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做不到,若不是當時楚佞像神仙般神奇的出現,無名想,她此時定是后悔痛苦不已,哪里還能像現在這般安心的看著蕭符,伸手輕輕的撥開擋在蕭符臉上的發絲,看著沉睡中蕭符。
還好,他還活著。
只是楚佞如此準時的出現,未免也太過于巧合了。
替蕭符輕輕地蓋好被子,轉身便離開了,既然已經陷入了他們的陰謀中,那就勇敢的去面對。
楚佞坐在大廳中,抬頭看到無名緩緩走來,嘴角揚起一抹淺笑,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的淺抿一口茶,那樣子很是悠哉,讓無名莫名的想發火。
“看你的樣子,像是等了很久”無名討厭他那掌控一切的高高在上的樣子,那樣會讓她覺得自己很傻,很幼稚。
“還好,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楚佞低頭擺弄茶蓋,很自覺的忽略掉無名語氣中的嘲諷。
“你就那么肯定我會來找你?”
“我知道你不想卷入我們的紛爭中,可是事關你在乎的人,你就會義無反顧的闖進來”。楚佞淺笑的看著無名,銀白色的發絲落入無名眸中,那樣的陰美,讓無名很害怕,覺得他那睿智的雙眼,仿佛要將無名看透一般,讓她覺得很沒有安全感。
無名低頭苦笑,“你倒是很了解我”。
楚佞點點頭,讓他失憶痛苦了三年的女子,自己能不了解嗎?
“既然等了那么久,那就說說吧!神手鬼醫楚佞與當朝王爺冷紅歌的關系?”
“你倒是很了解紅歌嘛!”楚佞瞇著眸子看無名。
無名心中一緊,面色卻沒有表露緊張,“你未免太小看名人榜了,雖然十七被抓,但那不代表著名人榜就已經滅亡了,不查清楚你們,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無名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也覺得很好笑,不知道奶奶為什么會取這樣一個夸張浮華的名字,這名字和幫派的性質根本就不搭,他們所做的事是探取情報、經營生意順便幫幫窮苦百姓,拉一把可憐女子救出火海,這和名人根本就扯不上關系,頂多就是觀世音菩薩下凡救苦救難罷了。
“無名,你說這話可真讓人寒心,你想一下,紅歌…從認識你開始,何曾傷害過你,他那一次不是舍身相救你”楚佞看著無名,眸中是無名看不懂的深沉。
無名扭頭看向門外,不懂他話中的次數,“我不想和你說這些,你還是告訴我,你們的關系,你們的目的”。
“這個還不能告訴你,日后你自然會明白”楚佞搖搖頭道。
“你們把我當什么?你們計劃中的棋子?”無名怒目看她。
可他卻也反注視著無名,一言不發,若你是棋子,三年前便是,現在也不會站在這和我說話。
良久,無名收回目光,又問道“那白君言了,他是什么人?與你們又是什么關系?”
“你們抓蕭符,是故意引他出手的?”無名緊抓衣袖,她最不能原諒的,便是他們明明說在乎自己,卻總是在背后傷害她在乎的人。
“我能說的就是紅歌從來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靜過一會。
“他是華朝的皇帝”楚佞端詳著無名的表情,原以為她會震驚不已,沒想到倒讓自己失策了,她只是面無表情的聽著。
“不覺得驚訝?”楚佞問道。
無名翹唇淺笑,“能讓你們視為對手,會是簡單的人嗎?”
“你們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故意抓蕭符的”
知道在再問下去也不會問出什么來,靜坐了一會,便起身要走,提步走到門外時,背對著他道“謝謝你”。
謝謝你救了符兒。
楚佞一怔,盯著無名的背影,“你該謝的不是我,而是紅歌”。
無名一愣,拖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的離開這里,她覺得她就要昏倒在這茫茫的白雪中,卻又逼著自己不倒下,強忍著心中的哀傷,淚水盈滿了眼眶,模糊了雪白的世界,她…再一次看不清路。
楚佞眼角看到一抹紅色的身影,抬頭看著漸行漸遠的無名,道“她很倔強”。
冷紅歌點點頭,倔強的讓他心疼。
她覺得這個世界冰冷的讓她痛徹心扉,唯一值得依靠的人在昏迷中,自己想依靠的人,卻不能依靠,她不堅強,不勇敢,懦弱的只想找個簡單的人為自己擋去一切風雨。
腳下沒注意,被突起門檻絆倒摔倒在地,濺起一大片雪花,將臉深深的埋在雪地中,淚水融入雪中,無聲的抽泣著。
隨后而來的冷紅歌抱起無名,“為何要這般折磨自己”。
為何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無名用力推開冷紅歌,趴在雪地上,“那你又為什么折磨我?三年前折磨的還不夠嗎?現在又將我拉入你們的陰謀中,為什么?你能告訴我嗎?”
冷紅歌伸手想去抹去無名臉上的淚水,卻無情的甩開,“我沒有抓他們”。
“三年前,我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冷紅歌的聲音,既低沉又哀傷,那樣的傷感的氣息,籠罩著他全身。
無名翹唇淺笑,紫藤花在無名左臉上開得極盡的妖嬈嫵媚,不知是嘲笑自己,還是嘲笑冷紅歌,對著他笑,笑得兩邊眼角竟流出細細的淚絲,“紅歌,你忘了,你竟然忘了,三年來,我夜夜寐不能寢,而你卻告訴我,你現在已經不知道三年前發生的事”。
“我從來就沒有想過…害你”這是他第一次試著替自己辯解。
無名朝天大笑,那笑聲中蔓延著無盡的無奈與朝笑。
“你不記得我了,對吧!”
“不記得你衣袖上紫色的小花,是何人所縫”。
“不記得自己煮紅糖水的初衷”。
“同樣的不記得這張臉了,是吧!”無名慢慢的撕開自己右臉的半張假皮面具,那張和別人一模一樣的臉出現在冷紅歌眼前。
看著眼前的無名,冷紅歌只覺得頭疼得劇烈,無名仇視的眼神一遍一遍的閃過他的腦海中,胸口的傷疤疼的他呼吸不過來,這樣仇恨他的無名,讓他害怕,第一次覺得他們的距離是那么的遠,觸不可及,明明她就在眼前。
冷紅歌臉色煞白,悶哼一聲,口中充滿了血腥味,緊逼雙唇,卻又硬生生的將那血液吞下去,拖著疲倦的身軀,漸漸的消失在無名的眸中,他怕,他就這般倒在她的眼前。
像三年前一樣,他倔強的認為,將所有的事情都扛著,不告訴她,努力的不讓她受到更多的傷害,卻不知道,你不說,她不理解,最終兩個人只會越走越遠。
也不知道走了幾步,冷紅歌只覺得腳越發沒力,跌跌撞撞的像是隨時要倒下一般,扶著墻角,看到遠處仿佛與雪化為一體的楚佞,苦笑打趣道“下次再穿白衣站在雪中,我恐怕就認不出你來了”。
楚佞鄒緊眉頭,一個轉身,踏著輕雪飛身來到冷紅歌旁邊,扶著他道“她早晚有一天會害死你的”。
冷紅歌搖搖頭,語氣是那么的堅定道“她不會”。
若她,如他那般說的狠心,那他早在三年前恐怕就死在她手中了。
印象中的她是個很心軟的人,憂傷而寡斷,恬靜而溫柔。
不知道三年前,自己記憶中的她,又是個怎樣的女子,可以讓自己如此傾心相待。
“楚佞,給我解藥,我想記起她”想知道三年前發生的事,想讓她重新出現在自己腦海中,想知道他們之間以前發生的所有的事。
楚佞一驚,擔心道“你現在不適合服下解藥,況且現在我也沒有解藥”。
“回到京城,給我解藥”冷紅歌絲毫不給他退路,他是,鐵了心要記起以前的事。
無名回到房中,無力的趴在床邊,默默地流著淚,她真的不知道他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她不想的。
“小姐,若是真的這般舍不得他,就告訴他吧!不要再折磨自己和他了”蕭符看著痛苦不已的無名,他多想她能忘記一切。
“可是符兒,我忘不了奶奶死去時血濺到我臉上的溫度,我忘不了,你告訴我,我怎樣才能忘記”。
“我不知道還能不能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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