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團,為師不是男人?”略帶戲謔的聲音淡淡的從頭上傳來,我抬眼就看見師父那張放大的俊臉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甚至可以感受到那一閉一合的雙唇中噴薄而出的溫熱而略帶清香的氣息。
轟!我委實覺得這氣氛旖旎的緊,驀地一股血就橫到了腦子里,整個人騰的一下就像團火一樣的燃燒了起來,失去了判斷與思考的能力,只是本能的呆呆的看著師父。
“嗯?”因著沒聽見回答,師父輕嗯一聲,似又在發(fā)問,不過他竟然順手把玩起了我胸前耷拉著的一縷黑發(fā),那神情,是我所沒見過的邪佞,但卻該死的迷人。
“啊,痛。”師父竟然不小心扯了下我的頭發(fā),痛的我空空的腦袋終是有了些反應,這一反應,我就突的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就如那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了,躁、熱、急。急?我不可思議的瞪了下眼,我這是急什么,如此一想,莫名的,有多了幾分說不清的燥熱。
“啊團如此表情,是想讓為師證明一下嗎?”師父驀地瞇眼,眸子又幽暗了幾分,讓我如陷泥潭,不能自拔,但卻本能的點了點頭,一咬唇,又猛地搖了搖。
這怎么能行!這不符合話本里一般撲到的邏輯啊,若要撲到師父,那起碼得我在上,如此這般才能夠算作“撲”吧!
這樣一想,我立馬將原先的熱切不安生生的轉為了一股原始的沖動,而這股原始的沖動瞬間就沖破了四肢百骸,讓我整個人如打了雞血一般的亢奮,這一亢奮就便將師父長時間的淫威給忘了個一干二凈,腦袋一抽,猛然半起身,就想要去撲到師父,不料卻與師父撞了個正著。
我的頭就這么華麗麗的撲進了師父的頸項,而師父也許是被我嚇到了,堪堪得就忘記了反應,感受著自己紅熱到不行的臉頰,正想怎么來緩和一下,卻被第三人的聲音,嚇得呆住了。
“嘖嘖,好興致啊,這一對交頸鴛鴦,哦,不!應該是,我什么都沒有看到,你,你們繼續(xù)。”熟悉且很是欠抽的語氣,不過那聲音卻越來越大,想來這說話之人,正在往這邊靠近,“小墨殤,加油哦,我看好你。”
聽著這最后的話語,我只想扶額,忽地,反射性的從師父的懷里彈開跳了起來,退到了不遠處,做賊心虛的站在一邊,靜待事情的發(fā)展。
而師父也慢悠悠的站立了起來,不疾不徐地撣了撣衣服,整個人沉浸著一股自然的雅致與莊重。
我瞬間就又佩服了起來,同樣的情形,師父這一系列的動作簡直甩我?guī)讞l街啊,不過,也許是師父臉皮厚來著。
我又看向了促使著一切發(fā)生的罪魁禍首,墨止。只見他就站在我側邊的不遠處,歪斜著身子,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神情慵懶,而那眼神卻很是凌厲的看著我,我直覺的不太對勁,只得移開眼不去看他。
……
靜,很靜,非常靜,且在這靜謐中生生的就傳來了點點的肅殺與沉重。
我下意識的搓了搓胳膊,想來,我委實是被這等氛圍給弄得渾身不安,這兩兄弟就不能好好的見個面嗎?
我原以為同胞兄弟之間的感情穩(wěn)定是很好的,不說什么你儂我儂的,至少也應該是相敬如賓的,這眼前這兩位儼然是個列外。
這兩位見面后,只分兩種情況,一種是和諧中隱藏著暗流,另一種是直接的驚濤駭浪,若是前者,我本著看戲的原則還可以愉快的呆一陣,而此刻的情況,明顯屬于后者,且看墨止看我的眼神,明顯有殃及魚池的可能,故此,離開此地便是上上之選了。
“師父,徒兒告退。”我走到師父的身旁,小聲的說了句,不等師父回答,抬腳就準備離去,就在這一瞬間,我明顯的感覺到一股殺意鎖定了我,讓我生生的止住了前進的腳步,而此時師父一把扯過我的手臂將我護在了身后,那筆挺而高大的背影,給我莫名的安全感,讓我終是安下了心來。
照這個情況看,墨止是玩真的了,可我委實是不明白,墨止發(fā)什么瘋,為什么要這樣?這與翠微的表現(xiàn)……翠微,墨止,他們的舉動是為什么呢?我不解,小心的探頭看向墨止。
“你讓開。”墨止語氣輕柔,甚至連表情都一如既往的慵懶,嘴角上揚,仿佛只是在與師父閑話家常一樣,可他那莫名卻濃重的殺意,卻并未減少分毫。
“不可以,我不愿,也不允許,”師父的語氣也是淡然的緊,但說出的話卻是堅定的不容置疑。
“你是忘記了我們的初衷了嗎?我們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如今只差一步就……”墨止頗為激動,那慵懶的假裝終是破裂了,繼而那彌漫在我四周的殺意更為濃烈了,這濃烈似帶著他的不甘,不解與不滿,沉甸甸的,撞向了我,我忍不住一個趔蹴,差點倒地。
師父手一揮,止住了我搖晃的身形,反手過來拉住我,那手握著我的手腕清晰的傳來陣陣的溫熱,瞬間,那濃烈的殺意便消失于無形了。
我雙眼盯著那潔白瑩潤的手,心里一陣翻騰,師父這是在維護我,如此明顯,如此堅決,我覺得這便也足夠了。
“悠悠萬載歲月,一刻都未曾忘記,甚至覺得為了那最終的目的什么都可以舍棄,可是如今,唯獨她不可以。”
師父背對著我,我不能看清他的表情,可這話語卻難得的溫柔,這溫柔觸及我心,帶來一種無法言說的暖意,這暖意蔓延周身,將我整個人吞沒,最終全凝聚于眼里,心底,我覺得此刻我就是最幸福的,就為這一句“唯獨她不可以”,我便能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