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朕也只是……”
玄遠帝見慕修寒終于變了臉色，樂了，本想再打趣他一番，只是還沒等他說完，慕修寒一轉身，瞬間不見了人影。玄遠帝看到空無一人的大殿，先是愣了愣，繼而伸手扶額，神色有些哭笑不得，“朕這個皇帝，是不是當得太窩囊了？”
玄遠帝本來也只是簡單的一嘆，倒是把李全嚇得在一旁不敢回話，唯恐一不小心惹怒玄遠帝，他伺候玄遠帝這么多年，早就知道玄遠帝陰晴不定的性子，更知道此時不應該到玄遠帝面前找存在感。
“暗衛傳回來消息沒有？”玄遠帝放下手，靠在龍椅上，慵懶地問道。
“回皇上，還沒有！”李全忙回道，又張了張嘴，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玄遠帝先是瞇了瞇，繼而面無表情地說道：“說！”
李全心里又是一抖，每當玄遠帝露出這個表情，李全就覺得沒底，不過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回了話：“公主，想見皇上！”
鳳陽公主是玄遠帝唯一的女兒，自小深受皇上寵愛，只是去年，玄遠帝突然對鳳陽公主很是冷淡，多次拒絕了鳳陽公主的接見，更是賜鳳陽公主一座公主府，讓她搬出了皇宮。后來則是把鳳陽公主遣送到五臺山，讓她自生自滅！
李全也曾猜測鳳陽公主是做錯了事情，惹玄遠帝厭倦！只是底下人來稟告，他也不敢瞞而不報。
李全話剛說完，玄遠帝臉就拉下來了，李全忙識趣地退后幾步，靜靜地立在那里。
玄遠帝默了一會兒，面上神色不明，繼而緩緩說道：“擺駕！”
“是，皇上！”李全恭敬回道，一甩拂塵，高聲說道：“皇上擺駕！”
鳳陽公主回到了宮里，在她原來住的宮殿，此刻她躺在床上，把旁邊能扔的東西都扔了，太醫被她趕了出去，熬的藥也被她掀倒在地上，還不停地在趕身邊的丫鬟，“滾，都給本宮滾，都滾……”
玄遠帝聽到鳳陽公主尖聲高叫，腳步頓了頓，不過并沒有轉身離去，他慢慢踱步走進去。
幾個丫鬟瑟瑟發抖地縮在角落里，地上毫無下足的地方，有碎瓷片，還有，嗯？枕頭，被子，玄遠帝眉頭微皺。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
一個丫鬟不經意抬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玄遠帝，忙磕頭行禮，其他幾個也隨之跪倒在地。
“父皇……”
鳳陽公主見到玄遠帝，就像個找到依靠的孩子，一癟嘴，淚就流了出來。
“父皇……”
見玄遠帝一語不發，鳳陽公主又委屈地了一聲。
玄遠帝繞過地上的瓷片，揮退想要收拾的丫鬟，遠遠地坐在窗前桌子旁，漫不經心地欣賞著窗外的風景。
“父皇，鳳兒被人欺負，父皇要為鳳兒做主！”鳳陽公主趴在床上，向玄遠帝哭訴。
鳳兒是鳳陽公主的乳名，曾幾何時，玄遠帝都會摸著她的頭，這樣叫她！只是，時過境遷，那個倚在玄遠帝跟前，軟軟地向玄遠帝撒嬌的單純的小丫頭已經變得面目全非了！
玄遠帝終是移過眼，只是還是被她那雙被仇恨淹沒的眼睛給刺到了！他微垂眉，“鳳陽想，父皇怎么為你做主？”
“殺了那對奸夫淫婦！父皇，兒臣就是被他們害成這樣，他們還做出不倫之事，理應把他們千刀萬剮……”
鳳陽公主一聽玄遠帝開口，先是一喜繼而陰狠地說著自己的打算，慕修寒對她如此無情，她得不到的東西那她寧愿毀掉，想著她又抬起頭，眼睛發亮地對著玄遠帝：“在那個賤人死之前，還請父皇先交給兒臣處置！”
玄遠帝瞇了瞇眼，慢慢地呼了口氣，“鳳陽想做什么？”
“兒臣也要她嘗嘗兒臣的痛楚！”
想到她被那些骯臟的東西碰，她就想吐，她會讓那個賤人也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還有修寒，她，也會先慢慢折磨他！
“哈哈……”玄遠帝低聲笑了幾聲，“父皇是不是做的很失敗，為何把你養的，這么蠢！”最后三個字玄遠帝加重了語氣，緩緩地吐出來。
鳳陽公主目瞪口呆地望著玄遠帝，“父皇，你，你……”
“嗯？”玄遠帝抬抬眉毛，等著她的下文。
“你不疼鳳兒了嗎？”鳳陽公主簡直不敢相信一直疼她、愛她的父皇會對她說出這句話。
“父皇說過，只要你一直不變，父皇就會一直這樣疼你，可是你為何要改變呢？”玄遠帝歪著頭，懷念那個撒著兩個小短腿，圍著他打轉，在他生病的時候，笨拙地拿著藥勺，吵著鬧著要給他喂藥的小丫頭，只是，她早就死了！
“你十弟是你害死的吧？是你推他下水的？你十三弟身上的毒也是你下的吧？你親手喂他喝下的毒藥？……”
鳳陽睜大眼，父皇知道了！她驚慌失措地看著玄遠帝，“父皇，鳳兒，鳳兒不是有意的，他們跟鳳兒搶父皇，他們……”
玄遠帝不想再聽她解釋，站起了身。
“父皇……”
“以后，你就待在這里，不得離開房門半步！”
“父皇，父皇……”
鳳陽公主從床上滾了下來，一邊叫著一邊努力往前爬，碎片扎的她滿身都是，可她不在意，看到玄遠帝的身影快要消失，她心一慌，扯開嗓子叫嚷：“都是你教我，是你教我的要想生存下去就要心狠手辣，是你教我的要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都是你教我的，是你害得我變成這個樣子的，現在你為什么要怪我？為什么……”
玄遠帝嗤笑一聲，“那朕也應該教過你，朕才是天，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朕給的，朕隨時都可以收回來！”
鳳陽公主先是一默，繼而瘋狂地大笑起來，“我知道，你是把我當做替身是不是？這宮里的女子都是她的替身是不是？只是不知道讓九五之尊一直愛而不得的人是誰？你也不是無所不能，哈哈……”
玄遠帝冷冷一笑，“所以，你現在真蠢！”
玄遠帝話音一落，整個人消失在門口，宮殿的大門也緩緩地關上。
“不，不！父皇，鳳兒錯了，鳳兒真的知錯了，你饒了鳳兒這一次吧！父皇……”鳳陽公主撕心裂肺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只是那道關閉的宮門，把一切都隔絕了！
玄遠帝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李全見玄遠帝出來，上前請示：“皇上？”
“傳旨，鳳陽公主得了失心瘋，以后在宮里靜養，不得任何人打擾！”
“奴才遵旨！”李全咽了咽吐沫，小心回道。
玄遠帝邁開步伐，想了想，問道：“有沒有消息？”
“清茗郡主，不見了！”
玄遠帝止步，皺眉。
……
慕修寒一路沒有絲毫停留，闖過宮門就直接往將軍府奔去，惹得宮內的侍衛以為出了何等大事，個個嚴陣以待！
只是慕修寒還是晚了，將軍府一片狼藉，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已經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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