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紅歌走后,不到片刻,同樣的也有人來請無名,也不說原因,態度還和冷紅歌一樣,像欠他們錢似的,無名不禁納悶,冷紅歌的桃花債怎么滴還牽扯到自己?
無名被他們帶到文府大堂內的一處屏風后,屏風很漂亮,是一副秀著萬馬奔馳的屏風,將無名緊密的藏在其中,無名本想開口喊住越走越遠的人,卻聽見冷紅歌淡漠的聲音,而自己的聲音嘎然而止。
忽然覺得他的聲音有種特別的魔力,心中竟莫名的安心,靜靜的站在屏風后。
“想必冷公子也是知道文某找你所為何事?我也就不拐彎抹腳了,還煩請冷公子早些定下與小女的婚事,以免毀了小女的清譽”文老爺靜坐在椅子上,觀察著冷紅歌的舉止言談,見冷紅歌氣質非凡且相貌很是俊郎,心中猜測此人定是非富即貴,不由的替女兒的眼光點頭贊好。
無名聽他這語氣,倒覺得是他女兒嫁不出去,找了個由頭賴上了冷紅歌,低頭不由得小聲輕笑起來。
冷紅歌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倒也不著急推脫婚事,嘴角翹起一絲狡黠的笑容,“文老爺也不查查在下的底細,就這般將令千金嫁于我,會不會太過于草率了,就不怕我底細不干凈,連累了令千金受苦?”
文老爺何曾沒有擔心過,只是自家女兒見過他后,死活都要嫁給他,自己這也是沒有辦法才將他連夜叫來查看底細的,“見公子你談吐文雅,舉止大方,想來也是大戶人家之子,定不會委屈了小女的”。
在屏風后的無名聽到此話,鄙視的看了一眼模糊不清的文老爺,這老頭是看上了冷紅歌不俗的家庭背景啊!而且還這般赤裸裸的表明出來,真是夠厚顏無恥的。
“文老爺,我也不和你拐彎抹角的,和你明說了吧!我是不可能娶你女兒的”冷紅歌平視的看著他,眸子中散發著不可動搖的堅定。
文老爺一怔,有些想不到他竟拒絕的如此干脆,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怒道“冷公子,你怎可以這般忘恩負義”。
“我就是忘恩負義如何?”冷紅歌睥睨的看著他,眸子咪成一條線,渾然天成的冷漠氣息充斥著整個屋子。
這一生他最不想負的,只有她。
文老爺楞楞的看著他,被他嚇得一時間竟忘記如何去反駁,那冰冷的氣息竟然比外面寒冬臘月的天氣還要冷上好幾分。
這時躲在門板后的文雅也終于忍不住了,走出來指著冷紅歌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肯娶我?”
冷紅歌無視著他,眸子看著大廳上的屏風,“因為我不喜歡你”。
文雅緊了緊手,咬著嘴唇,她不想放棄,“你喜歡的人是不是那個與你一起掉入水中的女子”。
無名失措站在屏風后,忽然覺得自己的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她想逃離這里,害怕親耳聽到冷紅歌的回答。
冷紅歌翹唇看了一眼屏風,轉而又迅速的壓下唇角,速度之快,仿佛就不曾笑過,對著文雅堅定的說了一個字“是”。
這一個字卻猶如千斤重一般,壓得無名和文雅久久不能平復,“我有哪里比不起她?而她又哪里好,值得你如此一心一意傾心相待”。
“就算她那里都是缺點,可在我眼里也依舊是最好的,無可替代的人”冷紅歌不再對著文雅道,而是對著屏風后的紫色身影。
文雅走到冷紅歌面前,擋著他的視線,強迫他與自己對視著,“你怎么知道她就傾心于你,而不是他人”。
他不是不想知道,有時候無名會很關心自己,可有時候又將自己距之千里,他琢磨不透無名的心意,總覺得在他們之間還有著這太多的阻礙,在他還沒有回復記憶之前,他不想逼無名,只想她在自己身邊就好。
她愛他,從第一眼看見他時她就知道,為了他,自己可以卑微到及點,只希望他眸中可以映入自己的影子,聲音顫抖道“我…我可以為妾,甚至…甚至可以不要名分,我只希望你能讓我待在你身邊”。
文老爺很是詫異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不敢相信她說的話。
“這一生,有她就夠了”冷紅歌走過屏風后,拉著錯愕中的無名,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大廳中同樣是錯愕不已的二人。
冷紅歌的聲音仿佛釘子一般,深深的印在無名心中,久久不肯散去。
“雅兒,算了!他不適合你”文老爺見自己女兒一副癡情的樣子,很是不忍心,他雖然想文雅攀上他,可更不希望她過得不幸福。
“爹爹,不試過怎么知道不合適?”她不會放手的,就算他對她是何等的在乎。
文老爺搖搖頭,輕嘆一聲,知道她認定了的事,是絕不可能放手的。
無名楞楞跟著冷紅歌,低頭看著冷紅歌修長的手,壓著聲音“你就那么喜歡戲弄你的救命恩人”。
冷紅歌停下腳步轉身看著無名,夜色太黑了,他看不清無名臉上的表情,卻也能察覺出她定是鄙棄自己的行為,心中頓時有些惱火,握著她的手緊了緊“是又如何?”
感覺到手上的疼痛,蹙著眉頭,強忍著疼痛不甘示弱的與冷紅歌對視著。
她就是這般恩怨分明卻又心軟重感情。
良久,冷紅歌放開無名的手,抿著嘴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卻也是細心的放慢腳步,可以讓身后的無名緊隨其后,聲音悲涼道“你就是這樣看我的嗎?”
無名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停下腳步,楞是聽著他聲音撞上他的背部,無名沒有前進也沒有后退,臉頰緊貼著冷紅歌的背部,開口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動動嘴唇,卻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你是我娘子,如果我不那么說,他們指不定要纏我到什么時候?況且那也是斷了她念頭最好的辦法”冷紅歌看著前面燈火通明的小屋,他覺得如果不解釋,她定又會逃之夭夭。
無名尷尬的站在原處,心中暗自慶幸現在是夜晚,冷紅歌看不到自己發紅的雙頰,原來他拿自己當擋箭牌是為了讓她一步一步的掉入自己的陷阱中,好絕了她的念頭。
或許也只有無名才會覺得自己拿她當擋箭牌,不是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而是不想明白。
踩著厚厚的積雪,仿佛撥開云霧見到明月一般,小跑到冷紅歌身邊,與他并肩而行,“唉!我可不是你娘子”。
“現在才說這話,未免也太晚了”。
“會嗎?還好,不晚”。
冷紅歌無言以對。
“你是從什么時候知道我在那的?”
“你一進來就知道了”。
無名側頭冥想,忽然驚道“你說,他們請我去是干嘛的???”不會是讓自己去聽冷紅歌對自己的深情告白吧!好歹自己也是她明面上的情敵啊,世上還有如此自虐的人?
冷紅歌慫慫肩,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
……
無名停下腳步,不明白福嬸家何時燈火通明,里面倒影出眾多條人影,走進一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揚起嘴角,輕輕喚到“符兒”。
蕭符走到無名面前,端詳了好久,才開口顫抖道“小…姐”,然后一把抱住無名,口里念叨著小姐……。
無名拍著蕭符的后背,知道他定是擔心死了,“我沒事,放心”。
冷紅歌蹙著眉頭,很是不高興他們這般親密無間,仿佛從他第一次見到他們時,他們的關系就非比尋常,主不是主,仆不是仆,而無名對男女之間授受不親的概念甚是模糊,可以說是沒有。
“小姐,十七和兩位姑姑都被朝廷抓走了,現如今恐怕…恐怕已經快到國都了”這話既是說給無名聽的,又是說給冷紅歌聽的。
時間像靜止一般,顫抖的抓著蕭符的衣袖,不敢相信他說的話,“怎么會,朝廷…怎么可能會知道他們在哪?而且他們身邊有那么多的護衛,朝廷又怎么可能抓得到他們?”無名垂下雙手,后退一步,“你騙我,符兒,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小姐,對不起,我將你掉入懸崖的事,告訴了十七,誰知他竟將小洛城的心腹全部派出來找你,而這時朝廷又突然帶人來抓人,我們…我們也是在他們被抓后才知道的”蕭符想伸手去拉住無名,卻僵持在半空中,久久不敢伸手。
“那…那我們現在就去京城,肯定會有辦法救他們的”拉著蕭符的手就要往門外走去。
冷紅歌突然拉住無名的手腕,“現在天色已晚,若是強行要走,會很危險的”。
無名冷笑一聲,她這一生最恨的就是京城以及城中的人,“你可知我晚一步到,他們就會多一份危險”。
冷紅歌點點頭,卻依舊沒有放手,“你可相信我”。
“我知道你的身份,當今護國王爺,定是有辦法救出他們的”正因為三年前我信你,奶奶才會離我而去。
推開緊握著自己手腕的手,決然道“可是我不想重蹈覆轍,這一次,我不會相信你”。
帶著蕭符走出門外,遺落了冷紅歌暗淡的雙眼,卻迎面碰上文雅,“沒有人給你們帶路,你們一定走不出去”。
“你想怎么樣?”她現在只想馬上趕到京城。
“我要你們帶上我,讓我和你們同行”。
“可以”。
文雅搖搖頭,指著冷紅歌道“我要他答應”也只有他答應了,自己才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
“我答應你”就像她說的,這一次他也不想重蹈覆轍。
無名皺著眉頭看向他,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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