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殤—王瑞淇——寒風(fēng)清寂,青棠通過言北柯的關(guān)系,很輕巧的便進了宮。走在小路上,青棠心中有些悶悶的,說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向往,又有些怯步。
抬手終是輕輕扣了扣門,門被打開,又看見那個老嬤嬤,想起就是這樣一個人,不離不棄待在她所謂的母親身邊幾十年,青棠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
攔著門的老嬤嬤也顯然一愣,隨即又是惡言惡語,“怎么又是你這個丫頭,哎呀走走走!”
聽到這話,青棠不怒反笑,伸手抵住門框,輕輕的笑起來。
雖然老嬤嬤是在嗔怪,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青棠卻看到了她眼底的慈愛,好美好美,盡管她已年過花甲。
青棠的心底癢癢的,好像被人用溫柔的手掌慢慢的一下一下的撫摸著,軟的她想要睡覺,心要滴出水來。
“哎?”老嬤嬤看著面前眉目清澈的女子,語調(diào)微微上揚,“我說,你這姑娘怎么聽不懂人話啊?快快快,走開!”
說著拉起青棠的手臂就往外趕,惡言惡語,粗魯至極,這只是表象。慢點兒,有情。眼中深藏著的,是疼惜和愛憐。
青棠連忙止住后退的腳步,反手捉住老嬤嬤干枯的手臂,柔聲道:“嬤嬤,我想見見她?!?/p>
老嬤嬤不耐煩的甩開手,粗著嗓子道:“見什么見,我家主子誰也不見!”
“不,嬤嬤。我要見,見一面就好?!鼻嗵陌櫰鹈碱^,好看的眼睛水亮亮的,任誰看了都不忍心拒絕吧。
“快走開!有病啊,見一個冷宮里的人做什么!”老嬤嬤見趕不動她,一臉怒氣。
“嬤嬤……我已經(jīng)知道了,您別攔著了好嗎?”
“什么?知道了?”老嬤嬤后退一步,險些站不穩(wěn)。渾濁的眼睛靈活的轉(zhuǎn)了很久,有些慌亂的冷哼:“你在說什么,快走吧!”
眼看著門又要關(guān)上,青棠連忙貼上去,“別,您別關(guān)門。我知道賢妃娘娘是我娘!”
老嬤嬤動作一滯,急促的喘著氣,“你……你……”
“讓她進來吧?!?/p>
青棠還在奮力擠著門的時候,門內(nèi)突然傳來一句幽幽的聲音。
青棠心里一喜,是賢妃,哦不,是……娘。她真的還有很多的問題要問,她不想一直這樣懦弱,這樣一無所知下去。
天氣的陰沉,加之冷宮的偏僻,這樣寒冷的屋子里,竟然有些漆黑了。
青棠板正的坐在一邊,默默的看著老嬤嬤將門窗都緊緊的關(guān)好,然后點上了一只蠟燭,在這樣一個偌大的房間里,這只蠟燭有些孤零零的凄涼。
“小主子,方才是老奴不好,還請小主子莫怪。”老嬤嬤佝僂著背,站在一旁,有些滄桑的感覺。
那被燭光拉長的影子像是穿過了歲月的無情,經(jīng)歷了風(fēng)雨的洗禮,才能這般安然的依舊屹立在那里,不走開,不放棄。
青棠點了點頭,手掌微微緊握,有些局促的搖了搖頭,“嬤嬤,青棠不怪。青棠知道,您是在保護青棠?!?/p>
老嬤嬤顫顫巍巍的坐到一旁的角落的椅子上,悠長的目光落到青棠的身上,“好孩子。一晃十幾年過去了,都這么大了?!?/p>
青棠方要點頭,就見一旁黑暗中出來一位婦人,細細一看,竟是……原來,她真的是裝瘋。
看著婦人這般利落的梳洗好。青棠才發(fā)現(xiàn),原來,她們真的很想象,鼻子,眼睛,嘴巴……就像在照一面歲月的鏡子。
青棠站起身,動了動嘴角,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緊緊的抓著衣袖。
老嬤嬤不緊不慢的走來,攙著她的主子:“哎,主子,看,這就是小主子呢,叫青棠呢?!?/p>
這廂賢妃扯了扯嘴角,青棠,記得當(dāng)年她誕下她的時候,這宮里開了滿院子的合歡花。低低的道:“哦……青棠啊,真好?!?/p>
青棠聽著這風(fēng)輕云淡的語調(diào),忍不住抬眼看向面前的婦人,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