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要分出個獨一無二的，一山不容二虎，一滄瀾不尋二主。

十三與七曜各自選了洞口，各自身后都有觀摩好事的人，也有各自支持與擁護之人，雖說華清明面上站在十三這一頭，面淡無情，誰知道他打的什么小九九。

族長率領族人在洞門開啟之前，在中央擺了個大圓臺，祭天，祭祖，以免驚擾了祖先，這是在安撫，告訴祖先這是他們的信徒。

他們口中念著十三聽不懂，但是很熟悉的詞，旁邊的七曜也跟著念叨，族人都一起念叨。

“公主，這是祭詞，需要讓祖先聽著，得念出來。”族長有些委婉地勸誡，雖然他不曉得哪里得罪了這位公主，讓他近幾天都不著待見，對著她的冷面冷心，他也得貼上去。

十三是記恨他那三年對玖蘭悠的所作所為，那兩年心頭血就不算在他的頭上，那讓自個兒的侄兒活的卑恭低下，況且，即使是他自愿養著滄瀾果，剜了心頭血，十三還是覺著不值，為他疼，記恨著族長和老族長，對這個火億族的人也沒甚好感。

“心中有神明，默念又如何。”她現在尊重儀式，也等著開始。

“哎，你站我這里心都跑北了，要不你和她一同進去得了。”來個英雄救美，兩情相悅，拯救七曜那顆無藥可救的心。

十三逗著華清，不知道哪來的心思，那么的活潑，想著馬車應該已經出了火億，去了清真的方向，本是想讓月華一路陪伴著伺候著他的病情，但是他堅持讓小黑護送，將月華留給了他，雖然月華很不樂意自己被人推來送去，也覺著自個兒的耐心即將消耗殆盡，但還是再一次的妥協。

“他是男的，進不去，只能在外頭苦苦守著。”十三與華清一唱一和的，這回搭配地倒是十分有默契。

只是閑著無聊的逗趣，華清淡然不變得臉卻有些青紫，好像說找他心中刺一般，那個酸澀，那個痛苦。

“哎！他的反應，好像太奇怪了一些。”她不是行家，看不懂除了臉面之外的東西，月華么，雖然生活作風有些問題，但是對人體結構應該是很了解的。

“嗤，這倒是被你瞧出了些門道。”這算是贊美，但是確實完全心不在焉的贊美，月華邊研磨著四周的環境，邊理會十三的問題，也算是，難為他了。

“瞧他的骨骼，是后期長成的，再看看他的年紀，天生的雙性人，成年后選擇了自個兒的性別，這身子骨，都是后期發育的。”

他四處敲打著周圍的巖石，還沒開洞門，他就好奇地左右上下的打量。

“這地方不錯，適合練功吐納，可謂是靈氣聚集之地。”

“雙性人？那他可以算是女子進入洞門么？”

“這個么，你問問你的祖先吧，我如何知曉。”

蹦跶回來了，覺得環境很不錯，“你且進去受苦，我便在外頭替你護法，順帶提升自個兒的功力。”這真是個不錯的地方，遺憾這處一年只打開三日，雖然時短，但是足夠他采集一些靈露制藥了。

“進去后，若是遇到瘴氣，吃那個綠色的丸子，遇上毒蛇，撒上那瓶黃色的藥粉，遇上怪獸，記得逃跑，若是都遇不上……”一骨碌拿出一堆的瓶瓶罐罐，在他看來都有明確的分類，卻攪得十三眼疼發脹。

“遇上這些玩意兒，你認為我還有那吃藥的速度？”她手無縛雞之力，手腳動作也慢，這廝，還弄這么一堆玩意兒，別的不怕，就怕吃錯了藥，走上了閻王廟，她還能拖著月華下地獄陪葬不成。

“遇上這些都是你的運氣。”像是看白癡一般的看了十三一眼，然后暗自祈禱別關鍵時刻總掉鏈子，若是一個不小心，讓她記起了什么，真怕她會做出三年前的事兒，太糟心，讓人跟著糟心，如果再來一回，他會規勸玖蘭悠出家侍佛，不問世事了，他也不再干這些讓自個兒跟著遭罪的事兒，多少年的苦澀，再重頭來一回，是個人都得瘋。

十三覺著，糟心，很糟心，危險，很危險，不再打探太多，讓自己放寬心，若是遇上幾個不正常的怪物，那她也不正常，看誰更不正常，呼。

周圍的人都聚圍過來，十三沒有與七曜打招呼，也沒有互看對方一眼，也許也是覺著對方是自己眼中的一根刺，看了糟心，想了煩心，十三見了她，鬧心，七曜愛的深刻，愛的扭曲，愛到險些成了魔，總是后悔一些事，總是要做一些事，這筆賬，是要好好算一算，但不是現在，她還沒有想到該如何與一位深愛著她男人的女人算賬，該如何怒打癡心妄想的小三，該如何讓她得到與他們一樣的痛楚，所以，她不堪她，不想她，就當自個兒在修心，在練心。

七曜說她不知道百鬼畫當年是如何心狠，如今的十三也不知曉七曜當年下下蠱毒時是作何感想，不過是因果報應，她在全然不識得他的時候，下了她今生后悔的毒，在瓢潑大雨中救起她最該斷念的劫。

無誰對誰錯，但是，總是作的，作到了自個兒的頭頂，愛而求不得，怨憎狠。

“開洞。”

在全族人的矚目下，十三站在了北門，七曜站在了南門，當洞門打開的時候，有一股強大的吸力，將二人吸附直洞內。

那是仙人的恩典，算是同意二人入內，這是火億族世代相傳的說法，得一代圣女，自損女子千萬。

十三被強大的吸引力吸入了洞內，速度很快，那股子吸力很強，叫十三心率加快不少，有些氣短。

最后，經過漫長的移動，跌落到凡間的地下。

首先，檢查月華給的東西還在否，那人雖然神神叨叨的，但是，醫術還是不錯，救命玩意兒馬虎不得。

然后，這里是？

為何里頭沒有瘴氣，沒有惡心的怪物，只有一座華美的水晶宮。

十三就被扔到了這座水晶宮的殿門口，在十三起身之時，這座宮殿自動開了門，為十三引了路。

宮門口有百姓走動，十三想叫住他們，卻發現，他們全然聽不見她說了什么。

難不成那一摔，將她很是無辜的摔死了，這是在夢回前世？

不，不會這么邪門吧。

十三吞了吞口水，掐了自己一把，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告訴自己真實的感覺，這里，像是幻境。

因為她進入宮殿的時候，一切都是虛無的，她摸不著門邊上的扶手，也觸碰不到這里的任何事物。

幻境中的環境倒是很不錯，樓榭歌臺。

咦，前邊好似有人在搭臺子唱戲。

十三揣著身上的家當，在一眾的水晶宮的下人們在底下向戲臺上頭看一群仆子，圍著中間的一位正主。

還沒見到正面，就被那一地的瓜子屑吸引住了，這，這人嘴功實在了得，底下這些，瞅著有十多斤的瓜子，她是如何做到的，瞧這臺子是剛搭好的，那她是坐在這里有多久，能有這番成就。

他們見不著她，她便大膽地在他們面前晃蕩，看著正主的面容，如此面色可親，絕代佳人，怎么會有如此上火的愛好，怎么看，她也不像個長了痔瘡的，該長了吧，吃那么多。

“正泰。”戲臺上出事了，小生因為一個跟斗，摔倒了戲臺地下，傷的不輕，那名叫正泰的，面色蒼白，看著傷口，慢慢從戲服內滲出了絲絲的血跡，很是血腥。

而看戲人全然不管那人的死活。

依舊磕著瓜子，但是卻然沒有剛才的興致。

“戲子少了，角沒了，如何能演出那股子情，不若，將這話本子上的喜劇改為悲劇。”

得了主子的發話，底下人明白過來，將受傷的人送下去，戲臺再次鑼鼓聲起。

如此強大的改編能力，如此強大的氣場，冷血冷清程度，無憐憫之心，這一件件的特質，五一不叫十三佩服。

“你叫什么名兒？”終于放下她手中的瓜子，挑起為她捶腿的奴才的下巴，十足是個風流客。

“奴才玖蘭悠。”不卑躬屈膝，給予對方最大的尊重，垂著首，表示臣服。

玖蘭悠，這是玖蘭悠，為何身形略顯纖細許多，像是個十幾歲的小少年。

這是各自兒的夢境么，本是帶著好奇探尋著四周的十三，這時正視這里，發現這里，擺設等細節上與天圣截然不同，連服侍也比之天圣要開放許多。

這里，最大的可能，是戰亂覆滅前的西林。

“玖蘭悠，玖蘭，本宮記著，去年是有這么位天圣質子的，也是叫這個名兒。”然后半瞇著眼繼續磕著瓜子。

雖然這么說著，但是讓他伺候自己捶著腿的動作全然沒有什么變化。

“恩，不單是名兒相同，奴才就是那位玖蘭。”沒有十年后的主天下的權勢滔天，如今的他就是個被皇室遺棄的皇子罷了。

“本宮想看喜劇。”

這可為難底下的人了，公主喜怒無常，可是該到哪找那么一個現成的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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