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間雪——
言北柯突然抬頭,用額頭抵住她,捉住她有些無措的手,認真的對上她的眼睛,“別怕。”
毫無疑問青棠被溫潤的酒氣噴的暈暈的。只是有些別扭的歪了歪頭,不再好意思看他。
言北柯輕輕一笑,勾過她的下巴,手指輕輕摩擦著她的臉頰。
“你,愿意嗎?”
青棠睜開眼,有些迷離的看著他,堅定的點了點頭。
當看到懷中女子輕輕點頭時,言北柯便吻了下來,手掌固定著她的頭,小心翼翼的親吻著。終于,她是他一人的妻。
第二日,青棠一早便起了。坐在銅鏡前依舊有些恍惚,但是昨夜的疼痛還是那么清晰,那么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
看到鏡中言北柯已經醒來,青棠連忙轉身,他還未穿鞋子,赤著腳穿著白色里衣便向她走來。
言北柯好笑的摸了摸青棠的臉,那躲閃害羞的樣子,真是惹人愛。
他俯身用一直手撐在梳妝臺上,有些魅惑的問道:“娘子在上妝嗎?”
聽他喚娘子青棠有些驚喜,忍不住坐正了身子,彎了彎眉眼,點頭。
言北柯上前一步,輕輕捧起她的臉,“為夫幫你如何?”
手指一點一點撫摸盡了她小巧的臉上的每一處,言北柯垂著眸子,認真的盯著眼前閉著雙眼的人兒,那么美好。
執眉筆,一遍一遍輕輕描著她細長的眉黛,這是他深愛的女子,她的輪廓他要記得清楚,愿得來世不忘卿。
青棠輕輕顫抖著睫毛,他是貴為天子一般的王爺,如今卻捧著她的臉,肯為她如此認真的梳妝畫眉。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言北柯站在她身后,手指輕巧的穿過她的發絲,靈活的梳理著發髻。青棠有些吃驚,身為王爺,竟也會女子的發髻,當真是低估他了。
“這般如何,好看嗎?嗯?”言北柯彎腰看著鏡子,征求青棠的意見。
青棠見他認真的模樣忍俊不禁,心生玩意。斂了斂嘴邊的笑意,蹙眉道:“太花哨了。”
抬頭就見鏡中言北柯皺起了眉頭,有些懊悔的道:“可是,為夫只會這一種,都怪當時沒有好好跟嬤嬤學習。”
“噗。騙你的,好看的緊。”青棠見他較真了,憋不住笑,出聲解釋道。
言北柯一愣,掰過她的身子看著她,竟扮起了委屈,“哎?娘子怎的戲弄為夫!”
青棠從未見他扮可憐還這般可愛的,忍不住笑的花枝亂顫。
“王爺王妃真恩愛!”門外的丫鬟們聽到一大早屋里就不停的傳來笑聲,都熱火朝天的討論著。
“那是那是,現在啊天下也算太平了,待我們王爺登基,王妃可就是皇后了。”
“是啊是啊,你們看啊王爺自始至終都只寵著王妃娘娘一個人,都不納一個妾的!”
“好了好了。大清早的就這么嘰嘰喳喳的,王爺登基這種事是你們能說的嗎,不想要腦袋了?”
如歌聽了這些話雖也是高興至極,但身為大丫鬟,她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嚴重性的,王爺登基這種事自然不能亂說,若被有心人聽去了,那可就能參上一本。何況,還有個太子與二王爺在明爭暗斗,想上位不會那么容易的。
“好了。”青棠抬頭看著他,“時辰也是不早了,你早些去上早朝吧。”
言北柯理了理衣袖,看著眼前的女子又瘦弱了幾分,心生寒意。雙手輕輕搭上她的肩,低聲道:“你且在府里等著我回來,不要亂跑。”
青棠如他所愿點了點頭。言北柯這才放心離去。
“咳。”青棠松了口氣,轉身對著銅鏡,有些呆滯。明明她都這般了,言北柯竟毫無嫌棄之意。
鏡中的她整個人被疾病折磨瘦的不成樣子,臉上早就褪去了那稚氣,倒是磨出些棱角來,皮膚也有些白的不正常。
青棠伸手順了順胸前的發絲,竟也是抓下幾根頭發來。終究是……
早晚都要死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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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時候選擇立儲之事了。”
“皇上,請盡快定奪儲君的人選。”
言景御冷哼一聲,今日這些精明的臣子是一逼再逼非得選出儲君了。“立儲君之事非同小可,此事朕還在定奪之中。”
“皇上,此事萬萬不可再拖下去了。各皇子皆已成人,各個是人中之龍,正是年輕氣盛的好時候,而國中亦需要這樣的人才。皇上亦身患疾病,天天為國事而擔憂,何不選一人來做準備呢?”
“皇上,三思啊!”
言景御閉了閉眼,重重的吐了口氣,看著下方一言不發的言北柯,以及沉默著的言北鶴。而后沉聲道:“眾愛卿可有合適人選。”
“皇上。太子不清醒這是眾所周知的,自然是不能領導國家,臣以為,二皇子足智多謀,文武雙全,是儲君的最好人選,應除去太子稱號,立二皇子為太子。”
“哼!二王爺雖有勇有謀,卻不得民心,臣以為三王爺能擔當勝任,不僅帶兵打仗勇往直前英姿颯爽,尚且順應民意,前些日子為救水災也是出了不少力。”
“呵,話雖如此說,但三王爺在民間的閻王爺稱號也是不假吧。”
“哎,你……”
“好了!”言景御頭疼起來,笑瞇瞇的轉眸問道,“連大人有何看法?”
連穆多上前一步,拱手作揖:“臣覺得三王爺是不二人選,有勇有謀固然重要,但若要做一番事業,民心更是略勝一籌,得民心者得天下。”
看到言景御點頭,支持二王爺的人馬紛紛冷哼,連大人自是支持他自己的女婿咯。
“連大人所言極是,既如此……”
皇上身邊的李公公突然急匆匆的湊過來,在言景御前說了些什么,言景御皺了皺眉,低語:“攔住他!”
言景御抬頭,眸中精光閃現,不再似先前左右為難,而是快速的說著,“既如此,支持三王爺人多者居勝,朕這便寫折子。”
言北鶴黑眸緊緊盯著前方,說到底,父皇還是偏向言北柯,從小便是!他當真以為百般疏離言北柯是為了保護他?
不公平!不公平!若不是言景御一心幫著言北柯,他又怎會一直將言北柯視為眼中釘。
言北柯突然轉眸,看了他一眼,瞬間,四目相對,濃濃的殺氣在兩人之間沸騰。
最后終是在言景御匆匆的口氣中掙扎開來。“好好好。即日起,言北柯為下一任新皇。”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
言北鶴瞪大眼睛猛的朝那邊看去,滿臉的不可置信,憤怒,不甘……
“什么?不……不是立儲君嗎,怎的……”
“皇上!這恐怕不妥啊!”
言景御拂袖一甩,“有何不妥?朕是該好好休息了,這不是眾愛卿天天所勸朕的嗎?”
門口突然騷動起來,侍衛被推到在大廳里,門口言北航沖進來,渾身殺氣騰騰,“父皇這般果斷是否太過偏愛于北柯?”
眾人又一驚,這,這癡傻了的太子竟……竟好了?
言北航一步一步走去,那天殺的萬俟月華,說好了要幫他,卻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都不曾管管自己破敗國家。
今日聽說要立儲,他無論如何不能再等了!
座上言景御往后一仰,愜意的躺在龍椅上,“哦?北航這是病好了。”
自己的兒子裝瘋賣傻,他豈能看不出,早知他今日定會來鬧事。所以索性提前宣布了新皇之事,以免夜長夢多。
“父皇……兒臣……”
“好了,有什么事日后再說,關于新皇一事,便如此定住了。”言景御瞇眼,打斷了他的話,轉身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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