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這也算是她的閨中名,鮮少有人知曉,當年她巫山一曲驅魔亂舞,攪得巫山禽獸興奮亂竄了整整三日,最后她收下了一只黑貓,是一段極其輝煌地歷史。”屁股疼的厲害,嘴皮子倒是利索的很。
“那你怎的知曉這個名兒?”西林的公主,這個名兒沒有版權糾紛,她用著也順手,是不想相讓的,但是顯然,慕容青對那位公主有著意識外的維護,叫十三很是詫異,前前后后打量了一遭慕容青,也許,他就是話本子里說的朝三暮四的人吧。
“別那么看著我,我與那人清清白白,只一回,那人救過我,才識得這個名兒,或者說我臉面都沒見著她。”
“丫,你作甚。”慕容青吃疼地怒瞪十三,十三很是疼惜的拍了拍他的臀。
“好好養傷,爺明兒個再來瞅你。”一溜煙,趁著慕容青還沒有破口大罵之前離開。
十三走后,原本該是疼的下不了身的人,卻忽然立起來,穿上衣袍,出了屋子。
在屋子里等候人,卻讓燈火全熄,徑自幽幽地與搖椅上嗅著十八子的香,細細看,那十八子,像是小了許多,如今小巧可人,通透流光,灼灼迷人。
手指微曲著,敲了敲椅子的邊角,示意外面的人進來。
那紅袍小子進來,先是行禮,絲毫沒有因為四周黑暗而怠慢。
上位者嗅著十八子的香,放下了手,一件雪白絲綢睡袍,發絲擺在前禁。
擺了手,示意那人說話。
“榮狄太后入了京都,去了風雪樓,見的是那里的老龜公,又見了極為在朝中不是特別突出的官員。”
“還有,屬下十分懷疑,那風雪樓的龜公,是否是皇帝隱于市的隱官。”這風雪樓的權勢哪里來,憑著他的勢力查不出,那便只有一種可能,那個勢力本就是整個皇朝。
天圣的官員,自古就分為兩股人馬,一批是廟堂之高,混跡于朝堂之上的明官兒,還有一小批,極少數的人,是混跡于民間的,俗稱隱官兒,那風雪樓的龜公,極有可能是隱于京都城的一位隱官兒。
隱官兒一職世人不知,算是皇族暗中授權,卻有著極大的權利,隱官內部自成一體,也有著極為嚴格的等級劃分。
“他算是吧。”上位者第一句話便是這個,也算是一種肯定。
只是,語氣卻有些牽強。
“若是真為你家大人著想,今日的談話到此為止。”黑暗中,另一處聲音從書桌旁傳來。
慕容青大驚,他從進屋到現在,都不曾感覺到有第三方的氣息,難道那人是練就了隨時隨地都可憋氣的功法么,著實是嚇了他一大跳。
玖蘭悠沒有說什么,擺了擺手,先讓慕容先下去。
月華忍無可忍,一把奪過玖蘭手中的十八子,目光有些難掩的深邃。
“你讓她聞了你的香,你明知道這是你續命的物事,你知道這天底下還有哪里再來一串十八子給你糟蹋。”月華好看的臉上,是一片的冰霜,一把舉起桌上的茶具就摔在了地上。
以為他不知道嗎,玖蘭動不動就做輕薄與十三的動作,一有空擋就使用攝魂術擁著她一同入眠,為的是什么,月華自然不會允許他將十八子直接送給十三。
月華以為,他到底是有些分寸的,沒想到為了一個女子魔怔到了這般地步,竟然催動功力,在十三身上加速化解十八子的香味。
“縱然我有百般的能力,也再也造不出第二串十八子。”甩了茶盞,月華有些無力的從袖口里拿出一瓶金色的,裝著藥丸的瓶子。
十八子的材料,是西方菩提結的菩提果為材料,菩提果,盛產與西林,自西林一國滅亡那一日起,整個王朝的菩提子在一夜間枯敗,這整一個大陸,這種果子便從此絕了種,有心人想再種下菩提,結出果子,但種下這三年,沒有絲毫動靜,后人云,西林乃是佛祖生前的故居,國滅,自然菩提不再。
而這一串十八子,足足用掉了月華的十八多曾經因為好玩而留著的菩提,雖已枯敗,但做成十八子正巧是需要枯敗的,雖然有些不舍,但是。
看了眼有些疲憊虛弱半磕著眼應和著的玖蘭,他留下藥品子就走了,他怕再留在這里,他會忍不住出手打病患傷殘。
玖蘭悠在他走后,將十八子放到一個冰河里,用內力將其冰封,再乃求月華留下的藥丸,拿出兩枚吃下。
搖著搖椅,晃啊晃,漸漸地歸于平靜。
舊事若得輕斟,最是等閑了愛恨。
一笑相逢,二字留溫存。
一覺好眠的十三,夢到一直野獸,一直追著她跑,最后還叫它追上了,十三很是嫌棄地被那野獸親吻了好幾口,一臉的哈喇子,忍著揍那只畜生的沖動,然后,她醒了。
她醒了,與黑爾大眼瞪大眼,持續了好些時候。
黑爾不是被皇叔留在了宮內,沒有帶出來么,這,莫非這黑爾會尋主,還能用它那兩條小短腿撲騰到這數千里外的城鎮,十三在心里對黑爾的佩服又有了深刻的認識。
但是,它是找錯了主,摸錯了屋,上錯了床吧。
一件淡黃色絲綢睡袍的十三,本該在清晨以十分美好的姿態迎接早餐,卻被滿臉的口水沾滿了原本明朗的心。
一把將黑爾扔出屋子,早點退后,沐浴為上。
當十三神清氣爽的在此出現在飯廳時,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蜜餞子呢,哦,對了,杏花酥,玫瑰膏,琉璃片,藥呢,藥煮好了嗎?”一個扎著兩條小辮子的青衣小姑娘,在開飯的眾人面前忙碌不斷,預言直接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忙碌的人兒。
“本官也想吃琉璃片,杏花酥呢。”一臉的嘴饞樣,想著能讓流白給他勻一些。
“恩,行了,溫度正好,給我吧。”試了藥溫,流白很是盡職的接過盤子,然后瞅了預言一眼。
“大人若想吃,自個兒叫人做便是,何苦搶我家大人的吃食?”一臉的不肯讓步的摸樣,叫預言更是好笑,有趣的丫頭。
“流白見過小姐,小姐安好,現下流白要為大人將藥送去,回頭再向小姐好好行一次禮。”一臉的恭敬摸樣。
將在一旁觀摩的十三拉回了魂,好,好一個口齒伶俐的丫頭,十三嘴角抽了抽,算是對她微笑,你都行跪拜禮了,好好行一次禮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是要三口跪拜到她跟前,這丫頭,可真是,討喜。
而桌上唯一較為鎮定的就是慕容青,站著用食,很是扎眼。
“她是誰?”清晨難得的聚首,感覺倒是很好,本是較冷清的衙役,統共四個傭人,其中一個還是看門的,全部都被這丫頭使喚了起來,霍,好霸氣。
“國師大人的貼身侍女,專門伺候他喝藥。”慕容青用食了一籠蝦餃,沒想到這小地方,東西還是極為可口的。
伺候喂藥的,貼身婢女?有聽過打掃的保姆,喂奶的奶媽,感情還需要個專門喂藥的,皇叔是有多么的奇特,才收了這樣的人做這樣的工作,委實是屈才了,太屈才了。
還不等十三合上感慨的嘴,慕容青心情因為早點十分爽利的又開口道,“她也是苗疆蠱毒咒術帝十五代繼承人。”
十三在淡定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涌動的心,這何止是屈才,簡直是暴殄天物,皇叔知不知道這年頭最缺啥,人才啊,如此人才,他怎么就不能好好用在正途呢,喂藥,虧他想的出。
不過,他病了么,什么時候病的,什么病。
莫不是他一開始就有病,所以才會在這么多天里從不輕易出屋子。
十三滿腦子現在都是想入非非,沖忙地享用了早點。
準備去慰問他一番,進了屋子,發現,那抹佛香淡了很多,卻帶著那很好聞的蓮香。
玖蘭悠坐在搖椅上的姿勢,向是沒有變動般,維持在那里,唯一不同的是,懷里多了只黑爾。
他的手有以下每一下得縷著黑爾的毛,叫黑爾很舒適的瞇著眼,困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