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門口聚集著很多人,大家都帶著恐懼的提防的眼神,門口兩個壯漢的尸體被擺放在地上,壯漢的家人傷心欲絕的哭泣著,樓丞相一直在道歉,樓楓立在旁邊,看著陰暗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圣旨到…”一聲具有穿透力的聲音傳過來,不一會,墨域帶著圣旨就站在了樓相面前。雙手托著圣旨,“樓丞相,接旨!”
樓丞相連忙跪下,“臣接旨…”
墨域攤開圣旨,讀之前,特意用余光看了樓楓,樓楓和樓丞相一樣跪禮,看不見他的神情。
“依丞相之女身有不良之風,雖不是出于自主,但已造成百姓的恐慌,現準允丞相請求,將女兒樓帶離出城,隱居他地,以消除百姓的恐慌。欽此。”
話音一落,百姓都叫好的拍手,墨域看著百姓的模樣,不禁眉頭緊鎖,是如何才能做到,讓謠言深入人心的。合上御旨,樓丞相久久沒有抬頭伸手接圣旨,墨域提醒道“樓丞相…”
樓丞相年邁的身軀微微顫動著,哽咽的伸手接過圣旨,看著明黃色的圣旨,樓丞相眼角的淚水止不住的流著。
院子里,樓蘭梳理著長發,將如墨般的秀發用絲帶簡單的系住,便走到出事的池塘,坐在涼亭的石凳上,手附上長琴,指尖輕動,一曲哀傷的曲子如流水般涓涓而來。
傻妞已經開始準備著樓蘭的生活用品,早上從池塘撈上來的兩人是樓蘭害死的消息已經傳開了,估摸著自己也快離開這里了,樓蘭突然覺得心里開闊多了。
一曲還沒有結束,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前來了,樓蘭接著彈奏,任由眉間灼辣的疼。
人群里除了老淚眾橫的丞相和墨域,便都是女仆,墨域無法形容看見樓蘭第一眼時的驚艷,如果不是之前聽過傳言,如果不是今天親自看見樓蘭,他不相信如神仙般不染凡塵的女子,果真存在,而且還是殺人不眨眼,一襲紅色紗衣與院子里滿是紅色花朵融為一體,指尖的琴音似乎帶著生命力,穿透每個人心靈。
只是這樣一個空靈的女子真的是如傳言般令人恐慌嗎?墨域遲疑了,皇上下令,讓他一路護送樓蘭去信中所說的地方,一則是證明傳言,一則是調查樓楓。
“女兒啊…”樓丞相忍著淚水,是有多久沒有見到女兒了,是有多久沒有喚過她了,久到想起來胸口就悶著疼,他的女兒,本是傾國傾城,卻被可怕的謠言纏身,無奈相處不能相見。
琴音落,樓蘭抬起視線,沒有表情,淡淡的看了所有人,將每個人記在腦子里,因為這里將不會再回來,更不會再看見。“爹…”
原以為不會再在意的,原以為恨意已經吞噬自己,但一聲爹,將心里的委屈不由的漏了出來,難以控制的哽咽,樓蘭還是狠不下心不認他的爹爹,雖然爹爹也不明事理信了傳言。
人群最后,樓蘭無意看見樓楓靜靜站在院口,神色復雜的看向這邊,樓蘭本能的將自己封閉起來,墨域注意到,轉過頭看去。
身后除了女仆沒有其他的人,而再看樓蘭時,她臉上的平靜加劇了墨域的疑惑。
傻妞將東西準備好了,不能在城里住客棧,以免傷及無辜,所以,特地為樓蘭準備了一輛大的馬車,里面準備了充足的食物和水源。
馬車不能行走在大道上,選擇人少的道路駛離城里。一馬一車三人,向著玉蘭山莊去。
送走樓蘭,樓丞相立在后門,本該風風光光嫁出去的女兒,如今只能從后門離開家,想想,心里又難受起來。
“爹…”樓楓走到樓丞相身后,輕聲道“回去吧…妹妹已經走遠了。”
樓丞相身子一怔,低頭擦拭眼角的淚水,戀戀不舍的轉過身。一巴掌扇向樓楓,惱怒道“混賬!他是我女兒,也是你親妹妹,你就這么狠心,非要她離開我嗎?徹底離開我,我的女兒,樓蘭啊…”說到后面,樓丞相再次哽咽,不想看到樓楓,邁著年邁的身體,走進樓府。
城外,人煙越來越少,天空也漸漸暗沉下來,一場大雨是避免不了的,墨域緊皺著眉頭,這荒郊野外,看來要找個避雨的地方不是很好找的
正在墨域思考要從哪里走會好點,既能找到避雨的地方順便休息一晚,又能遠離人群時,車上傳來樓蘭的提醒聲“直走2里路的左邊有個廢舊的屋子,無人,可供休息。”
墨域轉過頭,車簾拉下來的,試探道“樓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一聲似有似無的輕笑,墨域眉頭一挑,“公子那又是從哪來的勇氣敢送我這個有著可怕身份的人呢?”
“屬下是奉皇上之命,豈有不從之理,想必這荒郊野外,一個大家閨秀卻對哪里有住的以及路型了如指掌,恐怕有點不合常理。”
“是啊,不合常理的事,呵呵 ̄公子信世上的鬼怪存在只說嗎?”
“樓小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公子,您接近了我樓蘭,活命也是不久的,早死和晚死又有何區別?與其懷疑樓蘭說的真假,不如親身去一趟,如果是真,解決了公子的問題,如果是假…”樓蘭拖長聲音沒有把接下去的話說完。
“如果是假,便是一死,早死晚死都是死對吧!”
墨域莫名的心底對樓蘭的開始有些敬佩,駕著馬車按著樓蘭說的路線行駛去。
果真,路的左邊一個不算很破舊的屋子大門緊鎖,墨域掃視了屋子的周邊,判斷出這應該是哪戶有錢人家再此修蓋的歇腳地,屋子應該有段時間沒有來過人了。
墨域下馬,門輕輕一推便開了,而天空也完全黑下來了,樓蘭在傻妞額攙扶下也走進了屋子里。
嘩啦啦…
一場大雨將外面的聲音掩蓋,只剩下嘩啦啦的聲音。
躺在外屋的墨域看著雨珠,里面的燈火依舊亮著,傻妞說樓蘭怕黑,所以才有夜里點燈入睡的習慣。
一只白鴿撲哧著翅膀,飛進屋子,墨域起身,接下鴿子腳上綁著的紙條。
墨域攤開白紙,潔白如霞。再次綁在鴿子腳上,鴿子啄了兩下地面,撿起一個小蟲子,便再次飛進大雨中。
夜總是很漫長,長途跋涉需要的是體力,墨域閉上眼睛,帶著敏銳的警惕入睡。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