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我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拱橋上,橋下是一片大大的蓮花池。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美妙的地方,碧如璞玉的水面上,大片大片荷葉慵懶的舒展著。
其上一朵朵的蓮花亭亭玉立,微風拂過,那花微微的搖曳著,如一個個嬌羞的姑娘,而風中夾雜著的清香讓人心曠神怡。
我伏在橋墩上,深吸一口氣,伸手就想去摸一摸那嬌嫩的蓮花。
快了……
向前。
我終是摸到了近前的那一簇白蓮,可就在這時異變突起,那白蓮驀的變成了一個姑娘臉。
我不由得收了手,伏在橋墩大口的喘起氣來,望著那與我一樣的臉龐,委實是駭然,又起身向著橋內退去。
“啊團,啊團……”幾個清脆的女聲就這么毫無預兆的傳入了我的耳朵,讓我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僵硬的轉過頭。
不可能!
不可能!
那滿池的蓮花都變成了一模一樣的“我”,正一臉燦爛的向我笑著,那璞玉般的水面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深變深,又變紅,變紅,最后,變的如血一般。
“啊團。”
“啊團,救我!”
“救我!”
那些如我一般的臉隨著這水塘的加深卻變得越來越虛無,越來越扭曲,有幾個甚至早早的就消散了。
那求救聲也變得愈來愈凄厲起來,突的只覺一股寒意籠罩心頭,讓我生生的如墜冰窖,內心也堪堪的悲涼起來,似乎那些“我”,其實都是真實存在的我一樣。
如此痛。
如此冷。
如此萬劫不復。
“啊團。”
“啊團。”
誰?是誰在叫我!這么清冷,卻讓人溫暖。這聲音似乎來自遠方,我撐起身想也沒想就向著那遠方跑去了。
溫暖,和煦,還有淡淡的竹香。那聲音好似就是從這光亮中傳來的。
“啊團?”
“你是誰?為什么叫我?”我抱著那團光亮,輕聲的問著。
可那光似乎是在抗拒著我,一股力氣慢慢的推開我,我心一急,頓覺委屈莫名,竟嚶嚶的哭了起來。
“你也要推開我,這世界終是容不下我嗎?”不知是為什么,我竟說出這樣的一句話,這話很輕,每一句每一個字卻都重重的砸到了我心底,似乎很久以前,我也曾如此這般的說過。
“唉……”
那光亮似乎是暗了幾暗,其中一聲悠悠的嘆息傳來,滄桑,無奈,又有一種看破生死的淡然。
這聲與那先前的溫暖截然不同,我一慌,驀的就向著那光亮撲去,企圖抓住那最后的溫暖,也直覺的知道,這光亮若是完全暗淡后將會發生什么我不愿知道的事情。
是以我傾盡了全力的快速的飛奔而上。
可是,那光卻以一種奇怪的角度躲開了我,消失與這方天地之間,只留下一句無奈傷感的話語,“是時候了。”
“是什么時候?”我無力的攤坐在地上,感受到其中的傷感,不得已只是喃喃的問著,可除了一點點風回應著我,便再無任何聲音。
“到底是什么?什么是時候了?”我再也忍耐不住,失聲力竭的向著那光消失的方向喊著,這時,卻連那風都消失了……
“啊團。”
突的,原先那清冷卻溫暖的聲音再次出現了,我感覺有什么東西環抱著我,那么輕柔。本能的,我一反身便將那東西壓在了身下。
果真舒服極了,也瞬間覺得安全極了,下意識的抱著那東西扭了幾扭,終是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我似是感覺那東西似乎變熱了,是以便伸手去摸了摸,這觸感委實是細膩。
“啊!痛!”我還沒來及體味便感覺腦門一陣刺痛,不由得叫出了聲,迷迷糊糊中睜開了雙眼。
“啊!”
當看清眼前的情況,我真真覺得我不該醒來,可我委實是沉不住氣,這中氣十足的叫聲,讓我想要繼續裝睡的心思就這么生生的給切斷了。
只得干干的望著眼前正被我以一種霸氣的姿勢,全壓在身下的師父大人。
“咕嚕。”
“咕嚕。”
見師父只是一臉錯愕的看著我,我又不可抑制的吞了兩下口水,便繼續與師父大眼瞪小眼去了。
“呵,感情你這是要把為師吃下腹中咯。”
在對望了一秒鐘后,師父的臉終是變回了一貫的風輕云淡,垂眸,嘴角微勾,竟然說出了這樣一番讓我不得不多想的話語。
吃師父,我倒是想,可我沒這個膽啊!
話說,師父這是轉性了,怎能突然如此對我,難道,是暴風雨的前奏?
我一個機靈,趕緊討好的說道,“師父您開玩笑的呢?我哪敢呢?”
“不敢,吞什么口水!還不趕緊起身!”師父突的加大音量,我一震,才突的醒悟過來,我現在還壓著師父呢!
“馬,馬,馬上!”我嘴上應著,可自身的動作卻并不快速,甚至再又壓了師父幾下以后,才慢慢找到平衡感,手一撐才翻身坐起。
待走到門口,我才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想到剛才的事情是又可惜又激動,感嘆這老天委實是造化弄人,誰能想到我竟然把師父壓在了身下!
嘖嘖,這般一明悟,我便頓時神清氣爽了起來,對于剛才那點小小的可惜也就拋諸腦后了。
“今天的天氣果然是倍感明亮啊!”望著天幕感嘆了一句,便歡快的向著自己的住處走去了