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煬支開了身邊的隨從,一個人進了上鎖的房間。允楊安坐在榻上,見是她來了,立刻閉目。擺在桌上的飯菜粒米未動,允煬看后奸笑道,“看來姐姐還是有仙法護身,就連這凡間的俗物也不肯進食。”
“哼,你豈有那樣的好心來關(guān)照我,怕是又在那里做了什么手腳。”
允煬聽她這話,立刻放生大笑,“以你現(xiàn)在的本事,逃的出我的五指山么?我在這屋子的內(nèi)外都施了法,以你的修為,怕是再過上百年也逃不出這間屋子,我又何必在飯菜里做手腳,這樣多此一舉!”
允楊睜開了眼,“那你這次來又是為了什么事?”
“只要你告訴我真正的儲君在哪里,我就一定放了你,畢竟我們是親姐妹啊。”允煬雖蒙著面紗,可允楊還是感覺到了她說這話時的丑陋和貪婪。
“不可能!”
“哦?”允煬特意拖長了語調(diào),“沒想到你還是如此的堅決啊,你就不怕我肆意亂來毀了東之嵐國么?”
“依我之見,你的這個傀儡還是可以再支持百年的,不如趁你還能坐享祭司之位的時候好好反思你這些年做過的錯事!”
允煬見她如此堅決,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便怒甩衣袖,出了房間。房間內(nèi)除了被允煬捉回來的允楊,在房間的另一頭,昭嵐正閉目被安置在榻上,她的身形忽隱忽現(xiàn),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了。
允楊雖然嘴硬,可是她知道,若是沒了昭嵐這個傀儡的君王,東之嵐國很快將陷入混亂。百姓民不聊生,戰(zhàn)亂四起,哀鴻遍野。
可是,慶嵐到底在哪里呢?她到底有沒有按照自己的指示游歷到北之茫國呢?那個封印是不是該解開了。允楊的思緒還未飄遠,就聽得昭嵐痛苦地大喊一聲,紅光自她身上傾瀉而出,她的雙眼依舊呆滯,左眉下的梅花印記徹底沒了蹤跡。
允楊驚嘆道,“封印解除了,世上再無君慕華。”
允煬出了房間,手一揮就將房間又鎖上了。她的手因為焦急而顫抖著,狠狠地握緊了手杖。居然這么堅決,比想象中的還要麻煩。從昭嵐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已經(jīng)越來越難以保持清醒,王座空懸,勢必會引來朝廷的非議。就算是隨便找個人來做儲君,在登基大典羽化升仙的時候也一定會露出馬腳。除非……
允煬想到這里,臉上又綻放出陰險的笑容。
她回到正殿,王座前的白玉桌案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奏折文書,文書已經(jīng)堆積成小山,昭嵐卻多日未能批閱。允煬對這些視若無睹,只輕描淡寫地從那一摞文書里取出一個樣式精美的匣子,匣子里是前兩天北之茫國祭司送來的請柬,邀請其他三國的祭司一起到落茫殿見證儲君入宮。
允煬握著請柬,一計涌上心頭。
允楊用盡全身的力氣,終于爬到了昭嵐的榻邊。她伸手去探昭嵐的呼吸,只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再探脈搏,竟與一個活死人無異。允楊運了一小股仙法于手掌之上,緩緩推向昭嵐的心脈,可都化作輕煙飄走了。
“可惡!”允楊咒罵著,又提起一陣仙法,剛想施法就被進來的允煬抓住了手。
“你想救她?”
允楊甩開她的手,“我不過是想救這個國家,我不能看著國家在你的手里覆滅,我不能對不起師父當年對我的囑托!”
允煬湊近她,用手拖住她的下巴,她的唇在允楊的耳邊輕啟,“姐姐啊姐姐,你的想法還是一樣的幼稚,你以為憑你一己之力就能阻止這個國家的崩壞么?從百年前我從你的手里搶過祭司之位開始,這個國家就已經(jīng)開始落敗了。不管是薈王還是藎王在世,都救不活這個國家了。這就是天意,就是天帝賜予我的不同于你的權(quán)力!”
允楊瞪著雙眼,想把這猙獰的面目都印在腦子里,她猛的啐了一口,“呸,癡心妄想!”
“走吧,我?guī)闳タ纯次业挠媱潱P(guān)于讓這個國家重新復活的計劃。”說罷,允煬抽出了腰間的寶袋,輕念咒語,就把允楊收了進去。然后她衣袖一揮,連同榻上的昭嵐一起消失不見了。
七彩琉璃的棋盤,彩玉雕琢的棋子零零散散地置于其上。四周雕欄玉砌,金碧輝煌,流水潺潺,處處芬芳。遠處既有白鶴鳴唱,又有虎嘯龍吟。有人抬手移了下棋盤上的棋子,思索左右,又將那棋子挪了回來。
“若是你犯了規(guī),這場賭局就只好作罷了。”男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他扶正了束發(fā)的七彩琉璃發(fā)冠,端坐在棋盤的另一側(cè)。“還記得你我的約法三章么,不以絕對權(quán)力干涉事態(tài)的走向,任憑事情發(fā)展,看看你我孰對孰錯。”
女子挑眉輕眺,移了棋子的手正慢慢抽出棋盤,“可笑,這是我定下的規(guī)矩,我又怎么會自己犯錯。”
男子捋著胡須笑道,“那就好,現(xiàn)在該我落子了。”說罷,男子推著一個棋子向前了兩步,“勇星歸位,我可是勝算不小。”
女子附和著他的笑,“那就各憑本事吧,看看是你的勇星厲害,還是我那顆無名的棋子更勝一籌。伯虞,只望你不要忘了當天的賭注。”
九重天外,女子的笑聲猶如銀鈴清脆回音蕩漾在云端。
云霧繚繞的天界上,七彩的祥云環(huán)繞著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宮殿的匾額上刻著七星宮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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