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父一錘定音的定下婚約后,安樂的出國日期便也隨之而來,整個安家突然開始忙起來,甚至明明保姆都已經提前給準備好了行李,安父和安逸兩個人還是前腳后腳的檢查一遍又一遍,連帶著安軒都拿著PSP跟著到處打轉。
唯獨安樂是最清閑的,是以一門心思的想要查出來安父當初和龍喜兒談話的內容,甚至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騷擾龍渺渺和龍傲天,以至于因為頻頻被龍渺渺敲詐請客的機會太多,以至于硬生生補回來前幾次的瘦下去的圓下巴。
偷雞不成蝕把米!
眨眼已經到了離別的日子。
安父沒有準備送機,只是站在家門口,癱著一張臉看著慢慢走下樓梯的女兒。
明艷的小臉,飛揚的青春笑靨,大紅色的長裙,黃色的荷葉邊帽上打著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翩然欲飛,就像此刻已經長大了的女兒一樣。
“樂樂,”安父抱了抱自己的女兒,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一句話,“好好照顧自己?!?/p>
“爸爸?!卑矘烽_口,然后蹭了蹭抱著自己的父親,“我會好好的?!?/p>
然后回來弄清楚,究竟是安龍兩家聯姻是天定還是哪個多事的人插了手!
是逆天,還是剁了這只欠虐的手,且待回來見分曉。
“嗯,去吧?!?/p>
飛馳的轎車,晃眼即過的風景,耳畔傳來哥哥安逸絮叨個不停地囑咐,安樂卻不自覺的開始恍惚。
前世這個時候的她,在做什么呢?
絞盡腦汁的偶遇龍傲天,又或者隔三差五的去龍家打著約龍渺渺幌子死纏爛打,后來更是沒臉沒皮的求學射擊……
最后呢,死在龍傲天那可謂百發百中的子彈下。
當真是種什么因,得什么果!
在她后來她不肯聽父親那句“齊大非偶”時候,在視哥哥安逸次次勸誡為耳邊風的時候,在一個人孤零零的訂婚宴后也不肯放棄的時候,在無數個充斥著貝小伍的夜里……自食惡果。
貝小伍,貝小伍!
這個名字就像是一根刺,卡在安樂的心口,每每想一次,安樂就有種控制不住的恨!
恨貝小伍,恨自己。
只是,龍傲天說貝小伍死了?被她害死的……這其中,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還有,她的孩子,又怎么會變成了龍傲天口中的野種!
只是沒想到,兜兜轉轉的半個圈,竟然又要跟龍傲天那個渣男搭上關系,想此,安樂就有種想要罵天的沖動。
“樂樂,樂樂?”安逸擰著一張胖臉,肉呼呼的手使勁一扯。
“嘶——”安樂倒吸一口涼氣,腦中所有的思緒瞬間斷開,兩眼泛著潮氣,“啪”一聲打掉自家哥哥的“報復”,道,“有事?”
安逸問:“疼不疼?”
“你說呢!”安樂揉了揉臉頰,若非自己一直走神理虧,若非自己出國的決定下的突然太心虛,只怕就要跳起來咬上去了……
“疼就好!”安逸眼神中帶著七分擔憂,三分釋然,瞇成一條縫隙的眼睛看向外面熙熙攘攘的車流,還有那近在咫尺的機場,最后一次囑咐道,“樂樂,照顧好自己,你要記住一句話:‘誰讓你流淚,你就讓誰流血!’你是我們安家唯一的女孩,這是你的驕傲和尊嚴,更是你的權利和義務!”
安樂覺得鼻子發酸,上一輩子安逸也說過這么一句話,在她結婚前夕,只可惜……
“嗯。”重重一點頭,安樂的鼻子又被捏了。
“知道就好,嘿嘿~”安逸捏了捏自家妹妹的小鼻子,然后抬手推了推,一副嫌棄無比的樣子,“到了到了,趕快走——”
安樂一個蹌踉,然后被動的從司機手里接過行李,緊接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家的黑色轎車像是離弦的箭,嗖地一聲殺了出去。
安樂知道自家哥哥這是舍不得她,想要挽留卻又不忍心逆了她的心思,只能索性遠遠的看著……
拖著紫色的行李箱,安樂走進候機廳的前一刻,不自覺的駐足回首。
偌大的機場,相擁別離的情侶,久別重逢的親友,亦或者正焦心等待歸來的接機人,形形色色的陌生面孔,繪織成一幀畫卷,漸漸泛黃成記憶。
“前往M國的乘客請注意:您乘坐的XX6989次航班將在9:10分截止辦理登記手續。乘坐本次航班沒有辦理手續的旅客,請馬上到10號柜臺辦理。謝謝!Ladies—and—Gentlemen……(—本不該存在,這里為了隔開英文)”
安樂抿了抿唇,整個人站得筆直,堅定的目光平視前方,一路前行。
“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乘坐……即將起飛……”
安樂凝目看著手機上遲來的短信,遲疑了半晌終究還是回了一句:再見。
顧流年,若是要等我,請一直等我,等我回來,等我愛上你!
安家,等我回來!
關機,閉眼,安樂仰躺在后座上,無聲的說了一句:京都,再見。
風塵仆仆的顧流年站在機場的大門前,看著正徐徐起飛的飛機,目光最終落在手機上,許久,久到旁邊已經撞過來的小女生已經變成了第八個后,才后知后覺的抬起頭,看向正縮頭縮腦看過來的秦圣,瀲滟的眸光霧氣纏繞,隱隱透著一股黑氣,柔和的嗓音帶著三分自嘲,七分惱意,“你竟然騙我?裝病……秦圣,我會記住的。”
本就心虛的秦圣聞言一抖,幾乎是下意識的吼過去,“靠,你別裝的跟個小白兔一樣,什么會記住不記住的,想要報仇就明說!”
頓了頓,又火燒火燎加了一句,“不過就是個女人,你至于么?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巴拉巴拉了老長一串后,回過頭,顧流年的拳頭已經到了,“砰”一聲,嗤笑一聲,“我會報仇的?!?/p>
下一刻,秦圣鼻血長流,眼巴巴的目送顧流年遠去。
在機場的另一側,安逸站在黑色的轎車邊,看著已經漸行漸遠的飛機,落了一地的煙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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