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也不禁對于那永遠高高在上的龍族公主有些不滿,此刻不拉她下水更待何時,仗著王對于那人的寵愛和對她身后龍族勢力的考量,想必必定法不責眾,
“懿妃姐姐主持后宮大局,一向最為公道服人,姐姐倒是說句話,要不然妹妹可真要冤死了。”
羽不是第一次注意到這個海波公主,但是此刻又注意到她,不得不再次感嘆于創世祖的神奇,那海波一般柔美的金發,寶石般璀璨的紫眸(神龍族和玄族眸子在顏色都是因人而異的,與大陸五大族不同),白皙的皮膚似吹彈可破,性感豐腴的朱紅雙唇更加誘人,這完美的皮囊幾乎可以與她的真實面貌媲美。最重要的是海波公主從小在龍族王室長大,那份高貴典雅,是千千萬萬女子看到也要甘拜下風的。
只見懿妃風情萬種的看了氐澈一眼,也起了身子,她這一站起來,下面許許多多的妃嬪都不敢坐著,紛紛起了身。“我們都是王上的女人,自然是做好自己的分內事便罷了。
王上將這后宮事務交由瑪爾打理,那是信任瑪爾,瑪爾便知感恩的替王上打理好后宮,不讓王上有后顧之憂。現如今王上自己的心意,自然要王上自己來定奪才是。”
她忽而轉向眾多妃嬪,聲音也變得凌厲,“怕是本宮太久沒有拿出規矩來,爾等現在僭越起來竟都如此猖狂了。”
說罷對著氐澈一拜,“是瑪爾沒有管理好后宮,請殿下降罪。”
說罷黑壓壓的跪了一大片人,羽看著壁墨面面相覷,現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話說回來,一切還都是因她而起。壁墨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且觀后話,只見眾人都低著頭不敢直視王位上的王者。
羽有些糾結的看向氐澈,此刻,他金棕色的雙眸散發著肅殺之氣,即使離他十米遠,依然能夠感覺到他身體所散發出來的氣壓,一時間讓人有些難以喘息。
壁墨當下用法術傳音給她,“用體內真氣調節氣息,慢慢來。氐澈這是用了法術,所以你才會覺得有巨大的壓力。”
羽放松吸了一口氣,這才有了輕松的感覺,她這才注意到,遠處的幾個妃嬪竟都有些扛不住這壓迫瑟瑟發抖起來。
她轉而望向氐澈,氐澈的視線也正好與她交織,那犀利的眼神忽然消失不見,轉為一臉的溫柔與無奈。她急急低下了頭,耳邊傳來了氐澈低沉的聲音。
“本王給了你們說話的機會,可惜,說出話沒有一句是本王愛聽的。”他冷哼一聲,大殿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他沒有叫起身,縱是懿妃也依然全身伏跪在地上,一殿的人竟大氣也不敢出,大殿氣氛似乎降到了冰點。
“想不到文妃竟如此思念家人,也罷,本王這就準你歸寧省親,至于回宮之日,另行再議。”這不就是變相的暫時逐出宮去嗎,文妃也沒想到竟有這樣的結果,一時間身子軟了,跪也跪不住。
還不等柔妃暗喜,氐澈那令人壓迫的聲音又在一眾妃嬪的頭頂響起,“柔妃的病拖了這么久也不見好,的確是本王的疏忽,中容城地處海邊,天氣最為怡和,適合愛妃養病。即刻下旨,安排柔妃前去中容行宮養病,三日之內立即啟程。”
“殿下……”柔妃睜大她那雙美眸,不可思議的望著氐澈,“殿下,請不要趕臣妾走,殿下,臣妾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殿下身邊,殿下……”不容她哭哭啼啼,兩旁的近侍近乎拖一樣的將她請出了殿外。
此刻心中最為忐忑不安的恐怕便是元妃了,羽發現她的身子居然也有了微微的抖動,“愛妃一向深得本王心意,既然你那么懂得哄本王開心,那么,明日你便啟程去雷澤寺為本王和諸犍國祈福吧。”
直到二人前來攙著她離開,她這才意識到真的輪到自己了,元妃此刻經已說不出半分話來,要知道那雷澤寺比中容城還要遠,而且地勢崎嶇,此一去,怕是真的難回了。
元妃深知,身為氏族女子,除了極少數能夠成長為與男子一般出類拔萃的將相之才外,大部分的人到最后不過是家族買賣的棋子。能夠嫁給諸犍王并成為四大妃之一,是幾乎全部諸犍國女子畢生的心愿。她不相信,更不愿相信,自己的一生就這么毀了,她那么愛王,那么極盡全力的討好他,為什么自己會得到這樣的一個結果。她比任何人都清醒,她不指望她的家族會有人來救她,因為她深知他們只會找到另一個更好的棋子去代替她服侍王。
比起歸寧的文妃和去行宮調養身體的柔妃,此刻她知道自己的處境是最危險最無望的,可是她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誰又能想到,在后宮中叱咤一時,媚蓋六宮的元妃,竟然是這樣一個收場。或許在她開口說第一個奴才的時候,她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懿妃,你可知錯?”氐澈絲毫不理會剛剛被拖出去的三個女人,下面的一眾妃嬪早已噤若寒蟬。
離珠瑪爾將身子更壓低了些,“臣妾知錯。”
氐澈從王位上站了起來,“這六宮你既然管不好,那不管也罷。宣旨:從今日起,懿妃離珠瑪爾不得踏離寢殿半步,日省吾身,非召不得覲見。”
說罷,環視四周,“原以為都是聰明人,可現在才發現你們愚蠢至極。今日便長長記性也好。”說罷,他冷哼一聲,“本王不想再聽到什么閑言碎語,更不想因此而又讓更多人消失在王宮之中。
你們可以住在這里,但是永遠不要忘記,這里的主人不是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以后若是還有人看到主子叫妹妹,休怪本王無情,也是時候讓你們學學規矩了。”
就在羽還在為氐澈這句話糾結的時候,浩浩蕩蕩的后宮妃嬪已經窸窸窣窣的悄聲退了去,此刻只剩下氐澈、壁墨和她三人。她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對氐澈,當下干笑了兩聲,“時間也不早了,各回各屋早些休息吧。”
壁墨看了看走過來氐澈,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在經過她身邊時壓低聲音,“好好談談吧。”
壁墨離開后,偌大的宮殿只剩下二人,羽看著氐澈,似乎他又恢復了和她在一起時候的狀態,氐澈忽而環住她的腰,不等她反應過來,便幾個躍身,飛到了一處極為僻靜的屋頂上。
羽思慮再三不知該如何開口,氐澈卻率先用雙手固定住她的雙肩,認真的看著她道,“羽兒,我希望你能理解我作為一國之王不得已的苦衷,有些過場不得不做,有些擺設不得不有。
我不會強迫你接受我的心意,但是我要讓你看到我的決心,不管你最終的決定的什么,我都會在這里等待著。
我曾經立下誓言要帶你離開神仙塢,更要娶你為妻,羽兒,我需要你明白,我從沒有忘記過。我原以為大局已定的時候便是我可以迎娶你為后的時機,但我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羽兒,澈哥哥不能承諾你做形式上的唯一,但是不管你是否答應嫁給我,從今以后,我的身體和心都是只屬于你的。
所以,不管你最后選擇誰,我都會永遠陪在你身邊,永遠在離你最近的地方等著你。”
說完,氐澈還看似輕松的一笑,“之所以要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那是因為我怕你這個路癡會一轉身找不到,哈哈。”
看著氐澈看似輕松的笑,羽的心里卻特別的疼,她不忍看著他,“澈哥哥,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我不該……”
還不等她說完,氐澈便打斷了她,他寬慰的拍拍她的背,“傻丫頭,不是你的錯,要怪,也要怪我才對,是我不夠好,所以才不能夠讓我的小丫頭全心全意的愛上我。”
羽此刻只覺得所有的語言都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她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但是面對澈哥哥,她卻像是打了霜的茄子,那到嘴邊的狠心的話,怎樣也說不出口了。
她將頭埋到自己雙腿之間,真恨不得自己就這樣做一個縮頭烏龜,那么便不用讓澈哥哥傷心,不會讓臣翾難過了。
二人微微依靠著看著天邊的明月,就像小時候夏日的夜晚一樣。只可惜冬日寒風陣陣,雖有結界保暖,但是那冬景卻讓羽的心更加冰涼,情緒也跟著低落起來。
也不知道直到幾時,羽在說說話話之間竟睡著了,氐澈小心翼翼的將她抱到他的寢殿,而自己,則依靠在床邊依舊望著那皎潔的明月。人心太容易波動起伏,或許只有那明月,才會千萬年不便的長掛在空中。
次日,在氐澈的強烈要求下,羽不得不答應他一塊尋找神器的要求,為防止諸犍再生異端,所以壁墨和羽都認為應該在一切安排好之后離開。而鉅鹿澤那邊正好傳來消息,說是女湘妃雖然劇毒已解,但是身體還十分虛弱需要調養。反正女湘妃諸人也無法再回去青丘,所以當下索性便藏在鉅鹿澤行宮調養身體,約定好羽這邊處理好之后再去與他們匯合。
真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很快有關于四大妃的事情便傳遍了大江南北,這些氏族貴胄倒還好處理,除了文妃角阿蔓的生父六長老角一行私下與氐澈商議過角阿蔓去留之事,其他人倒真像無事人一般。
只是龍族顯然就沒有那么平靜了,這龍族王室的成年子女共有五人,分別是王后所生的王太子璃皕黯以及長公主海波公主離珠瑪爾,側王妃所生的海容公主璃月和三王子璃皕系,以及庶王妃所育的二王子璃崖孜。
海波公主自然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現下龍族居然聽聞她被褫奪權力并變相軟禁起來,一時間全族上下都不肯罷休。
和長公主走的最近的二王子便成為此次聲討諸犍王的先鋒,這才出事幾天,便已經到達了諸犍王宮。
雖然羽和壁墨都回避了這位傳言中甚是不好惹的二王子,但是事情往往便是你越要躲爭端,爭端卻偏偏要惹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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