉順首,就連眼眶中也溢滿盈盈的淚光,裝出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皇上,臣妾只是……只是思慕皇上,所以才會……”
“閉嘴!”
葉落準備好的說詞還未完全派上用場,便被君逸寒冷冷打斷。
“不要再讓朕聽到你的聲音。”
君逸寒死扣著葉落的肩膀,冷冷盯著葉落光潔的脖頸,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冰冷,那樣的犀利,葉落甚至毫不懷疑,如果他的手中有一把刀的話,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將她的喉嚨割破。
他就這樣討厭她的聲音?
葉落識趣的安靜下來,現在惹怒君逸寒,對她沒有任何好處。可是,現在這種情形,她到底該如何脫身?
正當葉落犯難的時候,君逸寒驀地松開了她,冷然轉身,仿佛多看她一眼便會褻瀆自己的眼睛。
“滾!”
明明是一個傷人的字,此刻葉落聽來,卻如同天籟之音,她提起裙擺,慌忙邁出步子,頭也不回地朝門外奔去。
回林華軒的路上,葉落開始納悶起來,剛在在御書房,她清清楚楚地看到君逸寒眼底那一閃而過的殺意,作為程錦的她與君逸寒無冤無仇,君逸寒為何如此厭惡她,不但不想看到她的這張臉,甚至連她的聲音也不想聽到?
難道真正的程錦曾經與君逸寒有什么恩怨?
對此,葉落百思不得其解,她唯一能做的,便是離君逸寒遠遠的,最好此生都不要與他有任何交集。
可是,身為帝妃,要想和皇帝沒有交集,可能么?
現實告訴她,她不過是癡心妄想。
次日一早,林華軒便來了一群不速之客,而那所謂的不速之客正是君逸寒身邊的大紅人——劉公公。
葉落淡淡掃了一眼這位伺候過兩代皇帝的太監和他身后的太監宮女,太監和宮女手中端著的要么是華服,要么就是金銀首飾。
葉落秀眉一挑,看來她大概是有些麻煩事兒要做了。
“奴才參見錦妃娘娘!”雖然葉落是這皇宮中最不受寵的妃子,劉公公行禮的態度卻是極為恭敬的。
葉落不由對這位太監刮目相看,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位劉公公倒是不簡單。
“平身吧。”葉落淡然一笑,隨意靠在一旁的貴妃椅上,掃了一眼太監宮女手中的衣裳和首飾,“不知劉公公來林華軒所為何事?”
“回娘娘,是皇上命奴才來的。今夜中秋家宴,皇上特命奴才前來,讓娘娘好生準備準備。”
葉落臉色微變,轉眸望向窗外那一片金色的銀杏樹林,自喃道,“原來已到了中秋,時間過得還真快。”
她還記得,自己來到這里的時候,還是春天,一晃眼,已經過去了大半個年頭。她還記得,以前每一次中秋佳節,自己都會趕回家與老爸老媽吃一頓團圓飯,而現在,她卻孤零零的一個人,被困在了這個地方。
想到過去種種,葉落黯然神傷,連劉公公的呼喚都沒能聽見。
“娘娘,娘娘?”
葉落從記憶中抽回心神,回頭應了一聲,“回去轉告皇上,本宮知道了。”
君逸寒厭惡自己,葉落早就有這個認知,而他讓人請她出席中秋家宴,恐怕只是看在定遠侯的面子上吧。
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還得看主人,她這個貴妃雖然只是一個擺設,可擺設也有擺設的用處,不是么?
葉落沒有將中秋宴當做一回事,可林華軒的人卻將這一次宴會看作是葉落翻身的好機會,而最緊張的人莫過于小謝。
“小姐,奴婢一定要將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將其他人都被您給比下去。”銅鏡前,小謝一邊為葉落挽發,一邊信誓旦旦地說道。
看到小謝一臉慎重的模樣,葉落忍俊不禁,不就是一個宴會,至于這樣緊張么?
不在衣歸不在意,葉落還是不忍心拂了小謝的好意。她不動聲色地坐在銅鏡前,任小謝拾到自己,望著鏡中花容月貌的自己,思緒開始飄遠。
這是一張美麗的臉,即便用沉魚落雁,傾國傾城也不為過,可為何,為何楚墨會不喜歡?
望著眼前銅鏡,葉落隱約看到了楚墨在婚宴上冷漠轉身的那一個瞬間。心驟然收緊,隱有鈍痛從心口漫開。
時隔三個月,葉落本以為自己心中的痛楚已經消散,可現在看來,沒有。傷口在那里,并沒有痊愈,只要一想起過去種種,傷口便會被掀開,鮮血淋漓。
“好了。”小謝放下木梳,將葉落上下左右的打量了一番,由衷驚嘆,“小姐,您真是太美了,就連女子見了,恐怕也忍不住動心呀。”
“是么?”葉落僵硬地扯開唇角,心底卻是說不出的悲涼,低低嘆氣,“傻丫頭,你想得太簡單了。”
美貌興許可以讓人一時心動,可要真正走進男子的心里,光靠美貌又怎么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