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歌剛從書房里走了出來,就看到下人們忙亂的在院子門外進進出出,表情都有些不安。
“出什么事情了嗎?”她抓住了一個過路的下人好奇地問道。
那下人原本就因為干不完的活兒心里焦急,現在又被人拽住,更加不耐煩了起來,剛皺著眉頭想要嚷嚷時,卻一抬頭看到了那個被少爺帶回家的女子,當下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又給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大少爺這么多年來從未待過女子進家門,這可是頭一位啊,說不定將來也會是不得了的主。
他連忙急轉了態度,臉上堆滿了笑意:“家主要陪未來少夫人出去逛街,大家都在忙著準備呢。”
“出去逛個街要準備什么?”
慕歌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出門逛街還要準備的,這能準備什么,不就是一輛馬車的事情嗎?
“當然要準備啦,車廂里要擺放好少夫人喜歡吃點心和水果,水果要最新鮮的時令水果,糕點要現做,還有放好熏香球,味道不能太重也不能太淡,軟座要舒適不可以太硬,還有……”
那人掰著手指一一說著,可慕歌卻聽得頭都大了,她急忙喊停。
“可以了可以,你快去忙吧。”
天啊,這哪里是出去逛街啊,這分明是皇后擺駕出宮啊。
那人也識趣的很,躬身就退了下去。
很快,慕歌站在不遠處就看到胥容和柳羽兒兩個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出去,在臨門口還有幾步路之,柳羽兒發現了慕歌的存在,她得意洋洋地朝著她笑了笑,挽起胥容的手,高昂著頭顱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出去。
慕歌對于她近乎幼稚的行為感到一絲好笑,輕搖了幾下頭后往自己暫住的院子里走去。
才踏進院子就看到那抹熟悉的背影,他站在樹下,清風拂過吹落了幾片花瓣,日光碎裂了一地,一世靜好。
曾易忽的轉過身,在看到是慕歌之后眼中的警戒才稍稍退散了些許,問道:“怎么才回來。”
慕歌笑笑走了進去,“等很久了嗎?”
“沒有。”曾易搖了搖頭,可慕歌卻在踏進院子之前就有人已經來通報過了,說曾易站在那里已經一個時辰了多了。
她也不戳穿,只是笑著推開了門,招呼他進來。
“今天可真是驚心動魄的一天啊,我竟然連續看到了大夫人和少夫人兩位,而且少夫人的性格也讓我印象深刻。”慕歌為自己倒了杯水,迫不及待地說起起剛才的趣事。
“我剛在院子里也聽到外頭些許的聲音。”
“易哥哥,在看到胥芙兒的脾氣以及少夫人的大排場后,你有沒有發現我瞬間變得可愛多了。”慕歌難得心情愉悅,雙手捧著臉頰,一臉天真地問。
曾易眼中帶著一絲笑,淡淡地“嗯。”了一聲。
誰知他剛一點頭,慕歌的臉刷的一下就變了,“難道我以前不可愛?”
“也可愛。”曾易安靜地看著她。
而慕歌也眨巴著眼睛望著他,眼中似乎有著一抹期待。
過了許久,曾易好像懂了一些什么,他抬手摩挲著她的臉龐,“歌兒,我不會說那些話,可如果你想聽,我愿意學。”
慕歌神情一怔,也發覺自己有些太過胡鬧了,曾易就是曾易,如果讓他變得能言善道,又怎么還會是他。
“抱歉。”她低低地說道,眼中滿是歉意。
“傻瓜,永遠不用對我說抱歉兩個字。”
他輕輕地攬過慕歌的肩,將她圈在懷中,嘆息了一聲。
曾易的心跳忽然在她的耳邊放大了好幾倍,就連同她自己的心跳也一并傳入了自己的耳朵里。
砰砰……砰砰……兩個心跳聲就這樣渾然天成的融合為了一體。
和曾易兩個人一同吃完了晚飯,顧忌到她連日來趕路的疲憊,曾易早早的就讓她休息了。
屋內燭火滅了三盞,只剩下一盞燭火微弱地亮著,帶著熏香氣味的房間里偏偏躺在床上的慕歌卻翻身無數怎么也睡不著,難道她還認床?
當這個想法鉆進腦子里的時候,她自己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認床?這十幾年來她的床只是一堆稻草而已,哪來的床,而這一切的苦難均來自于自己的親生父親。
而這么多年過去,那張面容在慕歌的記憶中幾乎模糊到看不清。
那種熾烈的恨意忽的一下燃了起來,她的手猛地一把握緊被單,指尖都泛起了白。
突然,她從床上彈了起來,穿了件衣服就跑出了門,門外清冷的夜風將她胸腔里怒火吹散了不少。
慕歌看了眼夜色,反正也睡不著,既然跑了出來索性逛逛也是不錯的。
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做了一個重大的錯誤決定!
“你怎么在這里?”慕歌看見胥容坐在走廊的階沿上,手中拿著一壺酒,而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的酒漬,顯得有些狼狽。
“這里是我的家,我為什么不能在這里?”
一開口就沒有了白日里那個溫潤儒雅的胥容,反而帶著些許的隨意和慵懶。
他喝醉了!這是慕歌的第一想法。
“那我應該離開?”
對于胥家主這種突如其來的頹廢,慕歌決定還是先溜為妙,不然聽到什么不該聽的,到時候可能就走不出遼城了。
“我有讓你走嗎?喝一杯。”胥容將手中的酒壺遞了出去。
慕歌挑了挑眉,看著有些醉意朦朧的胥容,“你讓我坐下來陪你喝一杯?你確定你的未婚妻不會從草叢里跳出來?”
“放心,她今天逛街逛得很盡心,所以應該沒什么心情來抓我們兩個。”他自嘲地笑笑,隨后猛灌了一口酒。
想了一會兒后,慕歌最終還是坐到了他的身邊,就著他的酒喝了一大口。
“我們兩個又不偷情,何必怕她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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