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等會兒就吩咐下去,讓工人們去開采。”李鑄現在滿心歡喜,不禁能開采出新的石料,還能為李家再做出個招牌出來,簡直一舉兩得!
“既然如此,我也差不多該告辭了。我已在此地逗留太久了,師父會擔心的。”
“也好,那批貨我已經重新選好了,你帶回去吧。”
“不了,把貨交給蔣爺就成,我和曾少爺先行一步,不然我怕路上再被人給丟懸崖下喂狼了。”她似假似真地說道。
可李鑄聽了卻忍不住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幾聲:“不會了,二弟已經那樣了,誰還能再對你做什么,更何況你身邊還有個這么厲害的保鏢守著你。”
他順勢看了一眼站在回廊上的曾易。
“哈哈哈,李宅家大業大,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二個二爺呢,再說了就算今天不是變成二爺那樣,保不齊哪天就變了,李老爺可要小心啊。”說到最后幾個字時,慕歌飽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作為合伙人她只能點到為止,至于李家宅內的事情,她現在還沒資格插手。
“好了,言盡于此,還望您老多多保重,告辭了。”
慕歌走的很干脆利落,當李鑄還沒從她的話語中回過神來時,她就已經消失在了回廊的轉角處。
冬季的下午,云層厚重的像是要隨時壓下來一樣,幾個下人牽馬收拾著包袱,慕歌和曾易就站在李府的大門口等著。
而此時一輛馬車正從不遠處走過來,然后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李府的大門口,從里面出來的正是李家的三爺——李耀。
只見一個下人將木凳子放好,李耀袍子一撩,順階而下,整套動作下來感覺這個人溫潤素雅。
“原來是慕小姐啊,怎么?這是要回去了?”李耀看到站在大門前的慕歌,笑著走上前來,順勢對站在一旁的曾易點了點頭。
慕歌淡淡一笑,但目光卻沒有停留在李耀的身上:“是啊,事情已經辦完了,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
李耀一臉的惋惜神色:“那真是太可惜了,本來李某還打算請慕小姐吃頓飯來答謝慕小姐當日的救命之恩。”
她冷冷地牽了牽嘴角:“不必了,二爺是罪有應得,我這么做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已。”
可李耀似乎并沒有聽出她的疏遠和冷漠,依然笑得如沐春風道:“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慕小姐的!順便還要恭喜慕小姐因禍得福得了李家兩成分紅。”
慕歌沒想到不過短短一個中午的時間,李耀就已經得到消息,足以可見宅子里他安插了多少自己人。
慕歌對上他的眼睛,忽而勾唇一笑:“呵呵,那我是不是也要預祝三爺心想事成了。”
李耀笑微微點了點頭:“客氣,客氣。”
兩個人就這么客氣的寒暄著,可心里頭到底是怎么回事,誰都不知道。
可就在此時一個小廝從門內走了出來,恭敬道:“三爺,老爺讓您進去商討事宜呢。”
“這樣啊,那我先進去了,希望你們一路平安。”
李耀溫潤一笑,然后對著他們兩個點了點頭。
慕歌也含笑著點了點頭,目送李耀離去,只是很快她的笑消失在了唇邊,眼神中忽添一抹冷意。
曾易走到她身邊,第一時間察覺到她身上的異樣。
“怎么了?”
慕歌回過頭,看到曾易略擔心的眼神,笑了笑:“沒事,我們走吧。”
“你有事。”
曾易微皺著眉,他第一次發覺被人敷衍的感覺很不好!那種不被信任的感覺。
慕歌看他一臉不悅的樣子,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了。
她不禁有些失笑:“是,我有事。”
慕歌坦白。
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如果他想知道也無妨。
“因為李耀?”曾易淡淡地掃了眼早已空蕩蕩的庭院。
慕歌有些訝異:“你也發覺了?”
她一直以為這家伙木愣愣的,對什么事情都不關心,沒想到居然能看出來李耀有問題。
“我看見你對他的態度很冷淡。”
合著他發覺李耀有問題,是從她身上看出來的!慕歌真是又氣又好笑。
“嗯,因為我發現李耀遠遠沒我想的那么簡單,這個人心思沉穩,表面不動聲色,心里卻早已設計好了一切,把自己安排成一個受害者的身份,站在幕后,將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間,恐怕李富到現在都還愧疚于自己陷害李耀的事,真不愧是李家的三爺啊。”
果然,曾易眼神一暗。
“不過,沒關系,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總有他跪下來求我的時候。”慕歌淡淡一笑,隨即看了眼不遠處的厚厚云層嘆息了一聲:“快變天了,咱們回家吧。”
咱們回家吧……曾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里倏地一抽,一種不知名的異樣擴散開來。
“好。”
踏踏踏的馬蹄聲漸行漸遠,直到最后一個黑點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當天夜里,寒風凜冽呼嘯,李家的宅院內早已一片寂靜無聲,卻有一個人堂而皇之地走進了二爺的院內。
“吱呀——”門被推開了。
“二哥怎么這么狼狽?”
來人正是李耀!
他一步步走了進來,嘴角掛著儒雅的笑,和跌坐在地上面容憔悴的李富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李富看見三弟就如同看見了救命稻草一樣,急忙連爬帶滾地趴在他身邊說:“三弟,三弟救我啊!快救我出去!我受不了了,我快受不了了!”
在這個房間里他足足待了三天,三天!這三天里沒人和他說話,沒人理睬他,他就像是一團空氣一樣,這讓一個常年在外風流瀟灑慣了的二爺如何受得了,簡直就快要瘋了!
“救你?二哥在這里不開心嗎?這里有吃有住還有仆人供你使喚。”
“不,不要!我要出去!這里簡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那哪里是人待的地方?飄香院?還是賭場?或者是……墳墓?”
李富被最后兩個字嚇得渾身打了激靈,腦袋清明了不少。
他想起來自己是如何不顧兄弟之情陷害三弟的,如何想盡辦法讓他做這個替罪羊。
“三弟,我……”他弱弱地開口,卻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解釋。
“怎么?你這是在對我愧疚嗎?”李富不吭聲,但卻聽到頭頂先是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隨即越來越響:“哈哈哈,你居然對我愧疚?真是好笑,你難道到現在還沒看明白,這一切都是我算好的嗎?!”
“轟隆隆——”一道悶雷從天際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