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后弦——林間漸漸升起了晨霧,點(diǎn)起的柴堆也已熄滅,只余縷縷薄煙慢慢的上躥。
青棠動了動僵硬的身子,有些清歡寥寥:“我們要去哪兒?”
“我?guī)闳ヌ炷劳醭!比f俟月華靜靜看著女子的臉,輕輕吐語,“你可是后悔了?”
青棠伸手捂住自己涼涼的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實(shí)在太過牽強(qiáng)。“沒有。上路吧。”
不是她心狠,就這樣一走了之,丟下爹爹,丟下如歌,將言王府讓給失而復(fù)得愛情的兩人,而是那面真的發(fā)生了太多的事情,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她想逃。
她終究不是一個(gè)為了愛而沒了理智,放下自尊的人。有時(shí)候,活的太清醒真的很累不是嗎?可是你是選擇活的愚鈍而幸福,還是清醒而孤獨(dú)呢?
華麗的大殿,滿堂藍(lán)色眼眸的人民,讓站在室內(nèi)孤零零的青棠有些顫抖。她到現(xiàn)在還一直分不清來這里到底是為了什么,是沖動?是逃亡?
“月華!”座上天睦國的王不怒自威,只是一聲輕喚,便能感受到他內(nèi)心的不悅和壓制住的怒火。
萬俟月華依舊是那副風(fēng)輕云淡的樣子,青棠歪頭看去,他的皮膚白皙的都顯病態(tài),側(cè)面溫和的輪廓竟是比言北柯都有過之。
“父皇,”他站正身子,又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微微一笑,伸手握住青棠的手,“父皇,兒臣帶了心上人回來。”
青棠雖知道他的心意,當(dāng)聽到他這么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時(shí),還是有些驚訝。他難道沒有看到座上的人氣的手都要發(fā)抖了么?
大概若不是他父皇的品行極好,應(yīng)是早就該沖下來將他罵一頓了吧。青棠竟暗暗有些竊喜。
萬俟月華低頭看了一眼她微微掙扎的手,最后還是率先放開了。
“你跟朕來!”
看著老皇帝起身指著他的模樣,想必是氣壞了吧。
對啊,從萬俟月華來找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是么。他本是一個(gè)合格的奸細(xì),樣貌武功好性情,樣樣都是極品,可這下卻偏偏帶了敵人的妻子回來,任天睦國的子民們誰聽了都會氣憤吧。
青棠倒是悠閑的很,被萬俟月華安排在上好的房子里,擺上了各種山珍海味。
可是為什么,她開始懷念,懷念在言王府的日子。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蠢事嗎?”
萬俟月華邁步到窗邊,一個(gè)人冷漠的笑著:“不,父皇,這不是一件愚蠢的事,反而是很有價(jià)值的一件事。”
中年男子藍(lán)眸微瞇,渾身都帶著極重的戾氣,冷哼道:“混賬東西!將一個(gè)成婚的女人帶回來做什么?娶她嗎?”
“她是言王妃。”萬俟月華回頭,冷冷的開口。
男子沉默片刻,同是冷冷的對峙,“那你該殺了她。如此一來,言北柯將會損失很大一部分的援軍與人心。”
“不。”萬俟月華輕輕擺了擺手指,目光有些渙散,“兒臣有更好的辦法,直接擊敗言北柯。”
“是何辦法?”
“我賭言北柯舍不得殺了他的愛妃。”男子嘴角慢慢蕩漾開燦爛的笑意,渾身的邪氣好像妖魔轉(zhuǎn)世。
“好,不要讓父皇失望。”男子滿意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身離去。
殊不知在黑暗的角落里,方才還笑意邪氣的人轉(zhuǎn)身垮了臉,臉上是化不開的濃重哀愁,他到底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