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紅歌呆呆的往前走幾步,這里的景象曾是昌州楓居的復制品,他想和在昌州時一樣,與啊影平靜安心的生活著,可眼前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的房間以及那棵被火燒得毫無生氣的楓樹,都在提醒著自己那個曾在門口等候的身影已不復存在,留下的只有胸口上疼得窒息的傷口。
只見冷紅歌與羽化墨跪在廢墟前,輕輕的拿開磚瓦橫木,動作越來越快,發了瘋似的在刨,完全察覺不到被火燒的通紅的木棍燙手,嘴里一直不停的叫道“啊影,啊影……”,樣子很是悲傷寂寞。
暗閣和羽剎堂的暗衛都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主子,曾幾何時在幕后運籌帷幄,談笑間便取百條性命的主人,此時竟失魂落魄,癡瘋了一般想救出已經葬身火海的女子。
待他們挖出洛塵影時,洛塵影已是焦尸一具,完全辨認不出,唯有左臉顴骨骨頭上細細的傷疤提醒著他們,這就是已經毀容了的洛塵影,羽化墨伸出手想去觸摸她,手卻停留在臉上上下的移動,顫抖著不知道該如何去撫摸她。
冷紅歌靜靜的看著已經變成焦尸的洛塵影,靜靜的看著,就像以往自己一樣靜靜的在她身后注視著她,仿佛一切都沒變,眼角突然看到散落在一地的銀針,那是洛塵影特有的銀針,冷紅歌伸手仔細的拾起銀針,從細到粗一共有九根,可是冷紅歌卻只拾到八根,還有一根不知遺落在何處,冷紅歌有些驚慌的看向四處,銀針在一處角落散發著刺眼的光芒,就像洛塵影一般永遠的吸引著冷紅歌的目光,冷紅歌欣喜的走到銀針前蹲下,小心翼翼的拾起銀針,嘴角竟揚起微笑輕輕的吹著銀針上灰塵,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
凌空晴和言希顫抖的走到洛塵影前面,凌空晴不敢相信,上午還抱著自己說要生活一輩子的洛塵影,如今已經是焦尸一具,眼淚布滿眼眶,整個世界好像陷入了一片云霧中,看不清任何人,讓凌空晴很驚慌,很不安,轉身搖著言希的手看著他堅定的說“這不是啊影,言希,你告訴我她不是啊影,不是……”。
言希將凌空晴抱入懷中,撫著她的頭發不知該如何安慰她,只是一聲一聲的喚著啊晴,啊晴……。
洛塵影坐在馬車,搖搖晃晃的也不知道馬車走向什么地方,過了一會,似乎有人接替了趕車的人,突然從楓居里拉出洛塵影的人走進馬車內,撕開臉上的假皮面具與洛塵影說道“小姐”。
洛塵影驚訝的看著他,有些結巴說道“你是蕭符,你是..羽剎堂的右使蕭符”他是當初自己和啊晴初涉江湖時,糊里糊涂救了他。
“這一切都是羽化墨的計劃”洛塵影眼神凌厲道,她不相信這一切的事都是羽化墨從中安排的。
“不是堂主,是另有其人,而我現在也不是羽剎堂的人,我早在一個月前便退出了羽剎堂,我和羽剎堂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
“那你現在又是聽誰的指令”
“不聽任何人,我只是想救你”很單純的心思,從她們救起自己時,自己便想保護她們,不摻雜一絲壞意。
洛塵影楞楞的看著他,覺得他說的是真的,很快的就被帶到了一處普通人家中,七拐八彎后,竟驚奇的發現這里別有洞天,庭臺樓閣,奇珍假石小橋流水應有盡有,且還有機關陣法護著此處,洛塵影很是好奇那個同自己一樣認得二十一世紀的字的人,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此人。
轉個彎,洛塵影便看見愫萍呼喚自己“小姐”。
洛塵影驚訝的楞在那看著愫萍,“愫萍姑姑,您怎么會在這?”
愫萍走過拉著洛塵影坐到石板凳上,與她介紹道“這是宣夫人,也是天下名人榜的榜主”。
洛塵影聽她說道,才反應過來這還有一個人,只見她一身玄青色的衣裙,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看著自己,讓人覺得她是個很溫柔善良的人,很有江南女子的風味,完全想不到天下名人榜的榜主竟是一個如此柔弱的女子,看著她,一時間到不知道該如何說明自己的疑惑了。
宣夫人見狀,笑著與她說道“我只有這個榜主的名稱,可實際管事的是十七,而不是我”。
剛說完,遠處便傳來聲音“娘,我可當不起這天下名人榜的榜主,您啊,還是別恭維我了”。
聲音漸近,十七坐在輪椅上一身白衣臉色有些蒼白的由下人推著而來,洛塵影覺得自己有太多的問題不明白,疑惑道“十七王爺”。
十七走到洛塵影旁邊,對著她笑道“是前朝十七王爺,難得啊影這次竟認得我”。
見她依舊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便與她說“是皇奶奶叫我們救你的”。
“你的意思是奶奶早就料到我會有危險,所以提前安排你們來救我”。
“啊影,你當真是很聰明,奶奶在還沒有過事前,就曾囑咐我們要好生照顧你,保護好你”。
“那奶奶才是天下名人榜的榜主”能驅動現任榜主救自己的人,洛塵影能想到也只有前任榜主,而且也相信奶奶有能力創辦一個幫派。
十七點點頭,非常驚嘆于洛塵影的聰慧,與她解釋全過程“是的,奶奶才是榜主,當初我帶啊晴進宮見娘親時,奶奶就將你托付于我。
愫萍接著說道“當初你被皇上帶走時,太后便知你有危險,就讓我從密道里逃出來通知十七去救你,可是沒想到她們竟然抓了太后以致太后駕崩,太后曾說過冷紅歌和羽化墨會保護好你,我們便沒有行動救你,直到前幾天你毀容的消息傳來,我們才開始行動”。
“那些字是奶奶教你”幾十年都不曾寫過的字,為了自己重新拾起那些回憶,寫這些字時,很苦澀吧!奶奶,謝謝您,謝謝您在身處危險時,還心心念念著我的安危,替我將來打算。
愫萍點點頭,宣夫人又說道“我曾是太后的丫鬟,太后待我是極好的,只是因為一次意外,而懷了皇上的孩子,封為妃子,既使我這般背叛她,可是她還是處處維護著我,相信著我,還將十七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寵愛,現如今還將榜主之位傳于我……”說著說著竟泣不成聲。
洛塵影心想或許這些人就是奶奶所信任、在乎的人,即將也會是自己值得信任、在乎的人,洛塵影抱著她們二人,將自己的臉埋入她們懷中,像是找到了親人一般。
入夜,洛塵影坐在飯桌上,看著一大桌子的飯菜,胃口頓時大開,對著愫萍姑姑和宣夫人忙碌的背影開心說道“有什么事值得慶祝嗎”?
十七自個推著輪椅來到飯桌前說“當然,慶祝你浴火重生”。
洛塵影扯開笑容說“謝謝”停頓了一會,與他微笑道“謝謝你,十七”。
一群人圍在飯桌前,洛塵影夾著一塊肉對著愫萍說道“愫萍姑姑,你吃”,愫萍微笑著接過,然后又夾著一塊肉對著宣夫人說道“宣姑姑,你吃”,宣夫人眼含淚水連說幾個好。
十七見狀,端著自己碗到洛塵影眼前,眼睛充滿期待,洛塵影狡黠的看了一眼他,夾起一塊肉俏皮道“你啊,還不夠資格”,說完便把肉放入蕭符碗中。
此話一出,皆引來她們的嘻笑,十七也不惱火,默默的拿回自己碗說道“啊影,既然你已重生,那就不在是洛塵影了,你可知今后的你是何人”?
洛塵影放下碗筷,沉思著,心想我已不是洛塵影,是何人?姓誰名誰?既然在這個時空不知道,那就無名吧!我本來在這就是個不存在無名無姓的人,把洛塵影的事忘了吧!“叫無名吧!我叫無名”。
第二天,楓居后山上,冷紅歌他們靜靜的看著洛塵影的墓碑,有些嘲笑自己不知道該如何寫自己和墓碑之人的關系,不是朋友,不是親人,卻深深刻在了他們的心中,凌空晴看著冷紅歌和羽化墨有些埋怨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既然早知道會傷了啊影,那當初為什么還要騙她,既然已經騙了,現在為什么還會如此傷心,見他們二人不說話,凌空晴又道“啊影曾在那天上午要我帶句話給你們”聽到此話,他們二人如回復生機一般,眼神流光溢彩般看著凌空晴,只聽見她說道“人生若只如初見”。
羽化墨聽見則朝著天空大笑,笑得眼角兩邊都流出細細的淚水,輕撫著洛塵影的墓碑笑道“啊影,你當真是很狠心”,事已做,錯已犯,如何能只如初見,那被謊言掩埋下的單純早就不復存在了,你這般說,就是在怨我,恨我。
冷紅歌聽完,便一言不發的走了,一身紅衣顯得特別的孤獨寂寞,啊影,你可知道若我們只如初見,那便是我無情的綁架你,而你則是不驚不慌冷漠的言情,不可能是楓居里我為之傾心等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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