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決定了要侯府回后,云初就將四蘭叫到了屋子里。
云初從盒子中拿出三張紙,分別遞給蕙蘭、墨蘭和鈴蘭。
三個的手不約而同地顫抖著。
“小姐……”
“這是”的賣身契還給了她們。前途未卜,她不想連累她們。
三個丫頭當即給云初跪下來。她們都是孤兒,離開云初也不知道該去哪里,小姐待她們不薄,她們不能忘恩負義。
云初也高興她們留下,只是依舊還了她們人身自由,留在她身邊就是她的姐妹,再不許自稱奴婢了,今后五個人一條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云初派人去山里給白大夫傳了消息,剛過了戌時,白大夫領著四個小廝就回到了莊子里。
白大夫是方圓五十里最好的大夫,也是唯一的大夫,云初知道唐管家一定會著急請個大夫來,就提前讓人去給白大夫送了消息。至于白大夫在山里“迷路”,只能怪唐管家心太急,白大夫臨時起意順水推舟,順便拐了兩個小廝幫他進山采藥,有白用幫工怎么能浪費呢,于是干脆將他們帶進了深山里,好好給自己當了回免費采藥工。
等到兩個小廝累得腰酸背痛,滿身泥土得隨白大夫回來,在路邊躲懶的另外兩個小廝,就一起帶了回來。
白大夫又仔細檢查了云初的身體,對云初一會兒裝病一會兒又決定回侯府的決定十分不解。
云初就把最近發生的事和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告訴了白大夫。
說到定山王府的時候,白大夫臉上一僵:“小時候我曾經隨師傅去過一趟定山王府,對定山王府的事情不是很了解……”
“啊?真的假的啊?你知道些什么?快說說!”云初沒想到白大夫竟然出入過定山王府!
白大夫點點頭,眉頭微皺,將當年的事情細細說與云初聽:“當年,我大概也就是七八歲年紀,隨師傅四處云游行醫,到過定山王府,王府中有位小少爺,約五六歲年紀,聽說是起先是發燒、頭疼、腹瀉、嘔吐和全身不舒服,太醫診治了,說是著了風寒,小少爺腸胃虛弱,有些消化不良。退退燒幾天以后,再次發燒,反復幾次后,竟然越來越厲害,后來下肢竟然失去了直覺……”
云初心中暗道:這分明就是小兒麻痹癥,只是古代醫術有限,癥狀又與風寒無疑,誤診的可能性非常大。云初臉上陰晴不定,白大夫也不再多說什么,只是把隨身帶的常用藥送了一些給云初,讓云初多保重。
云初強裝笑顏,拍著胸脯對白大夫說:“還是老白你夠義氣!你說吧,你看上我哪個丫鬟了,只要你說一聲,我真心誠意地幫你保了這媒!你這么一大好青年的,若是娶了外面的姑娘,怎么都覺得可惜啊,俗話說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說吧,喜歡哪個?鈴蘭嘛還太小,沒有發育成熟;劍蘭嘛,不知道你有沒有那個賊膽,不過劍蘭姐姐的身材可是真的辣,脾氣也夠火辣;要不蕙蘭,怎么樣?又溫柔又賢惠,沏茶煮飯樣樣精通……”
白大夫臉都綠了,看也不看上官云初一眼,蹦著臉拿起藥箱就往外走,云初還在后面喊:“喂,老白,你別生氣啊,要不墨蘭?我熱痛割愛好不好?”眼看著白大夫走遠,云初的神情一下子暗淡了下來。
她就知道老白來歷不凡,他醫術超群,卻窩在這小山村里,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一樣有種難言之隱。
也不知道今后,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他。
可惜啊,身邊沒個會醫術的丫鬟,要是老白跟著她,那該多好!
剛才怎么沒問一問他呢?云初一拍腦袋,心中有些懊惱。
不過她也問了,問他愿不愿意娶她的丫鬟,如果他愿意的話不就可以一直跟著她了?
哎!看老白那副恨不得離她遠遠的神情,云初就心有不甘,怎么說老白也是一大齡男青年,難道就沒有需要嗎?
定山王府,還真是尊大菩薩。難不成馬氏想把她送給定山王當小妾?
想到這里,云初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馬氏還能再齷齪一點嗎?
不過這件事父親究竟知不知道?侯爺又是什么態度?
如果上官侯爺愛惜臉面的話,此事就還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連父親也不要臉面的硬將自己塞給定山王,那她就真的悲催了!
不過,那也要定山王看得上她吧。
云初記得老白曾經送她的藥里有一種用姜汁和草藥做成的藥丸,讓她上街時涂在臉上,俗話說“一白遮三丑”,涂上這藥嘛,就“一黃掩百美了”。云初讓墨蘭將藥找出來,心中有了計較。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唐管家就和幾個小廝開始往車上搬運行李。等到東方漸白,云初和簫娘揮淚告別,帶著琴娘和四蘭一起上了馬車。
云初實在不愿意讓簫娘再回到臨川侯府那個地方,就讓簫娘留了下來,繼續幫她打理莊子。
在云初的心中,這莊子才是她的家,她的根。只要有這個莊子在,她就能讓跟著她的人過上安穩的生活,她就不怕前途的風險,她就有后路可退。只要茶園還在,人生就有希望。
云初和劍蘭墨蘭坐一輛馬車,琴娘和蕙蘭鈴蘭擠在第二輛車上,最后一輛是滿滿一車的行李,唐管家勉強擠在車上。每輛馬車由兩個小廝駕車,前兩天連著走了兩天一夜,第二天晚上在驛館歇息了一晚,第三天黎明時又出發了,終于在傍晚時分趕到了臨川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