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知道的越少便會越幸福,是不是知道的越少便會越純粹,是不是可以當做什么都不曾知道,是不是可以讓時光倒流,是不是可以去恨……
我,不知道。
此刻,腦海中閃現過無數的可能,無數的如果,無數的期盼,可這些閃現的念頭,都不抵再見到這熟悉的面容時,腦海中如洪水般奔騰思念與悲切。
聽了翠微的方法,我確是激動的,也確是沮喪的,可我沮喪的不過是因為以后便不能再見到師父,不能再討好的喊聲師父,也不能再聽見師父招手喚我“啊團,過來。”
許是翠微會錯了意,也許是翠微本就有意成全于我,不論是哪一種我堪堪地都不在意,我委實是感激翠微能給我機會讓我可以改變已發(fā)生的一切。
可當翠微捏訣兒造出一片光影之時,我卻委實是不能淡定了,看著這虛景中安靜的躺在那里的紅衣男子,我的心驀的一痛,這痛深入骨髓,讓人呼吸一窒。
一如初見般的驚艷與淡然,只是此刻,他妖孽無雙的臉上,那幽暗的眸子緊閉,纖長的睫毛沒了往日的翩然,整個人少了幾分生氣,幾分促狹,有的只是沉靜,抑或死寂。
“師父。”我喃喃出聲道。
想抬手去觸碰,卻又生生的停住了手,就怕這一碰,將這景象打碎,就又什么都沒有了……
見他只是如睡著了一般的躺在那里,可我知道,無盡的紅蓮業(yè)火正在灼燒著他的魂魄,師父,這定然是痛徹心扉的吧。
“師父,你怎么不說呢?”
“怎么不告訴我呢?”
“都是我的錯……我定會讓你免受這焚燒之苦的!”
“師父,你要記得啊團。不……不記得也好……”
說沒有回應的話確是一種煎熬,可不說,怕是這煎熬也沒有了,叫人意味難平。
此時,思念與痛心瘋長,我一刻不能再等……
所謂破此一劫不過是兩種情況,一是,師父親手將我殺死;二是,我自己將自己殺死。
可擁有不死之身,到底要怎樣才能將自己殺死,我曾試過,可卻是無用的,可若假別人之手,那人除非是父神,先不說他愿不愿意,就算他愿意,這樣一來也委實是沒用作用的。
按照翠微所說,我只有將自己的神魂拘禁,然后消磨,最后消散于天地間,師父就可以重活。
可,能徹底消人神魂的,便只有天帝擁有的那件神器——索魂鞭。
我摸了摸胸口藏著的那包“神仙倒”,心里一陣“突突”,翠微說可以搞定璟泓,那就應該可以的,啊團加油。
雖然我時常不靠譜,可是這等齪事我還是第一次做,這心里難免愧疚,可這次是非常情況,我默默的為自己打了個氣,擺好了姿態(tài),就這么氣沖沖的去了。
“璟泓,你未免也太自私了!”在翠微的指引下,我終是找到璟泓,此時他正坐在上次我與駁陽所偷看過的荷花亭中,一如那日一般的憂郁。
我是真真的想如此說的,若沒有璟泓,這一切堪堪就不會發(fā)生,他就是那幕后推手,如此,他確是自私,確是惹人惱。
“自私?”璟泓原本帶笑的嘴角驀的就扭曲了,抬眉,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啊團,你說這話我定然是會原諒你的,不過沒有下次了。”
“璟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聽他那很是自以為的話,我瞬間就爆發(fā)了,“萬年劫,龍族殤,紫龍晉。這幾句你可聽過!”
“啊團,你知道這個,那么你也應該知道,我是不忍殺你,才將你交給墨殤的。”璟泓原先是一愣,然后,垂下了眼眸,語氣很是輕柔。
“你少來,你只是為了滿足自己!”我根本是不吃這一套的,因為我知曉這劫與璟泓是無半點干系的。“你知這劫只會存在于我和墨殤之間,你知他便是那選定之人,所以你便如此,而你要別人扮我,只怕也只是為了測一測墨殤的心吧,也只是為了加速這些事情吧!”
“不是劫只存于墨殤!”璟泓突的變得暴躁起來,站起身,向我走來,那原本烏黑的眸子也慢慢泛起紅色,我一個驚詫,本能的向后退去,卻瞬間被璟泓一把給抓住,只得定定的看著他。
只見他眼中的紅光微閃了幾下,既而說道,“不是劫只存于墨殤,是天注定你只會愛上墨殤!依團,比起那個所謂的龍族選定什么的,我更加在意這個,這個!為什么,為什么那人竟然不是我!”他說著說著竟加大了手勁兒,捏的我生痛,可此時我腦袋確也是一片空白的,只呆呆的看著他,看他突然一笑,溫柔的說道,“我就是賭,就賭他不會殺你,他不殺你,他就會身隕,而你,你!你不就是我的了嗎?”
“不,不是這樣!你,你就是為了自己!”我大喊一聲。不想再聽,那些瞬間涌入的無處安放的情緒,生生的充斥在腦海中,弄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在這混亂中,我直覺的把胸口的那包白粉驀的向他撒去。
“嘶~”我屏息,靜靜的呆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在此刻腦海中此起彼伏的喧鬧,才驀地緩和了一些。
揚起的白粉紛飛,落散,璟泓就這么倒了下去,連帶著被他抓在手中的我一起。
“砰!”
我想我大抵是沒辦法憎惡他的,想要變得更好是每個人的愿望罷了,談不上陰謀與陽謀,只是手段罷了,而真正擾亂這一切的,不過是我這個不安分的小人。
且要管理這四海八荒,確不是沒有手段就可以的,他算是一個合格的帝王。
只是……
如此一遭,竟不知,以往的歲月,究竟是誰迷了誰的眼,誰又亂了誰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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