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慕歌和曾易就帶著曾六往山上趕去,停在寨子門口,依然還是那個站哨的人。
那人看見慕歌出現后,沉默地上下打量著她,似乎是在考慮要不要進去通報一聲。
慕歌也看出了他的疑惑,讓曾易把馬車里的人丟了出來,淡淡道:“去通報吧,不然你們的兄弟可能就要沒命了。”
“六子?!”那個人一看到倒在地上的曾六立刻變了臉色,再抬頭看慕歌時眼里恨不得能飛出小刀射死她。
他咬牙恨恨道:“你給我等著!”
慕歌像是沒聽懂他的話外之音,笑著點了點頭。
很快,寨子的門被打開了,隨之涌出了大批的寨子里的兄弟,而武慶和武遠兩個人也走了出來。
武慶走在最前面,看到被綁得五花大綁丟在地上的曾六后,臉色很是難看:“你這是什么意思?”
慕歌看了眼地上的曾六,笑了笑:“大當家的看不出來嗎?我這是給您的送人來了呀。”
這樣風輕云淡的笑讓武慶覺得格外刺眼,不由惱怒道:“你這是送人的樣子嗎?!”
一時間氣氛有些緊張起來。
而就在此時,武遠卻走了出來,臉上依然笑吟吟道:“既然是送人,那我們就收下了。來人,把六子送回寨子里去。”
身旁的兩個兄弟點了點頭,立刻走上前來,卻被曾易的氣勢生生停住了腳步。
還真是個千年的老狐貍,居然借坡下驢就想要把人給救走。慕歌心頭凝出了一個冷笑。
“你們說把人送來就送來,說帶走就帶走,真當珍品齋的人是死的嗎?”說到最后她語調忽低,猶如這料峭的春寒,讓人打了個寒顫。
可偏偏武慶猶不自知,冷笑著嘲諷:“就你們那些仆人手下,可不就是死的么。”
“是嗎?”慕歌勾唇一笑,頓時從她身后一抹銀光破空而出,武遠瞳孔猛地縮緊,立刻退了三步,隨即硬生生的偏過身,這才狼狽地躲過。
武慶看出慕歌身邊那個沉默寡言的人是個厲害角色,索性也就不再打哈哈了,他立刻走上前去,拱手道:“既然姑娘已經知道六子是我們的人,不知姑娘打算如何處置六子?”
“還偷竊上萬兩的石料已是死罪,更何況他還阻礙官府剿匪更是死罪中的死罪,我想官府應該會給他一個斬立決吧。”
武慶一聽心里一緊,連忙跑上前來道:“不可以!”
要的就是你的不可以!慕歌算是明白了,這個大當家的為人仗義,很顧念兄弟情分,對于寨子里的兄弟們來說有這么一個大哥是好事,但同時也能讓別人有機可乘。
武遠看了看自家大哥的模樣,就知道第一局已經輸了,于是只能決定用個緩兵之計。
“姑娘今個兒來顯然是沒打算把他送進官府的,不如我們進去喝杯茶詳談一番可好?”
“好啊。”慕歌欣然應下,卻被一旁的曾易拽住了袖子,他眉頭輕皺一副不同意的模樣。因為曾易覺得進寨子實在太過危險,在寨子外他還能隨時帶她離去,可要是在寨子內他就有些許的吃力。
他絕對不能把慕歌放在一個有千分之一危險的地方中去。
慕歌輕拍了下他的手,給了一個安定地笑:“沒事的。”
“請。”武遠做了個請的姿勢,周圍原本將慕歌和曾易團團圍住的寨子兄弟們,紛紛退去,讓出了一條道。
慕歌和曾易兩個人原本在眾人的目光中翩然走進了寨子里,依然和昨天的場景一樣,只不過此時地上多躺著一個曾六。
武慶剛坐下,就忍不住開口道:“是不是把石料都給你們了,你們就放了他!”
“大哥?”
武遠震驚地望著大哥,他沒想到自家大哥居然會這么痛快的答應,他第二局可都還沒開呢!而同樣驚訝的是坐在一邊的慕歌。
她是知道這當家的仗義,可沒想到居然仗義到這種地步!向來只有君王為博紅顏一笑,毀江山,可現如今居然有人為救兄弟一命,連最基本的爭取都沒有。
武慶目光沉沉,低聲道:“二弟,六子是咱們寨子里的人,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去送死,貨沒了可以再搶,人沒了可就沒了。”
這段話說得躺在地上的曾六雙眼泛紅,越發掙扎得厲害。
慕歌淡淡一笑:“大當家的果然重情重義,丫頭我佩服!”
武慶冷哼了一聲,對著門外喊道:“來人啊,把貨全部送上來。”
“大哥!”
武遠還想說些什么,但卻被武慶揮手打斷:“二弟,別說了!這件事我心意已決,我絕對不會用兄弟們的命去換一批貨,這不道義!”
武慶著急地說:“可是大哥,上次那群受傷的兄弟們還躺在床上,要是沒了這批貨,咱們拿什么讓兄弟們治病!”
“我會另想辦法的。”武慶神色堅定,武遠也無可奈何,只能別過臉懊惱地嘆了口氣。
很快貨物就被原封不動地搬了上來,一個個箱子全部打開,武慶對著慕歌道:“這批貨全部都在這里,你們看一下,然后就把貨帶走吧。”
“不必了,我相信大當家的。”慕歌故作大氣地一揮手,其實暗地里早就用鬼瞳掃過了。
“易哥哥你讓人把貨物全部搬下去吧。”
曾易定定地看著她,沒有動。
慕歌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讓自己跟他一起走。
她卻淡笑著搖了搖頭:“我和大當家的還有事兒聊,很快的。”
曾易點了點頭,看了眼武慶,眼中滿是警告的意味。
武慶看后到冷哼了一聲:“我不屑欺負一個丫頭。”
這勉強算是一個保證,曾易這才面無表情的離開。
“你還要和我說什么?”武慶冷著臉,顯然一副不想交談的模樣。
“剛才聽大當家的說寨子里的兄弟們都受傷了,沒錢治。所以我決定出錢給各位兄弟們治病!”慕歌笑著從懷中掏出了一疊的銀票排在了桌上,這些還是今個兒早上出發前問師父要的,還好以前賣石料賣的多,不然還真有點囊中羞澀。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武慶看到桌上那一疊銀票,反而皺著眉警覺地望向她。
慕歌對此也不在意,只是聳了聳肩:“就因為剛才大當家的重情重義,丫頭深感佩服和欣賞,希望能和大當家的結交為朋友。”
“你要和一個土匪頭子結交為朋友?”
他沒聽錯吧?!這丫頭也太大膽了吧!
“不行嗎?是大當家的看不起我這個丫頭?”慕歌笑瞇瞇地看著他。
此時一直沒有出聲用審視的目光看著眼前的慕歌的武慶急忙搶在了武慶說話前,笑呵呵的拱手道:“這是哪兒的話,你現如今可是寨子里救命恩人了,我們感謝你都來不及呢。”
“救命恩人算不上,只能說是一點小小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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