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冷紅歌遠遠的就聽到有人小聲的抽泣著,走前一看,雪地上蹲著個身穿粉色帶點紫色小花衣裙的丫鬟,冷紅歌認得她,在他所認識的人當中,也只有無名喜歡紫色到強施于人的地步,而且他記得無名替她取了個很有趣的名字,叫。淶仁,此淶仁非彼來人,當初這名字可是攪得整個連縣雞犬不寧。
看著那個單薄的身影,忽然想到無名,她是個護短的人,定是不愿看到自己身邊的人傷心,解開披風,扔到淶仁頭上,冰冷道“去叫你家小姐起床”。
淶仁掀開頭上的白色披風,眸中含著晶瑩的淚珠,明明看不清眼前的東西,可是眸中卻清楚的映著冷紅歌冷傲的容顏,他就那樣挺拔的站在自己身邊,像棵大樹一樣保護自己,心中竟莫名的安心,眸中的冷意卻讓淶仁倍加溫暖。
小姐,他就是那個蕭大哥對你有十分之一般對我好的人,我想我等到了。
淶仁擦干臉上的淚水,取下披風送到冷紅歌眼前,“多謝公子”。
冷紅歌不接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無名的房間,淶仁也不在乎,抱著白色的披風,緩緩的走向無名的房間去,嘴角揚起從未有過的幸福……。
在很多年以后,冷紅歌想,若是沒有此時的舉動,他和無名之間會不會少走了很多彎路。
良久,某房間處傳來一聲哀怨“符兒,你快回來吧!”
冷紅歌皺著眉頭看癱軟在床上不肯起床的無名,冷聲道“若是你再不起來,這輩子就別想再見到他”。
無名憤憤的盯著他,起身任由淶仁幫自己穿衣,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發帶,胡亂的順好發絲便綁了起來,有些發絲垂直而落緊貼于臉頰兩邊,那是無名特意留出來的,因為她害怕冷紅歌看穿左臉上的紫藤花以及右臉上的半張假面具,再拿起桌上已冷透的米粥喝下去,冰冷的胃疼猛抽搐,即使是這般疼痛,她還是不愿去觸碰熱氣騰騰的東西,能避則避。
冷紅歌皺眉頭,眸子定格在無名飄揚的發帶上,他覺得很熟悉,莫名的熟悉,可是卻想不來。
無名怒氣沖沖的走在前面,一個轉身,帶動著飄揚的發絲以及發帶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紫色身影屹立在門口,“你再不走,如果符兒出了事,我定要你好看”。
冷紅歌隨后提步跟上,楞楞的看著眼前紫色的身影,畫面像印在心中,仿佛穿越時空般,模糊中他看到一個等待的身影,令自己倍感溫暖,可是頭卻在這時疼的厲害,一個紫色的身影在冷紅歌腦海中一遍一遍的閃過,他想走前去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可是他每走一步,頭就疼得更加的厲害,明明近在咫尺,卻怎么也抓不到,看不清。
那個身影和無名很像,真的很像,冷紅歌覺得他忘記了很重要的事以及很重要的人,可是他想不起來。
真的想不起來……。
這是無名來到鳳臨縣第一次外出,聽說這里的女子各各皆是出水芙蓉,美得傾國傾城,有著成為鳳凰之像,鳳臨,鳳臨,鳳凰降臨之地,歷朝皆有皇后出自此處。
一紅一紫的身影并肩而行,留下一條深深的腳印,莫莫兩無語,無名曾經看過一個小故事,兩個相愛的人在漫天飛舞的雪地中行走,一轉身,白了頭便是一輩子,很浪漫的情景,只可惜她和冷紅塵連一轉身便是一輩子的時間也沒有,因為此時并沒有下雪,無名不喜歡坐轎子,每次坐轎子都會把她顛著頭昏腦漲的,嘔吐不止,她不喜歡的東西,通常也會要求身邊的不喜歡,若說此時的無名和以前的自己相比較,最大的不同就是自所不欲,寧施于人。
有時候看開了,不在乎的事就多了,心也就空了,人也就會變得沒心沒肺。
很快,他們二人便來到了縣太府,冷紅歌拿出令牌,想來這縣衙的人也是見過世面的,見到令牌上龍飛鳳舞的護國王爺四個大字,微微一驚,跪了個安,卻也還淡定的引著我們朝里走去,鳳臨縣是個很富裕的縣城,從這縣太爺的府邸便能看出,豪華得就不像是個為人民服務的縣衙,這肯定又是一個大貪官。
“不知王爺駕到,還恕下官未遠迎”冷紅歌坐在上座,陳龍一出來便背對著無名向冷紅歌鞠躬,明明是富有磁性的聲音,可是那一頭宛如銀色般的三千發絲卻顯得特別突兀,讓站在背后的無名很是看不出此人的年紀。
冷紅歌但也不客套,咪著眸子開門見山就說“不知陳縣令最近有沒有抓到一個名喚蕭符的人”。
陳龍思索了一會,搖搖頭道“沒有”。
坐在下排的無名終于忍不住起身指著陳龍怒道“怎么可能,四天前我明明讓符兒來你這討債的”。
陳龍轉身挑眉看著無名,不知其意,“我何時欠下的債務,我可不曾記得我有向人借過錢,姑娘,莫要冤枉在下”。
無名見到他容貌楞住了,心想好一個紅顏白發啊!真是美得另類,不似冷紅歌的冷傲,不似白君言的陽光,更不似言希的可愛,他很陰美,整個臉部的線條柔和的宛如女子一般,絕對又是一個妖孽級別的帥哥,果然古代空氣好,水好,伙食好,容易培養帥哥美女,只可惜自己不在這范圍內,“你敢說你沒有欠下名人榜的兩萬倆銀子”。
陳龍摸摸下巴,笑得很是妖孽,“敢問姑娘是何人?”
冷紅歌皺著眉頭看向無名,驚訝她竟和那個神秘莫測的名人榜有關聯。
她不怕冷紅歌去查自己,三年的時間,早就足夠名人榜讓一個人消失滅跡,無名翹起二郎腿,昂著頭笑咪咪道“討債人”。
“可惜自己真的不曾抓到過蕭符,也不曾見有人來討過債”他沒有否認欠債的事,可是符兒的失蹤真的和他沒有關系,那可就有待調查了。
冷紅歌知道有很多事是需要暗著調查,這般明著查,只會打草驚蛇,不過他要的就是驚動這毒蛇,不然這毒蛇又怎么會出洞了,“陳龍,欠人家錢還是快些還的好,而且還是欠名人榜的錢,不然你可是會有大麻煩的”。
“王爺說的是,卑職會盡快湊齊還錢的”。
說是屬下,可是無名卻一點也不覺得他對冷紅歌有多尊敬,很奇怪的感覺,可是冷紅歌的都不在意,自己操那個心干嘛!
無名見過陳龍后,倒沒有那么擔心蕭符,側著眸子看冷傲的冷紅歌,心中竟有些暖意,把玩著陳龍的白發,好奇道“你這紅顏白發是怎么弄的?”
“姑娘,這樣問可是很沒有禮貌的”。
“你不想說就算了”無名慫慫肩,無所謂道。
“唉!是不是你吃錯藥了”無名轉個法子又問到。
陳龍無奈的看向冷紅歌,想向他求助,不要讓這好奇的姑娘再糾結于他的白發,可誰知冷紅歌只是低著頭品茗著那陳龍珍藏于久的十里香,“姑娘倒是有顆玲瓏心,的確是在下吃錯了藥,導致一夜之間白了少年頭”。
有看過為了情,一夜之間白了頭,倒沒聽過有人吃錯了藥白了頭,“你沒有病吧!”
陳龍怔住了,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半響,轉而又道“在下只是不小心服錯了藥,并沒有姑娘所說的病”。
冷紅歌見目的已達到,不想在看著眼前二位打情罵俏的樣子,“無名,我們走吧!”
說完,率先走到前面,不給無名說不的時間,這時陳龍突然走到無名耳邊道“敢問姑娘這右半邊假臉是否是榜主所弄”。
無名看著他,真的想不到冷紅歌都沒有看出,他竟然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又如何”。
“只是想不到真的是您,若是需要凝膚膏,一聲令下,在下必定奉上”。
無名觸摸著臉上的紫藤花,“一定會的,還望到時你不要吝嗇”。
“記得不要再吃錯藥了,不然不小心死了,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及凝膚膏,這天下就只有一人,只是不知道他何時成了縣太爺,想來又是一堆的陰謀詭計,搖搖頭,他們的事和自己有什么關系了,我只需拿回我銀子便可,還有找到符兒。
在回到住處時,白君言已經在無名房間里等待多時了,拍拍身上的雪花,“言言,有何事?”。
白君言的樣子很頹廢,無名想不出有什么事能將他打擊成這樣,有些擔心他。
“無名,你和我成親可好”白君言突然抱著無名道。
扯開白君言,“你今天是犯渾呢!還是吃錯藥了,亦或者是沒吃藥”。
白君言扯開一個苦澀的笑容,讓無名很是不忍心在調侃他,又道“發生什么事了?”
誰知他竟又扯開笑容大笑道“無名,你也有被我騙的時候,哈哈!”
有些事情,他強不得,而他也不愿意強求無名。
有些事情說了并不代表就能解決,況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想說,無名也不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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