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辦法吧。”月華錦袍,遮住十三盯著地面混沌的雙眼,手指虛浮在空中,豫著是否要出手安慰。
本在中途疲憊回屋歇息的月華,就這樣站立在十三面前,手指輕撫著她的發絲,擁著安撫的手法一下下或輕或重疏落著她的頭皮。
“回京吧。”她該和青帝有個了斷,算一算這筆他穩賺了多年的賬,算一算她失盡一切的賬。
“我,想告老還鄉了。”手中的發絲,讓他有一刻的心猿意馬,到底清醒了回來,明白了對方在說什么。
“你今日是怎么了?”今日的月華很不尋常,望盡這一切早晚有一日要來的變數,就好似自己統統經歷了一番,通體充斥著的哀傷與隨意,讓十三很不喜歡,還是那個怕女人的月華,適合她對他的印象。
“我,”指尖微涼,口齒清啟,姣好的面容是蒼白的清涼,面對疑問,他到底是淡笑了一聲。
淡笑著說著十三質疑的問題。
“我一直在悠身邊,自他三歲時起,便是如此,做著三皇子宮中的小太監,盡心服侍主子。”真的將曾經由自己說出口中,輕描淡寫如在訴說的不過是別家之事,與己無關。
十三靜靜地聽,他坐在池水旁的,她也跟著一同坐過去,在她的記憶里,月華就已經跟在悠身邊,沒想到,那不過是后來太久的事。
悠做了她的男寵,他便做著她宮里的大太監。
“后來,主子敗落,貴妃為了尋了機會送我出宮學藝,這中間的情分,自然,是該回抱的。”
“江湖中,終歸,防不勝防,我也是吃了苦頭,有了后來的魔怔。”
能讓他到了如今這樣害怕女性的地步,能會有什么苦頭,思及此,十三面露兇狠。
月華安撫地笑了笑,示意她平和,摘了朵池中葉,把玩了一會子。
“如今,是覺得疲憊,我會去南荒探求些情蠱的事,也會去別處走走,望公主成全。”將手中把玩著的葉子交付于十三的手中,轉身離去。
十三停在原地,愣在原地,手中的葉子也被她扔在了一處,她在氣悶什么,難受什么,故人一個個離去,她該習慣不是么!
月華的貼身小廝,躊躇的走到十三的邊上,難得的沒有隱于暗處時刻跟著主子走往他處。
“公主殿下,您和國師大人都算是苦盡歷盡,即使還有波折也算是尋得生命中另一方的存在,想起來也是甜的,望你們別對公子感到失望,這些年,公子能做的也都做了,當年貴妃的情,公子所剩下的情分也一一在你們身上用盡,再讓他做些什么,都是對公子最大的為難。”
撿起被十三扔在地上的葉子,小心的放回池中。
“他當年是受了什么磨難,變成這幅樣子。”那個再百鬼畫宮中永遠威嚴一派的大總管,那樣的高遠,她當時覺得,若他不是個太監,定是人間極品,想到他的畏懼,他的魔怔,十三有些不敢往下想。
“奴才不過是奴才,主子的事,不便議論。”說完便想離去。
“若是不說,我便不讓他離去,他也定是會念情分留下來。”
那小廝滿臉憤恨,像是恨不得將十三砍殺一般,十指握拳,撇過頭不去看十三。
“公主,你這是在利用公子心中唯一的善念么?好,若你想知道,奴才便相告,只求公主別再相擾。”
稀罕事,如今,面對舊人,她想感懷地把酒言歡一番,或是好好教訓一番,但都已身不由己不便相擾來拒絕她,避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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