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言與無名并肩而行,感慨著這個不停勾搭自己的女人:這世上最厚顏無恥之人—無名也,最蠻橫無理之人—無名也……。
“哎,言言你去鳳臨縣干嘛啊?”無名在前面歡樂的小跑著,像個天真無邪的精靈,可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卻讓白君言很是心驚膽戰。
她該不會又在想法子整我吧!“我去、去探親”。
“可以不叫我言言嗎?君言,叫君言”。
“為什么,言言很好聽啊!你們說是不是?”
蕭符和淶仁在那猛點點頭,就連白君言的書童都握著嘴巴點頭。
白君本想反駁的,可是前面卻出現了兩個手持大刀的蒙面男子,無名見狀,嗨,這兩人是土匪啊!
還未等土匪開口,無名便兇神惡煞指著他們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路過,留下大刀來”。
說完,蕭符還嫌不夠亂似的,站在無名身邊將自己劍拔出指著那兩土匪,大有助紂為虐之意。
白君言拍拍額頭,他總算是知道無名為什么會如此膽大妄為了,感情就是這手下蕭符給寵的。
兩土匪你看我,我看你,一下子楞住了,臺詞都被人搶了,難道土匪對上土匪了?可他們這些土匪穿著也太好了吧!擠眉弄眼的對同伴道“怎么辦,他們人多,我兩打不過啊!”
另一土匪擠擠眉,嘟嘟嘴,“那我們趕緊跑啊!叫老大來”。
兩土匪對視著點點頭,然后扔下大刀,一溜煙的功夫,就跑得無影無蹤了。
看得他們驚訝不已,這兩土匪也太沒膽子了吧!還真留下大刀就走了啊!見過沒膽的,還沒見過這么沒膽的,這樣的人也能當土匪,能活到至今,還真是他們的福氣啊!
無名撇撇嘴,覺得甚是沒趣,忍不住沖天大喊道“來人啊!”
“小姐,你叫我嗎?”淶仁跑到無名身邊,她現在是真的分不出小姐在說什么呢?
“她不是叫你,而是叫我”離無名三米外的大石頭上,有著一個身穿大紅衣服的人一手撐著頭躺在石頭上,翹起二郎腿,配上他剛剛軟綿綿的聲音,激得無名他們都打了個寒顫,心想這人怎么那么的娘啊!
只是那一身刺眼的紅衣,看得無名莫名的窩火,“是哪個龜公在那招攬客人啊!”
紅衣男子一聽,馬上起身怒氣走近無名,原本以為會是個很美很另類的娘娘腔美男子,可是當他走到眾人眼前時,眾人皆是忍不住作嘔,那剛毅的國字臉在他臉上那兩坨紅艷艷的腮紅下,顯得特別的像兩坨屎,對,他臉上就是頂著兩坨屎,還有著厚而長的香腸嘴,在那蠕動著,活像兩條蟲子貼在他的嘴巴上。
“竟然敢說我是龜公,真是不知死活”,翹起蘭花指眉送秋波指著無名嬌嗔道。
“小姐,你就讓我一拳打暈他吧!免得讓我們倒胃口”
“不可不可,如此毀三觀的人,怎么可以輕易放過”無名拍拍自己的小心肝,實在是不想放過如此奇葩的審美觀。
“敢問公子是何人,又為何要擋我等的去路”白君言實在是沒有無名的那種承受力面對一個如此……如此面相惡心的人。
“我乃是風流寨寨主,喬木是也”。
噗……,無名一下沒忍住,將口中的口水一下子就噴到了喬木的臉上,笑道“風流寨,我說你這樣子有風流事嗎?”
“哼,你這姑娘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今天晚上我便要娶個美嬌娘”說完,便沖著眾人回眸一笑,眾人皆暈……。
“不介意我們去看看你的美嬌娘吧!俗話說的好,喜事要人多才熱鬧嘛!而且我們能在你新婚之日相識,也算是有緣,就讓我們沾沾喜氣吧!”
喬木摸摸下巴,心想雖然那兩個男子武功看起來不差,可是自己這邊卻人多勢眾,也不怕他們鬧事,而且那女子長得如此之俏,比自己的新娘子還美上好幾倍,若是將她獻給鳳臨縣的縣太爺,他必定會喜歡的,“可以,你們就隨我上山吧!”
無名很高興的跟著喬木上山了,看不見身后白君言的一臉哀嚎,為什么不問一下他的意見,就將自己納入其中,白君言想說“我與無名不熟,不要認為我是她的人,可以嗎?”
掀開遮蓋在眼睛上的面紗,看著眼前的風流寨,不同,很不同,根本無法將山寨二字聯系到眼前這個富麗堂皇般的宮殿聯系到一起,真是土豪山寨啊!真是想不到這個喬木還是個黃金土豪啊!看不出,果然是我眼不識泰山,人不可相貌。
無名本想拉著淶仁看看那個所謂的新娘子,可是卻被喬木攔住了,說是新娘子在拜堂前是不可以見外人的,不然會不吉利的。
白君言心想“你讓無名來當賓客本就是一件不吉利的事”。
到了晚上,兩條詭異的身影在風流寨里上跳下竄,他就知道無名不可能會乖乖的等到婚禮的晚上,可是為什么是他啊!“無名,你干嘛找我,蕭符跟著你不是更好!”
“符兒太老實了,沒有你那種當賊的潛力,”
“你的意思是說我很適合當賊嗎?”
無名點點頭,身體如狡猾的狐貍往前行走著,白君言抓起地上的草就往嘴巴里塞,恨恨的盯著前面的紫色身影,“就算我有當賊的潛力,也是你給我挖掘出來的,你才是罪魁禍首”,嗚嗚,你怎么可以如此殘害國家棟梁而感覺不到一絲愧疚,我恨你~。
幸好來時已經打聽好路線了,不然在這如迷宮般的山寨里,他們兩肯定走不出去,趴在窗戶邊上,在手指上沾口水輕輕的戳穿窗戶紙,透過昏暗的光線,隱約可以看到一個身穿大紅嫁衣的女子,只可惜她背對著我們,不過從她的動作和顫抖的肩膀來看,她肯定是被強迫的,不過心想也是,有誰會愿意嫁給一個如此丑陋的娘娘腔了。
“言言,我們把新娘子搶了,讓她當你的新娘子,可好?”
“我們是來喝喜酒的,不是來搶親的,你可不可以不要闖禍了”。
“我哪有闖禍,我這明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不知道無名姑娘有何事不平,可否也讓喬木拔刀相助啊!”
身后響起軟綿綿的聲音,無名和白君言只覺得脊梁骨都酥軟了,抖擻精神,與他打馬虎眼道“真巧啊,喬寨主,你也是來看新娘子的,”說完,無名捂著嘴輕笑著,伸手拍著他的胸部,“哎呀,喬寨主,我們心急就好了,你可不能這么心急,正所謂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還是別打擾新娘子化妝了,我們走吧!”
白君言真是汗顏啊!在如此人臟具獲的情況下,也只有無名才能厚顏無恥的由黑變白。
在轉身離去時,無名的眼角瞟到了藏在新娘子衣袖里散發著銀色光芒的短劍,那樣倔強的性格讓無名覺得很熟悉,很熟悉。
坐在宴會廳中,淶仁忍不住湊過身問道“小姐,你們剛剛去那了,蕭大哥很擔心你”。
無名見蕭符死盯著白君言,臉上臭臭的,握劍的手發出咯吱咯吱的身音,白君言縮著脖子,很不自然的看向門外,感慨自己的悲哀,這無名就是自己的克星。
這時,土匪婆子攙扶著新娘子走進大廳,喬木過去想牽著她的手,卻被新娘無情的躲過,喬木也不氣,在她耳邊輕輕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只見新娘身體一下子就僵住了,仿佛死心般,任由著喬木做任何的非禮動作。
“喬寨主,掀開新娘子的蓋頭給我們看看新娘子是何等的傾國美人吧!”
喬木聽到有些生氣,僵硬著聲音與無名說“難道無名姑娘不知道新娘在沒入洞房之前,是不可掀開蓋頭的”。
無名無所謂的慫慫肩,不再出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三……,聲音嘎然而止,那紅色的蓋頭被無名拋出一條完美的弧線漂然落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略帶嬰兒肥的鵝蛋臉,膚光勝雪,鳳冠霞帔將她照現得美若天仙,只是眉目間盈滿著淚水,咬緊牙關壓抑著倔強的不讓自己發出哭聲,那顫抖著的瘦小身軀仿佛落葉般隨時都可能倒地。
曾經這是一張快樂如精靈般天真無邪的臉,我看著她傷心欲絕的絕美容顏,心疼得如刀絞一般,晶瑩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珠子,從我眼里滾落而下,我伸出手想擁抱這個溫暖我一生的女孩,卻被她輕身側開,警惕的看著自己,懸浮在半空中的手失落的慢慢收回。
凌空晴望著無名,見那晶瑩的淚水,心中竟有一絲復雜的情緒久久不曾散去。
蕭符抱著無名側在一旁,自己反身面對怒不可遏的喬木,“無名姑娘,我好心好意請你參加我的婚宴,可你為何三番四次來破壞我的婚禮”。
擦干凈自己臉上的眼淚,呼氣吐納,平復著自己的心情,心中暗暗告訴自己“你已經不是洛塵影了,你是無名,一個無名無姓的人,一個浴火重生的人”。
“喬寨主,你現在才知道我不安好心,另有目的啊!這警覺性未免也太低了吧!”無名眼中閃爍著鄙視的眼神,嘴角揚起一絲嘲笑,在紫藤花的襯托下依舊美艷的不可方物,這就是無名,膽大妄為,厚顏無恥卻又是嫵媚妖嬈的無名,仿佛從未展現過一絲脆弱,剛剛是他們看錯了。
“哼!無名姑娘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你以為風流寨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得了的地方嗎?”
無名冷笑一聲,轉身掀起紫色衣裙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睥睨眾生般道“你以為你困得住我?”
雖然是昂視著喬木,可是那不容忽視的凜冽氣息,卻讓在場的人都不禁后退。
白君言神色異常的看著無名,嘴角竟揚起一絲很淺的微笑,他忽然覺得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有趣。
“來人啊!兩這個女人給我抓起來,來人啊!”喬木怒吼著,卻連叫幾聲都不曾見有人進來。
而就在這時,言希拖著長劍走進大廳,劍尖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地上畫出一條細長的血跡,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血液沾染得分辨不出顏色,整個人就像是從修羅場出來的人一般,帶著濃烈的殺意。
喬木太頭望外看了看,有些不敢相信門外橫尸遍野,想不到他的武功竟如此的高強。
無名見狀一驚,不敢相信這就是初見時,宛如奶油小生般細膩可愛的言希,握著拳頭的手緊了緊,很是驚心于他們二人這些天所承受的困難。
凌空晴本想偷偷的跑到言希身邊,卻被喬木一眼看穿了,拉著凌空晴一手便抓住她的雙手,另一只手拿著匕首抵在凌空晴的脖子上,退在角落里,“哼!真是想不到你既然能從大牢里逃出來,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無名看著一身血跡的言希以及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呼吸突然變得很急促,整張小臉變得煞白,身體也隨之顫抖起來,若不是擔心凌空晴,強忍著心中的恐懼,無名可能早就昏厥過去了,三年了,她始終忘不了那血液的溫度是何等的灼人。
蕭符將無名用力的抱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聲道“小姐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別怕……”
“你放開啊晴,不然我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拿著劍指著喬木,聲音冷得可以將人冰凍三尺。
“哼!就算我死,我也要她陪我以及我的兄弟們下地獄”說完,便舉起手中的匕首就要朝凌空晴的脖子上劃去。
“啊晴”。
“不可以”推開蕭符,便朝著喬木方向跑去,無名自己也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力量,只是心中一直告訴著自己“不可以讓啊晴受傷,絕對不可以”。
蕭符和白君言幾乎同一時間伸出手想抓住飛奔而去的紫色身影,卻都只觸摸到裙擺,仿佛那個紫色身影從不屬于他們。
“啊”的一聲悶聲慘叫,無名跑過去奮力的將凌空晴的頭護在懷中,尖叫聲卻不屬于凌空晴和自己,慢慢的抬頭,紅色的衣袖從自己的眼底升至眼眉,衣袖上有著讓無名觸目驚心的紫色小花。
曾經以為這個喜歡穿大紅衣服像新郎官般俊美非凡的男子會像啊晴一樣溫暖著自己一生,可惜喜因他,痛亦是因他。
楞楞的放開凌空晴,躲在蕭符身后,她還沒有準備好可以坦然的面對他,即使是已經過去了三年……。
凌空晴和言希很是疑惑的看著蕭符身后的女子,眼神百思不得其解。
喬木看著眼前神色凜冽如萬年寒冰般冷漠無情的眸子,驚得握住胸口上的長劍節節后退,可是冷紅歌卻不給他一絲一毫求生的機會,緊逼著他步步前進,眼神宛如在玩弄一個在自己手中的跳梁小丑冷漠且無情。
最終轉頭問向言希“殺了他嗎?”
無名呆住了,這就是三年前溫潤爾雅的冷紅歌,為何會變得如此的冷酷無情,周身所散發出的冷漠氣息,讓無名很害怕,那樣的語氣,仿佛喬木還不如螻蟻般。
三年時間,你變了,我也變了……。
“算了吧!他留著對你有用,就暫且將他困在這座宮殿般的地牢里”言希抱著凌空晴,他只想早點帶啊晴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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