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被推開前,慕歌無意間瞟到了桌上男人衣服,忽然心生一計,她急忙披上那件衣服,然后心一橫咬牙撞開了窗戶,跳了出去。
于是乎就在門被撞開的那一瞬間,劉就大頭子看到一道披著男人衣服的黑影從窗前掠過。
“誰!”他暴呵了一聲,接著快步跑到了窗口張望。
慕歌生怕逃跑會被發現,索性躲在了窗臺下面,整個個人貼在了墻面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許久,她就聽到“啪”一個巴掌的清脆聲響起。
“哎喲!你這瘋子打我干什么?”馬氏捂著半邊臉跌坐在地上。
劉大頭子咬著牙怒罵道:“打你?我還要抽死你呢!居然敢背我在家藏男人,偷漢子!”
“我沒有,你少污蔑我!”
“污蔑你?那你說剛才在屋里的人是誰?”
“我怎么知道!”
“你不知道?好,我今天就打到你知道為止!”
“哎喲,打死人啦,快來人啊!殺人啦!”
那一聲聲音打在皮肉上的清脆聲夾雜著馬氏的哭喊聲,讓慕歌心中冷笑了一聲。
原本她是想要讓劉大頭子自己發現里屋那塊被松動過的地皮,可現如今演變成了偷漢子更好,就應該讓馬氏多挨上幾巴掌才解氣!
“啊啊?。】靵砣税?,要死人啦!”
“說,那男人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我沒藏男人!”馬氏凄厲地叫喊著。
慕歌眼看時機成熟,貓著腰悄悄從窗臺下走過,然后再次繞道前院,裝作跑得很喘的樣子一邊往里面沖一邊喊:“嬸娘不好啦,有人偷叔的衣服!”
她舉著那衣服走了進去,剛走進去就看到劉大頭子正舉著鞋底子,而馬氏頭發散亂的跌坐在地上,慕歌心里暗自好笑,但面上卻裝作很震驚的樣子。
“嬸娘,叔……你們……”
“你剛在外面嚷嚷什么嚷嚷!”劉大頭子擰著眉頭說。
“那個……叔,你的衣服……被人給偷……偷走了……”說完,她把衣服舉了起來。
劉大頭子扯過衣服一看,果然是自己的衣服,太陽穴不禁跳動了幾下,然后面色陰沉地看著馬氏問:“偷走了?不會是哪個漢子給穿走了吧?”
“應該不是,我剛才進門看到那人穿著叔的衣服,還把咱家門口的衣服都給拿走了,我當時喊了幾句就把他給嚇跑了?!?/p>
“你說真的?”劉大頭子半瞇著眼有些懷疑地問。
“嗯,我生怕他進屋偷了東西,所以趕緊跑進來想問問嬸娘家里缺了什么,咱好報官去。”
劉大頭子冷笑了一聲:“咱家里哪有……”
可還沒等他說完,跌坐在地上的馬氏突然蹦了起來,喊了一句:“不好!我的錢!”然后直沖里屋。
劉大頭子一聽到錢也急忙沖了進去,沒過多久里屋就傳來了馬氏的大叫:“哎呀!我挖的坑被人動過了,糟糕,錢肯定沒了!”
“你個死女人不把錢放放好,竟然埋在地里,你是生怕賊不惦記是吧!”
“我以為放在這里沒人會想到……”話說到一半就聽到馬氏低呼聲:“呀!錢還在錢還在,我的老天爺啊,嚇死我了。”
“哈哈,果然是四百兩啊,嘖嘖,不錯不錯。”
馬氏叫嚷了起來:“你干什么,這錢是我的!”
“你給我滾一邊兒去,少來耽誤老子賺錢!”緊接著就聽到一個重物摔在門柜上的聲音以及馬氏的一聲慘叫。
很快,劉大頭子一臉得意地甩著銀票從里屋走了出來。
“嘿嘿,四百兩啊,這次我就不信我不翻本。”
“不許走!你今個兒要是敢拿走這錢,我就和你拼命!”馬氏蓬頭散發,額頭上還留著鮮血地跑了出來,她的手里拿著一把做針線時用的剪刀,大有一種同歸于盡的樣子。
“拼命?”劉大頭子冷笑了一聲,然后將四百兩藏在了自己的衣服里,冷下臉一步步朝著馬氏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你……你別過來,你……”馬氏看到他陰鷙的眼神,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卻腿一軟跌坐在了椅子上。
劉大頭子一把抓住了馬氏的手,接著搶過她手里的剪刀,擲在地上,不屑道:“就你這樣還想和我拼命?有這個心思不如就好好去河灘邊上再摸幾塊石頭去賣?!?/p>
說完,他哼著小曲得意洋洋地走出了家門。
馬氏眼看著四百兩不翼而飛,自己也又無力取回,心里又氣又怒,一眼看到了站在身邊的慕歌,當下就把氣撒在了她身上。
“眼睛瞎了啊,沒看到我腦袋上流血嗎?還不快去打水給我擦,是不是想讓我流血致死?。 ?/p>
“是是是?!蹦礁柩b作很害怕的樣子連連點頭,跑到外頭打了水,然后端著臉盆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給她清理額頭上的血跡。
可才碰了她一下,馬氏卻突然大叫著跳了起來,接著就是一個大耳刮子甩了上來。
“你個死丫頭是不是故意想疼死我!”
一時沒有防備的慕歌被打得眼冒金星,半張臉立刻紅腫了起來,
“你是不是以為我被打了,你的日子就能好過了?我告訴你,老娘要是不好過,你也別好過!”
慕歌低著頭不說話,心里卻把這一巴掌牢牢記住,總有一天她慕歌會雙倍奉還!
馬氏指著她的腦門,惡聲惡氣地罵道:“還杵在那里當死人啊,趕緊給我擦?。∫窃贈]輕沒重,小心我把你扔進柴房餓死你!”
“是!”她咬著牙點了點頭,擰干了毛巾繼續擦拭著。
可擦了沒幾下,馬氏就哎喲哎喲的叫了起來。
“你個賤蹄子是不是欠打?。 痹捯魟偮洌R氏就把臉盆往她身上砸去,慕歌下意識一躲,卻惹得馬氏更加不快:“你還敢躲?幾天不打造反了是吧!死丫頭,我讓你躲,讓你躲!”
看著馬氏那瘋狂的模樣,慕歌明白她這是把氣撒在自己身上了。
不過她也不傻,撲通一下跪倒在地,然后抱著馬氏的大腿就是哭天搶地一頓大喊:“嬸娘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求您別打了。我知道叔把錢拿走了,您心里不痛快,我想辦法把錢給賺回來就是了,您……您別打我了。”
“賺回來?怎么賺?你去賣嗎?也不看看自己那雙妖眼,別賣不成還把男人們給嚇瘋了?!?/p>
那尖酸刻薄的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小刀劃在慕歌的心口,她不由得攥緊了拳頭,告誡自己一定要忍,千萬要忍住。
她含著淚說道:“嬸娘我真有辦法,真的!”
“哦?那你說說看,到底有什么法子?”馬氏停住了手,冷冷地看著她。
“是這樣的,剛才我在村頭洗衣服的時候聽到那些人在說,那個京都來的大官想要招攬幾個小工,每個月還有月錢,所以我想去試試,也好貼補家用?!?/p>
馬氏冷笑了一聲,“你會那么好心?”
慕歌梗咽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悲傷地說:“這么多年來要不是嬸娘照顧我,我大概早就凍死在門外了,所以想能幫嬸娘分擔些就多分擔些?!?/p>
天知道她有多么克制自己內心洶涌的恨意,才能把這句話說得如此感恩戴德。
“哦?是嗎?”
“是啊,這樣弟弟的病也能早些好起來?!?/p>
馬氏的兒子是她唯一的軟肋,早些年因為太過頑皮掉入了冰水里,凍傷了腿導致癱瘓,為了能夠救他,馬氏花了家里所有的積蓄,可還是看不好。
所以慕歌敢打包票,只要她是為弟弟的病好的事情,馬氏是不會拒絕的。
果不其然馬氏的神色有些松動了,想了會兒后,問道:“每個月月錢多少?”
“五十文。”
“五十文……”她細想了一番后,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好吧,你想去賺錢貼補家用也不是不行,但是每天晚上必須給我回來!”
“是,我每天放工就回來。”
“還有,別想給我有別的什么小心思,讓我發現我就抽死你!”
慕歌低著頭裝得一副害怕的樣子,聲音顫顫地說:“歌兒不敢?!?/p>
“哼,諒你也不敢?!瘪R氏冷哼了一聲后,踢了踢腳邊的臉盆:“還不趕緊再重新端盆水過來!真是一點眼力見兒都沒有!”
“是?!?/p>
慕歌連忙打好了水,手腳麻利的給馬氏清洗好了傷口,然后找了條干凈的白色布把她的頭給纏好。
馬氏看到慕歌站在一旁,心里總是覺得來氣,不由怒聲道:“你還傻站在這里干什么,趕緊去把晚飯做了,還有把這兒也都給我收拾了!”
訓斥完,她扶著自己受傷的腦袋往里屋休息去了。
看著馬氏離去的背影,慕歌嘴角不由牽扯出了一抹冷笑,低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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