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飲宴,也等不到了么?”西煜看著若駒大口喝酒的樣子,哪有一點點的端莊樣子呢。
“那飲宴上如何喝的了酒啊?”若駒不滿地瞪了西煜一眼,“只有寡淡的泉水,或者是北之茫國獨特的雪融水。沒滋味啊沒滋味。”
“因為這是慣例。”
“慣例?誰定下的慣例?還不就是天上的一群不知人間苦樂的上仙定出了這樣的不合情理的慣例。你不也是常常單杯獨酌么,也不是一個守得住慣例的人啊。”
西煜懶得接他的話,覺得屋子里悶悶的,便走過去推開窗子。不過若駒在落茫殿里也當真是有求必應,只是吩咐了一句外面的宮人,不過一會兒就送來四五個小菜,還有幾壇美酒。
“我也沒聽你吩咐他們找酒來,他們是如何知道你心意的?”
“我好歹也做了這么多年的北國大將軍啊,他們這些宮人多半都是熟識我的,對我的這點小喜好還是了解的。我既然要了這么些的下酒菜,再奉上兩壇美酒不是理所應當的么?”
“你來了這里,誰被派去了西之滄國?”
若駒又大喝一口,“太師,鄭祁。”
西煜的臉上立刻露出一抹奸詐的笑容,“是你提議的吧?讓那個迂腐規矩的太師去到西之滄國,自己來這里逍遙。”
“是慶嵐的決定。”
鄭祁在術法者侍從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才到了西之滄國。一路勞頓,眼前是個邊陲小鎮,再勉強前行是不可能了,鄭祁決定在此住上一晚。鎮上最干凈貴氣的客棧,一推開門也是騰空而起的沙塵。雖然不適,但也沒有更好的選擇,只能住下。
隨行的一共三人,為保護鄭祁安全,都是法術極佳的術法者,也是死士。他們大抵不在吃穿上講究,也不在意周圍環境的惡劣。可鄭祁不同,他常年生活在東國這樣優越的環境里,面對西國惡劣的天氣,說不出的感慨。
大漠斜陽,街上已盡荒涼。鄭祁坐在客棧為他備好的藤椅上,能感到寒意不斷襲來,此時店家也善意的出來提醒他添衣保暖。
“不過剛剛日落,氣溫便驟降,那夜晚里……”
“西漠的氣候就是如此。”店家仔細打量著鄭祁的穿著,又言道,“看貴客的打扮多半是東國或者南國的人吧?你們的國家都沒有沙漠的存在,所以不太了解。這里早晚的溫度都極低,正午里又是大大的太陽避無可避,綠洲邊有河水溪流還能好些,若什么飲水都斷了,那鎮子差不多也是要亡了。”
“你們西國里這樣的鎮子多么?”
“西國的外圍都是這樣的戈壁荒灘,除了有寸桀派所在的寧安鎮之外,余下的鎮子都是在熬日子罷了。”
鄭祁一夜未眠,到天空破曉,紅著眼與三人侍從直奔都城溧江。正巧,北之茫國的宰相許言崎也是同日到的。晨玨將二人一同引進蒼沐殿,各配了廂房宮人,又去忙自己的事情。
晨玨叩響書房的門,安梓墨正和一位貴客敘舊。她覺得不便,就只是在門外奏報。
“殿下,北之茫國派來的是宰相許言崎,東之嵐國派的是三公之一的太師鄭祁。”
“住處可安排妥當了?”
“一切妥當。”
“祭司無事就先去休息吧,再過兩日才是最累的時候。”
“可是殿下,南之燚國的使臣到現在還沒有來,難道說……”
“你放心好了,穎上她明日就會來了。無事先退下吧。”
聽得晨玨的腳步聲遠了,安梓墨才對玉沁解除了噤聲的手勢。他看到玉沁不滿的表情,還真是有些懷念呢。
“時間過得多快,不知不覺你和陵銘都要一起登基了。”
“我不太喜歡一起這個詞語,你明知道我跟陵銘是有恩怨的。不過你這個女王也實在太任性了吧,上次是偷跟隊伍去東國,這次直接自己先跑過來了。真不知道穎上現在是不是要把你剝皮抽筋啊。”
玉沁嘟著嘴,“你少說的那么嚇人,我自己敢跑出來當然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的。上一次慶嵐登基的時候我都不顧一切的去了,如今你要登基,我又如何能放得下呢?”
“還有一人不是來看我笑話的,真是倍感欣慰啊。”安梓墨少有自嘲的笑著說道。
“你是很在意他們兩國派來的使臣身份吧?”玉沁也算得上心細如塵,在剛才晨玨的奏報中安梓墨一直擰著他的雙眉,“畢竟一國的祭司只有一位,我們現在四國都是新君,自然也是不會有儲君的。遇上你們和北國的這種狀況,多半都是一邊派去祭司,一邊派去宰相或三公。東國如今的祭司曾是北之茫國的御前大將軍,慶嵐會派他前去北國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至于北國新君登基在即,祭司至關重要,他們派來宰相已經是禮數周到了。而我,與穎上商議后想出一個折中的法子,讓她來這里,把我們南國的那位老頑固宰相派去北國。這樣你們兩國就各有一位觀禮的他國祭司,也不會失了誰的面子,不是么?”
“倒是我體面些吧。”安梓墨聽她苦口婆心地說了這么多,倒是忍不住地笑了。“比陵銘來說體面了不少。”
“有何體面?”
“堂堂南之燚國的國主都親自前來道賀了,我比陵銘的身份可是高了不少呢。”
玉沁聽他如此說,反而笑了起來,“你這人上一世的時候一直都是冷冰冰難以親近的高傲,這一世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讓人感覺親近了不少。我總覺得是慶嵐她改變了你,讓暴戾的安梓墨完全變了一個人。”
“也不是慶嵐,倒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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