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鳳言睡到中午才起床,一向早起的她還沒習慣這樣的時差。她喚來沫兒為她洗漱,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問道:“沫兒,昨晚可是三哥送我回來的?”
沫兒支支吾吾的不知該怎樣回答。鳳言看向發呆的沫兒,笑著問道:“沫兒,我在問你話呢,怎么不回答?”
沫兒低頭繳著手指,半天才道:“昨晚明公子來找公主。”
鳳言立馬抬頭看向沫兒,眼里有著她自己都沒發現的驚喜,大大的眼睛一下綻放出萬丈光彩。她的兩個靈魂已經完全契合,也沒再感到什么不適,父王的事情她之前也已經拜托他和三哥,他該不會大晚上的來找她的。鳳言壓抑住激動的心情問沫兒:“他來可說是為了什么事?”
沫兒再次搖搖頭心有余悸的道:“請公主恕罪,沫兒真的不知。只是明公子子時來的時候見公主還沒回來,就問公主什么時候回來。沫兒告訴明公子公主離宮前吩咐過沫兒今晚要很晚才回來,到時慕容公子會和公主一起回來。可明公子一聽到公主要很晚才回來就變了臉色,本來冷如寒霜的俊顏看著你的時候更是讓你感到如墮冰窖。公主你不知道明公子那時看人的眼神有多恐怖,所以當他讓我們都下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想到他只是公主的客人。當時只知道一定要服從他的命名,好像他生來就該如此,其他人除了服從還是只有服從。”
鳳言聽完沫兒的話,抬手示意沫兒退下,自己一人低頭沉思著什么。大大的眼里一時光芒萬丈,一時疑惑不解猶疑不定。直到沫兒的聲音再次傳來,她才回過神來,下定決心似的重重點了點頭。
沫兒快步朝鳳言走開,走到低頭沉思的鳳言身邊恭敬道:“啟稟公主,明公子又來了。”
鳳言歡快一笑,晶亮的美眸帶著俏皮的神色。她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換上另一身紅衣。從小她就對紅色的衣服情有獨鐘,所以她的衣服都是那種可以灼人心扉的火熱的甜蜜的紅。
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后,她邁著優雅的步伐向正殿走去。那里明風正坐于椅子上,不時喝一口茶或者抬手下一步棋,天地間好像只他一人的孤寂。
鳳言抬歩跨入正殿的那一刻,明風正抬頭喝茶。她的影子因太陽的光線被不斷拉長,投射到他的面前。鳳言從外面走開,強烈的陽光模糊了她的神色,但他知道她一定帶著動人的微笑,火紅如火的衣服讓她的笑容更加溫暖動人。明風就這樣看著她向他走來,直到鳳言走到了他的面前,擋住了他所有的光,處于熟悉的黑暗中他才回過神來。
看著笑得歡快的她,他想知道她的快樂,分享她的快樂,在他還沒想好之前他的嘴已經問道:“什么事這么開心?”
鳳言迷人的眼眸里閃過一絲他從沒見過的嬌羞,她的臉也突然漲得通紅。可眼前這個冷冰冰的男人是不懂女人的心,她如何能這樣告訴他她的心。
明風不解的看著鳳言,又不解風情的問道:“你這是怎么了?是生病了嗎?臉怎么這么紅?”
鳳言無奈的看著他,本是這么聰明的人在愛情上怎么這么愚笨呢。她只得故意對他帶有淡淡疏離的道:“鳳言只是想到自己愛的人情不自禁而已,還望明公子不要見笑才好。可明公子也是知道的,愛情這種東西本來就像美酒一樣醉人。鳳言想到愛的人笑得開心也不奇怪,只是不知明公子有沒有自己喜歡的人?”
明風看向鳳言的黑眸射出冰霜,他冷著一張俊顏站起身來。低下頭狠狠看著她的眼,語里帶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黯然,他問道:“你喜歡的男人?是誰?”
鳳言也直視明風的眼,漂亮的眼眸里沒有一絲退縮,她看著他的眼一字一句的道:“不錯,我有喜歡的人,難道不可以嗎?”她反問他。
明風一呆,不知該怎樣回答鳳言的問題。其實她有沒有喜歡的人與他何干,可現在他卻該死的嫉妒那個在她心里的人。
他只能直起身子,不讓她看到他眼中的狼狽。他一跨歩就走到了她的身后,用辯不清情緒的聲音說道:“既然如此,那明風就恭賀公主和他白頭到老。”他壓抑著怒火說道。
鳳言轉過身卻只看到明風離去的背影,她笑著高聲對明風道:“我們一定會的,你相信我。”
明風的身子一頓,他相信又有什么用,終歸她不會屬于他。她的靈魂是屬于奈何橋的,屬于那無邊無際的黑暗。所以現在就讓她開開心心的,就當這是她在這天鳳王朝唯一的紀念。
他頭也不回的繼續往前走,身后傳來鳳言悅耳的笑聲。他現在才知道,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的音容笑貌都深深地刻在他的腦海里。他想忘也忘不了。
有些愛情,不需要轟轟烈烈的生死相許。可能只是一個眼神又或是一個微笑就讓人終身難忘。就像她對于他,他怎么也忘不了她動人的微笑,也忘不了她那一身熱烈如火的衣裳。他只能在她的注視下一步步離開,離開她的溫暖。就算忘不了也要忘記她溫暖醉人的笑。
鳳言等明風離開后嘴角劃過開懷的笑,看他剛才的表情她就知道她是賭贏了。她叫上身后的沫兒道:“沫兒,我們該去向父王請安了。”說完出了大殿向天啟帝的鳳啟宮走去。沫兒緊緊的跟在鳳言后面,心里還在震驚著鳳言剛說的話,公主有喜歡的人她怎么不知道,還是,公主只是想讓明公子吃醋而已。她啊,是越來越不明白她家公主的想法了。她邊走邊搖頭嘆氣,一副世界觀轟塌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