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之嵐國中的政治中心是君王,其下是祭司。祭司之下設有宰相一人,輔弼君王與祭司。宰相之下便是三公,太傅、太師、太保。太傅涉所有文官朝政之事;太師教授君王為君之道,也做帝師;太保涉所有武官朝政宗事。三公之下設有九卿,奉常,掌管宗廟禮儀,宮中大小節慶,為九卿之首。郎中令,掌管宮中所有警衛,防護霧茗殿周邊安全。衛尉,掌管宮中所有宮人、仆役、花匠及其他人設。太仆,掌管宮廷御馬,君王出行時的隨駕車隊及瑣事。廷尉,掌管司法審判,國中一應審判終交由此處。典客,掌管一切外交和民族事宜。宗正,掌管宮中一切生活瑣事,衣食住行,亭臺樓閣的修繕興建。內史,掌管國中所有租稅錢谷,以及霧茗殿的財政收支。少府,掌管一切山海池澤改造和擴建,以及農耕土地的事務。
入霧茗殿以來,慶嵐所記下來的官員大概只有太傅晉陽和左將軍陸坤,剩下的一堆她聽不懂的官名多半是由若駒去應付。細算一下,做儲君的日子已有十天,可她還是對自己能做到的事不甚清楚。
早朝之上,依然是晉陽在主持,她與若駒分坐金座的兩邊。若駒聽的津津有味,不時還能提出一兩個問題。而她只能一頭霧水地端坐著,不能表現出懶惰和迷茫。
終于下了朝,遣去了所有的宮人,若駒和慶嵐在偏殿中相對沉默。若駒當然知道她應付不來這些,可她若不能自己開口,他也不能胡亂出主意。
“大叔你每天坐在上面聽得懂他們說的是什么嗎?”
“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畢竟我們對東之嵐國的概況還是不太知曉,只能聽他們在下面稟告了。”
“我……”慶嵐盯著自己的腳尖,真是不甘心啊。“我覺得自己不能勝任這個儲君。他們天天在下面稟告著這個國家的概況,而我只能聽著,不敢提問也不敢質疑。可我是儲君啊,是未來的君王啊,難道只要坐上金座就能保證國家的社稷么?”
若駒還是帶著笑意回她,“按理來說,是這樣的。只要你坐上金座,就可以保證這個國家的社稷。你認為歷代的君王都是靠什么來維持社稷的?慶嵐,是你的命。從你正式登基羽化飛仙開始,你的命就不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整個東之嵐國的。你要用你全部的仙法修為來供給這個龐大的國家,最后當你一頭青絲轉為白發之時,也就是退位升天之期。但是若是只憑這些也不過是一個庸王罷了。真正的賢王要利用臣子的能力與自己的修為一起維持社稷,這樣才可以保證千年之內不用君王更替。”
慶嵐一臉詫異,“千年之內?怎么可能,我聽說過的基本都是百年左右的君王啊。”
“所以說賢王才最是難得。”若駒難得的一臉正經,繼續說道,“開天辟地來,我記得好像只有一位賢王維持了近千年的社稷,是西之滄國的炎賢王。他將西之滄國那個本就困苦的國家改造成為一個讓其他三國都艷羨的桃源之地。可惜,自炎賢王之后,西之滄國再也沒有那樣的風光。”
她的眼中本還有亮光閃爍,可一想到自己什么都不會,隨即又黯淡下來,嘆道:“那我該如何呢?”
“當然是學習了,從你不懂的地方開始著手。我已經命人傳了太師而來,日后你只需跟他好好學習,一定可以成為東之嵐國歷史上的賢王。”
“賢王倒是不必了,只要比得上藎王就可以了。”
等待太師的空閑里,若駒與慶嵐在花園中的涼亭里對弈。當然,慶嵐是不會下棋的,只能硬著頭皮一邊聽若駒講解一邊落子。黑白棋子在棋盤上錯落有致,慶嵐也漸漸的有了興致,開始琢磨著到底該落在何處才能勝出。
“拜見殿下,祭司。”聲音如清風拂來,湖面不動漣漪。墨綠衣衫的男子站在平整的白石鋪就的小道上,陽光自上而下地鋪滿他的身上,倒是透著幾絲暖意。他衣著樸素,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模樣俊俏,皮膚白皙,像是成日里關在屋子里看書的書呆子。他的發全部束起,卻未用什么名貴的發冠,而是用一支木雕的簪子固定住。他小心翼翼地躬著身,眼睛也是規規矩矩地垂視地面。
慶嵐打量完這個男子,就向若駒投去質詢的目光。若駒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邊寫下“太師”二字。
“平身吧。”慶嵐待他抬起頭,抬袖示意他在旁邊就坐。
他卻立即躬身回道:“臣不敢與君同座。”
“我還不知道太師的名諱,可否告知。”這種書呆子的腦袋多半也是沒得轉圜,慶嵐也懶得繼續禮讓,便如此問道。
“鄭祈。”
“鄭太師從官已經多久了?”
“臣承蒙薇王提拔,如今已歷三朝。”他每回答一句話都必定要低頭躬身,禮數周到,看的若駒很是欣賞。
“可你看起來不過才三十歲啊。”慶嵐出口便有些懊惱,想起前些時候若駒給她講過的封仙一事,想必這個鄭祈也是入了仙籍的。她怕自己鬧了笑話,便仔細觀察鄭祈的表情。誰知道他還是那副風輕云淡的樣子,不茍言笑的回答。
“臣在三十歲的時候獲薇王恩賜入了仙籍,自此之后面貌上也就無甚變化了。殿下剛剛為儲君,會疑惑也不奇怪。”
若駒看慶嵐面上的表情淡了些,便插話道:“鄭太師,今日宣你而來是為了讓你教授慶嵐殿下一些基本的皇家要事,你已歷三朝,想必不是難事吧。”
“臣遵旨領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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