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琉輝帶著慶嵐先離開慕仙莊,藍霞蓮步姍姍地走到了大門口。國章永一見她出現,立刻換了臉色,“終于舍得出來了。”
辛老板見藍霞穿了紅衣出來,心中大叫不好:這小妮子是要嫁入豪門,從此享盡榮華富貴啊,可我這慕仙莊要是沒了這塊金字招牌,一定會關門大吉的。想到這里忙挽住藍霞的胳膊,伏耳道:“你怎么穿成這樣出來了,莫不是真要下嫁于他?”
藍霞的手覆上辛老板的手,“那辛老板你覺得,是慕仙莊重要呢,還是我這個人重要呢?留店還是留人,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藍霞掙開辛老板的手,向前進了兩步,道:“國員外不是要娶我么?為何這莊外只見到家丁和小廝,卻看不到聘禮呢?枉費我特意穿了這身衣裳,費了這份心思。”
國員外聽藍霞這么說,臉上早已樂開了花,“我這就著人準備,聘禮,喜娘,花轎,一樣都不會少。”
“我只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準備,若不能按時準備好,這親我就不結了。”說罷藍霞轉身隨手指了一個小廝,“去拿張椅子過來,我就在這里等著國員外的花轎。”
琉輝在前,慶嵐尾隨在后,沿著后門外的大道行進。走過兩條小巷,慶嵐就看到一處大的宅院,匾額上鑲著國府兩字,院門口的兩只鑲金的壓宅獅子看著就威武不凡。慶嵐喂了一聲,琉輝才停下來回頭看她。慶嵐指著國府,“這個應該就是國章永的府邸吧,雖然聽了藍霞姐姐的主意后覺得她逃出來的可能性很大,但是既然我們已經走到這里了,不如就先進去埋伏著,等到時候跟她來一個里應外合,不是更安全一點么?”
慶嵐說完后一直觀察著琉輝的表情,這個對她一直不甚友好的護院總是擺著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怎么看都不好接近。只見他的雙眉緊縮,眼睛似深潭,看不見底。容他想了半晌,他才緩緩點了頭。
他二人繞到了國府的后墻,慶嵐還在想著隱身術的口訣,就被琉輝拽著一躍上了圍墻。二人落地后,忙找了處樹叢藏身。琉輝枕戈待旦絲毫不敢松懈,慶嵐卻還是在回憶隱身術的口訣……
“我們現在去何處?”
慶嵐愣了一下,“我也是第一次來這里,我怎么知道。”
“術法者不是都會卜掛掐指么,難道你都不會?”
慶嵐本想扯著斗篷告訴他,她不過是一個剛剛才升為五等的低等術法者罷了,那些聽起來就很難的東西,師父壓根就沒有教過。但現在穿的只是普通的衣裙,只好假裝什么都沒有聽到,繼續回想口訣。
琉輝見慶嵐不睬,看準時機剛準備換個地方躲藏,就被慶嵐拽了回來。“你就不能安安靜靜地在我身后多待一會兒么,我正在想辦法。”說罷終于念起了口訣,雙手胸前結印,兩人登時變成了透明。“我告訴你,這個術不會自行消失,也沒有時間的約束,我們可以互相看見對方,但是切記,一定不能說話。這個術唯一的漏洞就是聲音,你發出的一切聲音都不會被隱藏,包括腳步聲。”
琉輝還是第一次聽慶嵐說了這么多的話,連忙點頭。于是,琉輝在前領路,兩人放輕了腳步,沿著院墻轉了一周。整個國府里到處都是下人,丫鬟和家丁的數量已經比慕仙莊里的舞姬還要多了。最后,琉輝帶著慶嵐躲進了廚房,兩人在墻角席地而坐,總算了放下了一顆心。
慶嵐問道,“怎么想到要來廚房的?”
“等他娶了藍霞進門估計也是傍晚了,我們要等上大半天,總得先填飽了肚子才好。你是修仙之人可以不吃不喝,我可是肉體凡胎,沒有力氣怎么救人。更何況,到正午廚房里就會開始準備喜宴,進進出出的人那么多,也注意不到我們的聲音了。”
“還算深謀遠慮。”
約定的一個時辰未到,國章永已經準備好了所有的一切,兩個喜娘扶著藍霞回了房間,正在為她上妝。至于辛老板,早起后就沒有仔細妝扮,現在在藍霞的房間里左右徘徊,更像個路邊常見的瘋婆子。藍霞輕笑一聲,道:“辛老板是在心疼我么?怕我嫁人之后不如意么?”
“藍霞,你要知道,離了你的慕仙莊跟關門大吉了沒有兩樣啊!你這樣做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那你就等著封店入獄吧。”
藍霞冷淡的語氣讓辛老板不寒而栗,“你這是什么意思?”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我已經同你講過了,你既決意讓我留下,那你就只有舍了這慕仙莊,還有你的后半生。國章永絕對不會與你善罷甘休,以他在長州的勢力,你的下場,我想你比我要更清楚。”藍霞手持喜帕,對著銅鏡細看,“找一個新的搖錢樹,只是時間問題。”
慕仙莊外鑼鼓宣天,見喜娘扶著藍霞到了門口,管家趕忙點了炮竹,掀開轎簾。國章永娶了美嬌娘,換好了剛送來的喜服,翻身上馬走在轎隊的最前面。伴隨著小廝吆喝的一聲起轎,轎隊已經走出了辛老板的視線。
辛老板雙手撕扯著錦帕,一個白眼,人就暈了過去。慕仙莊的大大小小都圍在她身邊,生怕這個依靠也沒了。
果不其然,正午剛到,廚房里就多了好幾個家丁。都是傳管家的話,府中今日有喜事,讓他們趕緊準備宴席。下面的人平白多了這么多事情,嘴里少不得幾句埋怨。慶嵐和琉輝的對話就夾在這埋怨的聲音里面。
“我想去看看那個國員外的夫人,你就在這里等著我回來。”
琉輝搖頭道,“不行,萬一你毛手毛腳地做了什么壞事,我一起去還能看著你。”
慶嵐無奈地擺了擺手,在前引路,出了廚房。繞了大半個宅子,終于在東廂房聽到丫鬟們討論夫人的事,慶嵐跟著一個貌似是貼身丫鬟的人拐進了房間。一個看著三十出頭的婦人坐于木椅上,木椅的兩側裝有輪子,方便出行。這椅上的人正是盛微宸,她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素錦外掛,里面配一條白底繡水紋的斜襟窄袖長裙,看起來郁郁寡歡。見到丫鬟進來,忙詢問國章永現在身在何處。丫鬟只說他在外面,還未回來,支支吾吾地敷衍了過去。慶嵐和琉輝退出了房間,就聽得盛微宸默默抽泣。
慶嵐思索一番,輕聲道,“我有一個辦法,等下讓那個死員外吃點苦頭。”
“是何辦法?”
“等下我會施法,將我與盛夫人的身心合一,借盛夫人的手腳狠狠地教訓他一頓!看盛夫人這個樣子,平時肯定也是百依百順不敢與他對抗的,這次就好好的給他點顏色看看。”
“也罷,國府越亂,我們抽身的幾率也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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