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是氣的牙癢癢,可于莫清逸來說可是一點妨礙都不會有,他照著自己的意思來便是,一切照舊。
如此,一點小小波瀾就此翻過。
不過也正是這一次,錦瑟是徹徹底底的下了決心——一定,不論用什么手段都要留在莫清逸身邊,而不是再次被送走。
錦瑟是下定了決心,可讓錦瑟為難的是,她又如何能讓莫清逸留下她。
且不說她現在才一個多月,嬰兒身子,口不能言,就連骨骼都還未成形,如何能向莫清逸說出她的希望。
況且,即便她現在或者再過些時日,能開口了,又如何開口講明,她可還是嬰兒,無師自通的說出流利的話來,只會讓莫清逸把自己當成妖怪。
再者說,就算那時的莫清逸對她說話一事不會感到驚異,可她又有什么資本讓莫清逸將她留下。
莫清逸是修道之人,如今出手救助被丟棄的女嬰已經算是超出自己的本職了,如今若是再去養一個女嬰在身旁,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怎么辦!
到底如何才能留下!
莫清逸依舊早出晚歸,而錦瑟除去每日里吃睡二事以外的時間都用來想法子讓自己留下來,一時間倒也是苦惱不已。
對于莫清逸偶爾不上心的照料倒也沒之前那邊強烈的不滿,現在的她滿心都是愁。老實安靜下來的錦瑟也是讓莫清逸嚇了一跳,以為這女娃又出了什么問題,見確實沒有異常,也只當是正常。
至于那后被莫清逸抱來的女嬰,更是被錦瑟忽略個徹底,她現在可沒心思管那些,管那女嬰爭不爭寵,只要她能留下來,莫清逸愛寵誰寵誰。
那女嬰倒也是安靜識趣的很,除了少有的睜眼,其余時間一直是在睡眠中,或許是因為太小了,又或者是身體太弱了。
那女嬰的哭聲實在是微弱,并不似正常嬰兒的啼哭。初時,錦瑟也是奇怪的,但聽得莫清逸曾無意道出這女嬰其實是一名早產兒,讓錦瑟恍然,卻也正是如此,讓她放下了心中芥蒂,畢竟與她相較——這女嬰其實更凄苦些。
女嬰身體雖弱,但卻也算平穩,在莫清逸那獨具一格的照料下,竟是不顯孱弱。
錦瑟尚屬嬰兒,每日里長達十幾個小時的睡眠卻是少不了的,同時因著她為想出留下的理由更是絞盡腦汁,嬰兒的身子本就容易疲累,如此一來,錦瑟只會陷入更深的睡眠。
某日,莫清逸一早便出去了,臨別時絮絮叨叨的在錦瑟與那早產女嬰耳邊好大一通才離去,那啰哩啰嗦的話語,聽得正瞌睡的很的錦瑟相當惱火,恨不得將那喋喋不休的莫清逸一巴掌拍走。
好在就在錦瑟忍不住睜眼一陣鬧騰時,莫清逸及時離了去,讓錦瑟又回到了睡夢中。而那早產女嬰卻恍若未覺,依舊睡的正香。
夢中的她似回到了前世,回到了她五六歲追著自家大黃狗到處跑場景,她咯咯的笑著追著,時不時的蜻蜓飛過,小小的她又拋卻了大黃狗,追起了蜻蜓。
她還記得,那是黃昏,漫天的蜻蜓飛舞在空中,夕陽灑下余暉,讓天邊印成了紅霞,大地鋪上了金沙。
而在她身后,那古樸而又陳舊的木門前,坐著的卻是一名老人,老人一臉慈祥的望著那跑來跑去的小人兒,目光寧靜而悠遠。
老人是誰?
小小的她忽然頓住,回首疑惑的看著那老人,為何她會覺得熟悉,卻也覺得傷心——那人是誰——為何,會讓她想哭。
而現實中,娃娃大小的錦瑟,此刻臉上布滿了淚水,卻絲毫不知。
“奶奶!”錦瑟驚呼——她想起了,那老人不就是她的奶奶嗎,養了她十二年的奶奶啊!
她竟記不得奶奶的模樣了!
奶奶!奶奶!
錦瑟真的好想你!
“奶奶!”夢中的錦瑟對著老人撲過去,驚喜道。那是她的奶奶啊。
而現實中的錦瑟卻只是發出了咿呀的一聲。
錦瑟猛然驚醒——刷的睜開雙眼——奶奶!奶奶不見了!奶奶,不要走!求您!
夢中的錦瑟撲向老人,而碰到的卻只是虛無罷了,再下一刻,她甚至連那虛無也看不到,尋不著了。
是啊,她不再是她,奶奶也不再是她的奶奶。
是她癡念了。
錦瑟自嘲,人都死了一次,還惦記著前塵往事做什么。回過神的錦瑟,諷刺的想著。雙目空洞,大腦一片空白,或許,她與奶奶之間是真的斷了嗎?
冷?!
錦瑟募得瑟縮。
怎么突然這么冷了。是心冷了,所以,人也跟在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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