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兩人便抵達了宏偉氣派的錢王府正門。
一輛豪華的馬車停駐在大門前,若羽入眼便看到錢王妃正滿臉焦慮憂心之色,急匆匆的朝著馬車疾步走去,很顯然,肯定是聽到護衛回稟正準備前往東大街同安若玉會面。
宮逸晨攬住若羽,身姿瀟灑緩緩從半空中落在前呼后擁著的錢王妃身前,阻擋錢王妃的去路。
“宮……宮世子?”滿眼震驚的錢王妃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這一幕,驚懼的目光在宮世子和若羽兩人身上來回的掃視著。
而與此同時,若羽也在心里審視評估著眼前這個名義上的嫡母。
標準的鴨蛋臉,五官小巧而精致,膚白細嫩,還頗有半老徐娘的風姿,雖然歲月這把殺豬刀很是公平的在她臉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但不難看出,年輕時,定然是個不折不扣的美人胚子,難怪憑借父親那矮挫的基因,居然能生出安若玉那般天人般姿色的女兒出來,看樣子安若玉是繼承了眼前這老女人的優良基因。
整個人看似端莊持秀,溫婉賢淑,但眸光剎那間的微沉,讓若羽明銳的撲捉到了這個女人的表里不一。
陽光般燦爛的俊臉上,展露出適宜的淺笑,“許久不見,王妃依舊是那么的光彩照人,熱情好客,得知本世子要前來王府做客,還勞煩你親自出府迎接,真真是讓本世子受寵若驚,深受感動……”
當人說謊連眼都不眨一下,一句話,便生生的堵了錢王妃想要帶人前去同安若玉匯合的機會。
看似帶著無害笑容的俊臉,然而實際上,放空的眼眸,卻沒有把眼前之人絲毫放進眼里,心里。
錢王妃出生世家大族,且又當家作主這么多年,自然不傻,輕易便能明白宮世子這話語里的隱含的意思。
雖說她身為三大異姓王的錢王妃,論輩分,身為長者的她理應受下宮世子剛才的那一禮,可是,誰讓錢王府只有錢財沒有實權,再加上宮世子這惡名昭著,變幻莫測的行事做派,錢王妃只得客氣的側身避開。
“宮世子客氣了……。今兒真是麻煩宮世子特地送我家若羽回來,我也才剛剛接到消息,說若羽這孩子不小心掉入河中……世子若不嫌棄,還請進府中喝杯清茶稍作休息,我即刻通知我家王爺回來,也好設宴款待世子的出手相幫。”
錢王妃宛如一個慈母一般,一邊緩緩朝著若羽走去,一邊對著宮世子表示謝意。
“如此那便叨擾了。”宮逸晨毫不客氣的爽朗笑著應承下來,同時,還沖若羽玩味的擠了擠眼睛。
換來若羽的一抹白眼后,絲毫不已為然,反而還裂開笑得更加開心,那一口潔白而整齊的牙齒,宛如陽光下的貝殼一般,折射出炫目而耀眼的光芒,若羽沉悶的心情,也禁不住跟著晴朗起來。
一男一女,一丑一美。
這天壤之別的兩人,此刻居然相處得如此和諧,融洽,隨意,好似心有默契,打情罵俏的情侶一般。
錢王妃眼神閃了閃,內心一沉。
“宮世子,您先請……”
宮逸晨并沒有放開若羽,一手固執的攬住若羽的腰,一手拿著玉骨扇標志性的騷包煽動著。
“這是初春,不是酷夏,裝逼也要分場合,分時節……”若羽毫不客氣的話,讓宮逸晨俊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嘴角禁不住微微的抽搐了好幾下這才平復下來。
雖不知‘裝逼’一詞為何意,但是同一整句話串聯起來,宮逸晨也推測出了這定然不會是什么好話。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也不知她都是哪里聽來的精妙歪理。
究竟是什么讓她發生了這么大的轉變?此刻的宮逸晨,內心的好奇越來越重,強烈的有種想要親自一層層揭開她身上的所有謎團。
而一旁十多個錢王府下人,早已被自家庶出丑小姐這膽大包天,虎口拔毛的舉動嚇得皆是一身冷汗。
大燕并列第一的兩個最大紈绔子弟,端親王府的世子燕鈺皓,異姓王文王府的宮逸晨,世人都道是寧可招惹閻王,也千萬別去招惹這兩個惡魔,一旦被這兩人記恨上,那么,下場便是生不如死。
燕鈺皓,長相陰柔妖孽,癡迷武功,行事放蕩不羈,乖張殘暴,不喜偽裝且有著嚴重潔癖,厭惡世間一切丑陋的東西,但凡是看不順眼的人或物,便會毀之。
宮逸晨,陽光俊朗帥氣,同燕鈺皓好似宿命仇敵一般,燕鈺皓厭惡的一切,他都反之其道的去喜歡,只要能給燕鈺皓添堵,那么,宮逸晨絕對不會讓過任何一個機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三百六十天,都是在各大花樓的溫柔鄉和美酒佳釀之下醉生夢死的渡過。
看似陽光無害,然而談笑之間,卻會喜怒無常的取他人之性命,被世人稱之為微笑的惡魔。
所有的人都覺得,丑八怪五小姐如此無禮冒犯宮世子,下一刻必定會身首異處之時。
宮逸晨手中的玉骨扇卻瞬間合上,看似懲罰實則寵溺的在若羽腦袋上輕敲一下,絲毫不知肉麻廉恥為何物低聲道,“行,我的小羽兒說什么便是什么,我聽從便是……”
語畢。
攬住若羽就要邁步不客氣的朝著大門走去。
錢王妃怎么都不敢相信看到的這一切。
雖說宮世子今兒接近安若羽很有可能是要給燕鈺皓世子添堵,可錢王妃怎么都想不通,為何這個曾經被任何一個丫鬟都可以踐踏的庶出懦弱丑女,今兒居然會發生這么大的轉變,不僅三番兩次讓玉兒下不來臺,更是害得女兒差點葬身馬蹄之下,就連對惡名昭著的宮世子都絲毫不以為懼?
“放手。”若羽停住腳步,聲音平緩而冷冽的提醒著。
“怎么辦?我這手好像不受控制,放不下來了?”陽光般的臉上,明顯掛著耍賴的神情,不僅沒有松手,反而還挑釁示威似的更加摟緊若羽的腰。
若羽眼神微冷,不緊不慢的道,“不聽話的東西,留著只會礙事,不若我幫你把它砍下來吧!”
聞言,宮逸晨不在意的寵溺無奈嘆息,“你這女人,真是暴力,一言不合就宛如貓咪般伸出利爪……”
錢王妃見此趕緊出來打圓場。
“羽兒,快隨為娘趕緊進府,瞧你這一身衣服濕的,得趕緊換上干凈的衣服才成,要不然招了風寒,可就有得難受了,你這孩子,你說說你都這么大的人了,身體不好叫你不要出去你非要去,偷偷溜出去居然還弄得掉入河中,幸虧今兒個人多及時發現并救了你,要不然,你要是有個好歹,你叫為娘可怎么向你死去的娘交代……”
有其女必有其母。
安若玉和眼前這半老徐娘都不是什么好貨,她才懶得理會。
使勁按壓住宮逸晨攬住她腰身手臂的一處穴道上,并順勢離開宮逸晨的懷抱,絲毫都沒有理會那惺惺作態裝出慈母模樣的錢王妃,消瘦挺拔的身影大步的朝著正門走了進去。
她得趕緊變強才行,要不然,這錢王府,她可就真的要命喪于此了。
宮逸晨注視著若羽那清冷而決絕離開的背影,唇角勾起標志性的無害笑容,習慣性的打開玉骨扇想要煽動,突然間想是想起了什么,嘴角笑容一僵,煽風的動作驟停,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合上了玉骨扇,側頭看著不知道在想什么錢王妃。
“錢王妃,你這個女兒……除了長得丑了點,別的還都挺招人喜歡的,既然今兒我惹她生氣了,那我就不進去給她添堵了,麻煩錢王妃替本世子好好照顧照顧她,可千萬別讓她生氣,生病,或者是賭氣不吃飯變得消瘦了,那樣我可是會心痛難當的……。就這樣吧!過兩天等她氣消了我再來……”
錢王妃一愣,隨即露出受寵若驚的笑容連連點頭稱是,“世子放心吧!我定然會好好照顧她的……”
“那本世子就放心了。”
腳尖一踮,宮逸晨飛身很快便消失在眾人的面前。
“王妃,大小姐她還在……”錢王妃的奶娘王嬤嬤滿臉焦急之色的急促提醒著。
錢王妃神色頓時扭曲了起來,滿是厲色的眼眸緩緩合上后,方才道,“罷了,這一次讓她吃吃苦頭受點教訓也好……王嬤嬤,趕緊去把最好的太醫給請到府中來。”
“可……”王嬤嬤很是擔憂。
“行了,我知道你在憂心什么……。如今宮世子不知怎么居然對那小賤人上心了,我得去看看那個小賤人這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錢王妃陰森森低聲道。
若羽進門后,面對富麗堂皇好似迷宮般的大宅子,她自個還真是找不到所住了十四年的偏院在哪個方向?
這十多年,本尊可是一次都沒有被允許來到前院過,一直被宛如豬狗般的圈養在偏院,若不是順手抓了個丫鬟帶路,她也不會這么快的就回到偏院子。
活了十四年,自個家都從來沒有走遍過,真是諷刺至極。
如此家人,如此親情,不要也罷。
讓帶路丫鬟離開后,若羽便急不可耐的推門而入,急匆匆的沖進那破敗不堪,搖搖欲墜的院落,走進滿是陳腐之味的臥室。
果不其然,那一瓶超級完美基因修復液的小瓶子,就躺在本尊生母牌位的后方,小心翼翼的拿出來后,正在感嘆這小瓶子為何會隨同她的靈魂穿越之時,突然間,一抹陰影迅速的向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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